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只跳舞的狗

猴子与傻子(一)

2020-02-26  本文已影响0人  张弓长不长

文|张弓长不长

我一直是一个多梦的人,不论是午休还是夜眠,每天我几乎都能够做至少一种新奇的梦。不过对于这些梦我总是不以为意,尽管每次我与旁人谈论关于梦的话题,别人总会说梦和现实是有关联的。

我不是一个相信鬼神存在的人,我也不相信会有充满血性的女孩儿来拯救我。每天应付式的生活使我开始变得颓废,开始和生活一起慢慢烂掉,然后再被新生代的人们奉为潮流。

我变得麻木,对于同龄人奉为圭臬的一切,我都感到深深地不屑与蔑视,这也导致同龄人开始疏远我,甚至捉弄我,将我视为异类。

只有傻子不这样做,他是唯一一个我敬佩的人。我与他同处多年,却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傻子”是猴子们为他戴上的皇冠。每当我问起他叫什么,他都告诉我,他叫傻子。

我和傻子同住一个楼房,那里,只是有一栋楼房,或许,它只配叫作建筑物。这栋两层高,每层十个不到十二平米的房间的建筑物,与周围六层高的居民楼显得格格不入,这栋二层建筑物丑陋,卑微,奄奄一息,用它细瘦的骨架承载着八十多名与他一样卑微的人民。

每当太阳悄无声息地将半边身子隐匿在那座低矮的山后面时,一张柚子红的薄纱便盖在这栋喘着粗气的建筑物上,在我们孩子的眼里,这更像是一层代表死亡的颜色笼罩在这危房上,给他以最后的审判,也是给这八十多名挣扎在生死线的卑微人民以最后审判,判定他们没有活在世上的资格。

但是傻子总是搬了一个马扎,坐在二楼的过道上,定定地望着太阳。尽管他全身都被覆上了红色,但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太阳。

太阳耐不住傻子的审视,灰溜溜地收了最后一丝光,傻子也搬了马扎,转身进了屋。

而我,一个对一切都不抱任何态度的颓废之人。每天完成了吃饭的工作后,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塑料蛇皮布。我望着上面各种扭曲的鬼脸,他们也同样望着下面躺着的冷血的动物。

我有时会想,他们会想些什么。

通常一过九点,这栋扎在乱草丛中的建筑物便寂静了,除了小腿一般高的草丛里一些不识趣的虫子。夜晚通常静寂的可怕,人们下楼解手也是屏着呼吸,悄悄地下了楼,将肮脏的东西从身上拿掉,又摸着墙上了楼,躺回床上,才松掉那一口憋的发了臭的气。

我则躺在床上,一边与天花板上的鬼脸们聊天,一边听着是哪个笨拙的家伙干扰了夜的寂静。有时候,我会想一些男女之间龌龊的事情,然后再浅浅睡去。

我梦到了傻子。

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梦到了傻子。但都是傻子的背影,我在后面永远追不上他,任我怎样喊叫踢打,他也只是怔怔地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一直走到那条发光的线,我想那就是梦的边际,我看到傻子变成了点,落进了线里。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透过玻璃刺进来的光线,以及背后一摊湿漉漉的汗液。

一切又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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