第一次面对死亡，我没什么感觉

七岁那年的某天下午，我和姐照常去上学，路上碰到奶奶哭着说妈出车祸了，我哭了，但不是因为很难过，只是看到奶奶哭了，接着边哭边走去学校，课没上完，被伯母叫回家。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伯母在衣柜里翻找着白色衣服，给我套上，接着出门坐车，不知坐了多久，总之到达火葬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上了台阶，看见五十米处放着一张铁质手推床，爸和外婆都站在那儿，床上躺着穿着寿衣戴着古人帽子的妈，那身装束很陌生。

姐先走过去，我有点怕不敢走近，也没有哭，只听见外婆哭喊着她是你妈妈，你怕什么，没良心之类的……最后，我还是站在离床两三米的地方看着她们哭。

葬礼前后爸都没哭，直到几年后的一个晚上他醉了，说想在那场车祸也跟着去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他哭，能哭出来就会好。

高中的我曾想起这些往事，觉得人在年少无知和年老有识时才能坦然面对死亡吧，现在想倒也没有坦然，不过是对死亡一无所知，又或许早已习惯她长年在戏班，提前预演了长时间的失去。

只是那几年亲友每每提起，脸上泛起可怜我们的神色，也曾唤起我或刻奇或自怜地哭，后来慢慢地我也不哭了，甚至不愿听人提起，直到时间让失去也过去，现在的我偶尔还是会想起这些，但也只是想起过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