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河之殇

2018-03-12  本文已影响0人  老杨游记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喜欢听腾格尔唱的《天堂》,喜欢那份纯净与美好。

      我的老家是山区,没有清清的湖水,却有清清的河水,不过那是在我的儿童时、少年时。

      老家的村子和公路之间,有一条河,是潮河的支流,那也是我儿时的天堂。从小的记忆,每逢夏季,就是下雨、下雨、还是下雨,那条河就涨水、涨水、还是涨水。那时不叫“涨水”,叫“发大水”,确实有两次涨水很大。听大人们说,最大的一次是1958年,河水大到冲走了田地、房屋,还冲走了人。

      那时还没有我,自然印象不深。我的记忆中最大的一次发大水,是1976年,虽然三里五村没听说把人把房屋冲走,但是我却亲眼看到冲走了大块的田地。大人们急的不行,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不懂大人心里的焦急,只急切地盼着天快点儿放晴,大水快点儿消退。盼着盼着,天终于放晴了,大水终于消退了,浑浊的河水终于变得清澈了!那条河,就又成了我们的天堂。

      最大的乐趣,就是一边洗澡一边摸鱼。那时为了防止洪水冲垮田地,河边垒了大坝,有些地方为了加固大坝,还把石块垒在用铁丝编成的笼子里,一直斜插在水中。那样的大坝,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的“跳台”,把衣服脱得精光,一个个像小泥鳅一样,从“跳台”上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看谁潜水的时间更长,比比谁游得更远。

      只要发大水,就会有大鱼。因为一到连绵的雨季,尤其是雨大雨急的时候,头龙潭水库就会开闸放水,那水库里的鱼就会趁机逃跑。有一次,大水退后,我亲眼看到北场子的一个人从白薯地的垄沟里捡到一条浑身裹满泥巴的大鱼,足足有二尺长!

      不过我们这些小孩子很少能碰到那样的好事,我们最大的乐趣是摸鱼。闭眼潜入水中,伸手在大坝的石块之间摸,有的孩子会摸出一尺长的大“鲫瓜子”(鲫鱼)。我却摸不出来,即使有时运气好,明明手碰到了一条大鱼,使劲用手攥着鱼身或鱼尾,可是那鱼滑溜溜的,一扭动就从我的手里溜走了,空欢喜一场。后来一些大孩子告诉我,在水里摸鱼得会抠鱼鳃,一旦抠住了鱼鳃,再滑溜的鱼也跑不了。

      我不会在深水里摸鱼,最擅长在浅水里“打鱼”,就是用“鱼条”(一根硬铁条,一头绑在一个木柄上)抽鱼,有时在水里追着鱼跑,看准了就用鱼条快速抽下去,被抽中的鱼就在水里“翻白”了,捞起来,穿在草莠上。抽的鱼大多是白瞟子,有时小半天能打到一大串,收拾好之后抹上盐,挂在房檐下。攒得多了,房檐下白晃晃几大串,在小伙伴面前特别有成就感,那感觉比吃鱼可强多了……

      后来,随着雨水渐少,加上耗水量极大的铁矿、氟石矿的涌现和大量挖沙,那条河渐渐变得干枯,不论冬夏,都是干涸的河床。后来有了一些小水流,还是从村里的尾矿库排出来的,浑浊,带着尾矿砂。从前河边那干净的小沙滩,小沙滩后那大片的柳树林和高高的“大叶杨”,早已不见踪影。村头当年那些“跳台”早已淤在尾矿砂里,上面是一堆堆生活垃圾,常常被风刮得到处都是。有一个用砖块垒的垃圾点,也是名存实亡,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生活垃圾。几次回老家,没见那些垃圾被运走过,就那样一层层堆积在那里。从网上看到过“农村垃圾围村”的报道,正在老家的小山村真实地上演,每天,每天。

      最近一次回老家,听母亲说起,村里正在统一修建厕所,还要修建垃圾转运站,说是“美丽乡村工程”什么的。但愿这项工程能让乡村的脏乱差现状有所改观。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河水

      绿绿的柳林

      这是我的家……”

      这是我改编的歌词,相信今后老家的小山村能重现绿水青山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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