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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小白

2023-08-24  本文已影响0人  一川一人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从小,我莫名地就对全黑色的动物感兴趣,尤其是全黑没有一根杂毛儿的品种,黑马,黑狗,黑猫。它们总带给我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小时候住北京城里的胡同儿,胡同深处有户人家养了一只黑猫,通体乌黑,毛皮顺滑油亮,像闪闪发光的黑色绸缎,衬得两只圆圆的眼睛琥珀般散发幽光,看着令人生畏又充满神秘。这家主人好像是个独居老太太,个子不高人有些清瘦,总是穿着一身纯色斜襟儿大褂和宽松长裤。人看上去干净利落,有些不苟言笑,像是个有文化的人,但深居简出不太爱搭理人。胡同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总是背地里说她清高。

猫本就不是亲近人的动物,黑猫尤其不愿让人接近,白天总是远远地藏卧在某处,或懒洋洋闭眼打盹儿,或眯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悠闲样子。到了晚上,黑猫几近隐形,夜色中鬼魅般穿行胡同犄角旮旯瓦檐墙头,只有一闪而过的眸子幽光让你知道他身形已飘过。我喜欢看TA,一旦寻到,我就喜欢盯着TA眼睛看,变幻莫测、深邃无常,令人沉沦着迷。

现在的我就正盯着这只黑猫,TA安静地蹲坐在胡同里一户人家门口的门墩儿上,门墩儿的弧面早已被蹭得光滑发亮,“TA站在上面怎么也不打滑?” 我暗自想。夜幕高悬,月色如水,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声似有似无。TA在阴影中,半隐半现,一动不动如雕塑摆件般立在那儿。我离他大概两米远,没敢动,怕把它惊吓走。借着月光仔打量,真是漂亮的皮毛啊,黑得发亮。两只眼睛中间眯成一条线,正宗猫眼儿,色泽质感,流光溢彩。TA的脚粗壮有力,不知道藏在趾间的爪子是否锋利无比。

黑猫高冷,估计没有被人这么长时间盯着看,彷佛也来了兴致,微微侧身正正对着我,那眼神无法形容,极有灵性和魔性。 家里老人常说不要接近黑猫,更不要盯着黑猫看,会让人迷怔的。

我痴痴地望着,突然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估计胡同里有人经过,黑猫警觉地立了立耳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轻盈跃上门框、房檐,消失在屋顶上......

难得有机会这么近距离观察黑猫,可惜,我有些意犹未尽,磨磨蹭蹭走回家。一进门就听奶奶说起隔壁家小艺又犯病了,穿着单薄内衣站在院子西墙根儿下,死活不肯回屋。她爸妈怎么拽都拽不动,力气突然大得很,几个人帮忙才把她弄进屋,真是叫人担心。

小艺比我小一岁,上三年级,瘦瘦的一个小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人文文静静的,是大人眼中的“好孩子”。最近不知着了什么魔,她会突然神志不清,净干些古怪事儿。她父母是医生,带她去医院检查多次也没说出什么道理, 时好时坏的。小艺正常时与我们常人的情况无异,犯起病来颇有些邪性。胡同里的老人私下里讲:“这孩子气弱,莫不是着了黄大仙的道儿,得想个法子请走才好。” 奈何她父母不信这些有的没的,老人们也就不再多言。

胡同年代久远,又是众多老房子,的确是有“黄大仙”出没,不仅晚上,大白天我也曾看见过,不过远远瞧见不招惹,到也相安无事。

那时候我们住的院子分里外院, 外院靠近大门处有一个下水井,专供倒污水用。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早去倒尿盆儿。天刚蒙蒙亮还泛着灰白, 我迷迷瞪瞪倒完就往回走,鬼使神差回身儿望了一下,顿时呆住了。

离井边儿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蹲伏着,一对闪闪发亮的眼睛。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不是黑猫! 也不是黄大仙儿(尾巴不像)! 是一只耗子!大水耗子!尖嘴豆眼儿,皮毛乌黑水滑锃亮,好似还带着水珠儿,尾巴又细又长,从头到尾巴尖儿快有四十多厘米长。我见过耗子,但没见过水耗子,特别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水耗子。它的小眼晴死死盯着我,寒意十足,阴冷诡谲,死亡凝视的既视感。

