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自己没有文学天赋

2023-01-01  本文已影响0人  蓝橙紫_ritz

2022年,我想通了以下两件事。我也不知道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先记录着。

第一,在文学创作上,我意识到自己没有多少天赋,只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我很早就很清楚写作的最核心要素就是通过模仿练习和个人体验来探索自己擅长的文体和风格,但由于惰性,输入(阅读)总是要大于输出(写作练习)。目前看来,自己能坚持下来写作的其实就两种:一种是带有爽文性质的故事,一种是带有自传性质的职场故事。这两种其实都和自己的阅读兴趣相关,因此,我能写的其实就是我喜欢的。一旦涉及和自己无关的领域,就很难深入下去。

在我看来,非职业作家和职业作家最重要的区别就是能否写超出个人经历的内容。当然,这种划分是苛刻的,因为没有谁能写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但如果个人经历有限,意味着戏剧性创作的难度将会很大,这时候无非就是要么扩大自己的见识或阅读面来扩展内容,要么探索文风和写法将日常写得丰富有趣。相比于后者,前者明显不太需要太多的写作天赋,但写作瓶颈也会很明显。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作者往往越写越差的原因之一,本质上早期作品和经验关联更大,而后期作品往往更多是无病呻吟,无法在写作本身突破。

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写不了自己不熟悉的和不感兴趣的东西,也不想写。因此,我不会刻意排斥网文,而是要看自己是否有兴趣。诸如重生、无限流这类网文题材,我个人兴趣不大,大概率是不会碰的;然而像职场文和情感文,我很有兴趣,就愿意尝试。如果未来这些题材市场冷淡,那也和我没有关系。

这是坏事吗?不见得。这涉及到写作这件事本身怎么看待的问题。很多笔友很羡慕那种既写得好又受欢迎的作品,然后就讨论所谓的艺术和市场之争,写不出阅读量高的文章就觉得是市场的问题,写不出艺术性高的文章就觉得太曲高和寡不好,总想着两者能结合。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阅读量高的原因有很多,艺术性也有很多不同的甚至矛盾的讨论方式。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偏好和兴趣,对于天赋上有限的大多数来说,找出自己的模仿对象,结合自己的经验,创作属于自己的故事,这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当你写的东西你自己也喜欢,然后才有可能被更多人喜欢。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在学习各种风格上,精通一种你喜欢和擅长的,然后持续不断地创作下去,这才是关键。

检测这一点的方法也很简单:三秒之内给出你最想要模仿的作品是什么,然后逐章去仿写。仿写不是名词替换,而是要用自己经验世界里的背景去创作。只有这样才会涉及到人物动机、人物形象等问题,你得琢磨这些问题,并学习人家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如果琢磨不明白,那就多写几个版本。所以,锻炼写作我建议还是以短篇为起点,积累了一定的写作能力后再去碰长篇会比较好。

另外,不推荐上来就模仿那些后现代小说家的作品。比如唐纳德·巴塞尔姆,德里达,品钦等人的作品。国内的那些先锋作家的作品也不建议模仿。他们的作品都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很多故事都是残缺不全的,人物形象也趋于模糊化,往往会用一个代号去指称。早先的经典作品倒是很少有这种情况,适合用来模仿起步。

第二,对于职场和人生,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工作的这几年,我对人情世故的感受越来越深。其实职场也好,亲缘关系也好,大体上都是人人为己的。不过由于人在社会中很难脱离其他人生存,因此就会互相利用。

客观来说,整个社会都是相互利用才能运行的,你想要点个外卖也需要从供应商到外卖员等一系列社会分工链的成员,而由于你能为这个社会分工体系提供资源,所以你可以在这个社会生存。

这个道理在职场上就更明显了,你和本部门的利益关系最紧密,因此互动关系也最紧密。往往跨部门的关系就会弱很多,但因为利益关系没那么强,所以你更容易和跨部门的同事聊自己更私密的内容。距离越远风险越低,这就是齐美尔所说的“陌生人”关系,即最真心的话往往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聊天时说出的。

