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清晨下了些雨，昨晚也没有关窗睡觉，就为了听一些淅沥雨声。空气有些清冷，下午去公园转了一圈，喝了咖啡。因为她经常跟我提起她的妈妈，母女的相处模式以及她们的感情，我就更为好奇妈妈的爱是如何的。是我见过的最矛盾的爱。也不能用矛盾这个词吧，矛盾在什么方面也不清不楚，她和妈妈的脾气都是一点小爆，两人说话三句不到就会有分歧。妈妈拍的照片喜欢的不得了，她却觉得不好看；妈妈说一些她高中时叛逆的事情，妈妈觉得很值得回味分享，她却觉得很丢人。她们总是互相冲，却又向对方妥协。妈妈一直在对着她拍，拍照片时也会撅嘴亲亲。她给女儿一层层地补口红，就为了也想让女儿拍照更好看。她经常说起女儿的头发，“发色要补啦”“修一下头发”。因为妈妈就是做这个工作的，用自己仅有的工作知识把最好的都留给她。我之前就觉得妈妈很爱很爱她，因为妈妈在朋友圈里的言语充满了骄傲，“这是女儿给我做的鸡蛋面，我太幸福了”“和乖女儿一起喝下午茶。”就算工作很忙，但是见了女儿就是弥足珍贵的时刻。

她眉眼带笑地跟我讲着女儿小时候的事，不停地喊着女儿的名字。个头不高可是充满力量，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我为什么会用矛盾这个词。晚上吃了东西，逛了超市便回家。她在前面开车，我坐在窗口看，从矮小的楼层到繁华的商业区。“锦上花酒店”就是不写锦上添花，那还真是锦上添花。印在车窗上的除了斑斓的色彩，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暖灯笼着一圈，酒店的灯光打在绵硕垂落的花果上。路上看见一家蜀中吴，熟悉得不行却想不起来，后来偶尔觉得是板栗鸡，以前吃过味道挺好一直想回去吃口。又想起高考时语文老师问我“蜀”是哪里，当时愣是愣住了，老师便笑我。七零八落的记忆散了一头脑。

今天一路都有些冷，从超市里提了满满两大袋子东西出来。在超市里逛了很久，眼泪出了几次。好像我们一家三口从来没有一起逛过超市，我的妈妈没有挽过爸爸的手臂，也没有很兴奋地去寻找想买的物品。她的妈妈看起来热情，其实也是个小孩子。看到来了一批新的山竺，极其开心地丢下刚刚买的，去和一群人叽叽喳喳地挑选新鲜山竺。她的爸爸则去另一边看水果，慢慢挑出一个火龙果。

这也太美好了。我在一旁扶着手推车，手里攥着手机，不然的话手无处安放。难不成要拍拍她，告诉她我羡慕这样的场景吗。一家三口分散在不同的区域，却因为相爱的心紧紧相连，细心地添置需要的物品，就像四溢的树根，方圆内生长却衷于树根。

她的家人生活在不同的楼层，我在二楼仰望，总感觉在三楼的人会因为二楼的人突然上来而感到惊喜。“你怎么上来了？”或者“快上来玩！”这种话语应该时常听到。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一样，私密但是又欢敞开放。“爸爸快来洗澡！”她的妈妈有时这样称呼爸爸，有时称呼安老师也极为亲昵。她的爸爸妈妈一起洗浴，一边冲洗一天的疲惫，一边讨论这一天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大于沟通的，能够找到自己随时都能聊天的伴侣并且随性生活的，那可大不容易。经常传出的笑声想让人抓住不放，握在手里珍藏。妈妈的脾气爆一些，爸爸的脾气柔和些，可能有过分歧，也有过争吵，可是火与水相撞最终能融合，互相包容、庇佑对方是如此难能可贵。或许拥有的人不会如此觉得，可是失去的人就会潜心向往这种渴望的感情，这就是家的感觉。每天看着车辆来往，熟悉地打着方向灯，心里应该都有着一个方向和目的吧，公司也有可能，可是家更多。伴随路上的霓虹灯影，形成一道光束。

没人能陪你回家，可是光能。

                            2019.5.2  dj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