我心里害怕,后背发凉腿发软,心砰砰砰跳得彷佛要冲出来。但下意识里我没有躲开它的盯视,不错眼珠儿恶狠狠地回盯着它。不知过了多久,貌似时间终止。终于它动了,转回身儿哧溜跑了,消失在墙角。待在原地好一会儿我才回过劲儿慢慢走回家,脚发软像踩在棉花上,太瘆人了!这是什么东西?!纠结半天要不要告诉大人。想了想这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算了。这一天过得我心慌意乱极不踏实。

当天晚上我去胡同里面上厕所(那时候胡同平房还都是公共厕所),忽然一个黑影闪在面前,拦住了我的路,定睛一看是那只黑猫,毛发有些凌乱不堪,身形也不像以往那么飘逸,看着有些狼狈。 TA看着我叫了一声,歪了歪头。我不明白这是要干嘛。TA有些不耐烦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好像是叫我跟上。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不由自主跟上它,来到了一处墙根儿,地上有摊黑乎乎的东西,怪吓人的。我定晴仔细一看,这不是早上我看到的那只大水耗子吗! 它倒在那里没了气息,死了?!黑猫这是带我来见TA的战利品, 应该是TA杀死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应该干点儿啥?祝贺TA?!还是......  看我傻呆呆愣在原地石化,黑猫又叫了一声, 彷佛在说:“你可以退下了。” 如同得到了特赦令,我立马跑开了。转弯前我还是禁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黑猫还站在原地没有动,TA的影子被月光投到墙上,显得体型大了许多,很是威武。

我颇有些纳闷儿:黑猫为什么会带我去看TA的战利品?TA知道我见过那水耗子?TA怎么杀死这大耗子的?许多疑问在心中回旋不得解。

说来也奇怪,连续几个晚上犯病的小艺第二天忽然间好了,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的病来得莫明其妙,去得也不明就理。我找了个机会头偷偷问小艺她到底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听她说好像看到了一只猫,一只黑猫。但她也说不清是真看到了还是在做梦,不太记得了。

我无意间问奶奶:“胡同里养黑猫的那个老太太怎么好久不见了?” 奶奶想了想反问道:“哪个老太太?” 等我描述一番后她恍然大悟说:“哦,你说的是她呀!她最近刚搬走,不过她从来没养过猫呀!”

我有些不明白,曾经明明看到过黑猫趴在老太太腿上呀……难道不是她的猫?!

第二天我还偶遇过黑猫,我和TA仿佛有了某种心照不宣,某种默契。很想和TA更靠近些,甚至奢望能摸摸TA,但我不敢造次。TA带给我的神秘感和敬畏一直在。

又过了一日,在胡同口我迎面遇到了那个说刚搬走的老太太, 穿着一身素白褂子和黑裤子, 看到我轻声说;“ 你就是那个胆子很大的小姑娘吧!小白很喜欢你呢!”  我礼貌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有些不知所以地问:“小白是谁呀?” 

“小白是那只猫呀, 黑色的, 你怎会不知道?!”  “ 小白, 是那只黑猫?! 黑猫叫小白?!” 

老太太笑着继续说:“我给起的名字,她也没有反对。我搬家时本是要带小白一起走的, 但她不肯走, 好像是有事情没办完。 这不,过了三两天,我想她的事情应该是办完了,我来接她走。”

“ 小白,是您养的猫?”  “ 到也不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不过喂了她几日,她就跟着我了。” 老太太边说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 你和她也是有一段缘分呢。她让我和你告个别,再见了。” 说完转身走了。

自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小白和那个老太太, 希望她们都过得好好的。小白是只神秘的黑猫, 老太太应该也不是个凡人。很快我也搬离了胡同,生活如流水,日复一日向前,如今想起小白,脑子里就会蹦出一句“知其白,守其黑”。《说文解字》中:“黑,火所熏之色也。”, 如果我们将所有颜色勾兑在一起,就会得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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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黑猫是寓意着吉祥的含义。古书有记载: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据说黑猫是驱除邪灵的,正因为如此,有邪灵、恶灵的地方就会有黑猫的身影,久而久之,人们就误传黑猫是带来这些不详之物的罪魁祸首。

黑色,定义为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见光进入视觉范围。与黑色正相反,白色是所有可见光光谱内的光都同时进入视觉范围内。如果吸收光谱内的所有可见光,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人眼的感觉就是黑色的。所以黑色既可以是缺少光造成的,如漆黑的夜晚, 也可以是所有的色光被吸收造成的, 如黑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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