然而,在职场上敞开心扉,总归还是有风险的,这就是有些人所认为的只有父母可以信赖的原因。然而父母辈和个人又在认知上存在代沟或分歧。个人想有一个随时可以聊感兴趣的话题又能毫不忌讳地聊私人话题的朋友,不仅有很高的试错成本,而且很难维持,毕竟再好的朋友如果不能保持一定的频率交流,那也会渐渐淡掉。

趣缘关系的脆弱性被鲍曼称为“钉子共同体”,即人们可以就一个话题达成短暂的共同体,而时间一长就会分开。长期稳定的低风险关系在现代社会显得极其珍贵。人们想在朋友圈说一句真心话,往往都要屏蔽很多人,索性要么不讲,要么就讲些大而空的安全话。其实,人的情感需求很简单,就是希望纯粹而安全。在风险社会,为了安全,人们往往可以不那么纯粹。

为什么越长大就越向往纯粹或纯真?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纯真意味着无须太多的顾虑,意味着人不用花太多精力分开前台和后台,意味着人的沟通效率可以很高,就像三体人那样。然而,纯真只有在特定的关系才能发挥它的效率,其他情况只会暴露真实的自己,也就是增加利益的风险。

知道这些对我有什么用?其实意识到这些后,我就能明白为什么某些特定的行为会被我认为是虚伪,但其实上并不是。比如对于老板来说,他可能会经常使用企业文化的术语来和员工沟通,员工听来是大而空的不切实际的话,比如他会认为工作和生活并没有矛盾,人可以享受工作,奋斗是快乐的事情,甚至应该享受奋斗之类的话。这种话在年会上更是会频繁出现,显得无比刺耳,但他是在自欺欺人吗?不是,他是在说真心话,只是并非站在某个个体的角度,而是在对“员工”这个群体说话。他没有精力去和员工一对一地沟通,于是就用最高效的方式沟通——公司大会。某些话的确会对某些员工有用,但效率上来讲,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员工的利益和老板的利益自然不会一致,他的风险和老板的风险也有着天壤之别,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老板的话?相信又能有什么用?即使是员工的上级,很多时候也会处于这种“我和你都在说真心话,但我和你都觉得你很虚伪”的状态。大家处在社会分工链条的不同地位,资源和风险都不一致,我凭什么敢于将信任交付给你?

想在企业里解决人生价值的问题,对于普通员工来说是很难的,但他的优势在于自己的时间可能会多一些。对高层来说,往往就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因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要被工作占用,尤其是老板,除非他是玩票。

更严峻的问题是,人的价值如果完全交付给社会分工体系来评定,那么当你没有“社会价值”的时候,你是否还能活得坦然呢?你是否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呢?即使是那些主动选择躺平的人,他们有多少能一直躺平下去呢?

所以,对于我自己来说,找出自己的“社会价值”,是为了解决生存的问题;找出自己的“超社会价值”,是为了解决意义的问题。

对于前者,我的目标就是在维持生计的前提下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比如做UP主,创作文章,组织活动之类的副业,而主业只要能保持稳定即可,我不想为了牺牲自己的其他时间而竞争管理岗。

对于后者,我试图通过创作来愉悦自己,构建一个文学宇宙来将自己的意义填充进入。我已经想好了未来的写作规划,至于是否能够变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问题。能变就变,不能变就拉倒。我甚至会为了愉悦自己而写男女文学,反正不发表就不违法,爽了自己还能锻炼写作能力,何乐而不为。

不要指望用哲学和文学去创造社会价值,也不要指望用工作去解决超社会价值。对于没有特殊天赋和特殊资源的普通人来说,相信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当人死去时,他的宇宙也会毁灭。及时行乐,做21世纪的J.D.塞林格,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