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偏偏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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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赶到酒吧的时候,语录正趴在吧台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使劲儿捶着吧台,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狼狈至极。
我在离她十步远的距离站定,耳边手机里传来她无比伤心的哭泣。
你为什么不爱我阿?为什么阿?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我挂断手机来到她面前,她却似乎还没有发现我的到来,只是拿着手机摇摇晃晃,讪笑着对她面前的调酒小哥说,那个我心心念念心疼着喜欢着的人,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阿?
调酒小哥没回她,只是歪头挑着眉坏笑着看我,她这才一回头发现了我的存在。
你,你怎么来了?
她面上现出一丝惊慌,总算是清醒了一点。我朝她摇摇手机,说,很明显,是你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一定要过来。
她眼神躲闪,喏喏道,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不过很快,她神色恢复常态,朝我讥讽道,我让你一定过来你就过来,那么听话,我让你爱我,你怎么不爱我呢?说完,她还状似轻蔑的笑了两声。
我掏出钱包替她结账,回她,知道自己喝醉了就不要说话。
呵呵。又是一声冷笑。
出了酒吧大门,我问她,你打车回吧,这个点也没公交车了。
你不送我?她反问。
不送。
怕我强上了你?语声里满是故作的轻浮笑意。
我看她一眼,说,怕。
你混蛋!她哭笑不得的打了我一拳,不过没使什么劲儿,她那么喜欢我,哪舍得用劲。
车很快来了,我送她坐上车,正要关门,她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拉住我手,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灰暗,她说,对不起,我在努力了。
我温和朝她一笑,说,我知道的,不碍事。
车开走了,我立在原地有些发愣,转身看着那闪烁的酒吧招牌,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进去喝一杯,不过瞬间的冲动之后,我恢复冷静,打车回家。
我也正在努力,不是吗?
回到家,我心里清楚今夜怕是无眠,于是取出酒杯和酒,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夜晚的空灵黑暗。
语录真名叫郁露,因为声调接近,被朋友取了这么个外号。
我认识她,是在三年前,地点同样是酒吧。
三年前,郁露大学毕业,同样毕业的,还有和她同级同系同班的我的一位堂妹,珍珠。毕业那天,她们一众同学相约好去酒吧庆祝,中途的时候,珍珠打电话给我,对我说她钱包不见了,让我赶紧去解围。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陌生号码,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敢情这丫头把我号码记那么熟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
匆匆忙忙赶到酒吧给她解围,却在转身要走之时被一个女生拉住。
帅哥,一起喝一杯玩玩呗!
做出这个举动说出这句话的正是郁露。
后来珍珠告诉我,那是郁露第一次主动搭讪男人,心里可紧张可紧张了。
再说回那时,酒吧迷离炫目的灯光下,我转头细细打量了几眼那个拉住我胳膊的女生,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女,身材也不错,喝了酒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盈满水光,并不是那种人造美女。
我轻易从她手中抽出胳膊,看她的眼神,她似乎真的很紧张。我对她礼貌笑笑,试图用大人的身份说话,我说,喝一杯就不必了,你是珍珠的同学吧,你们好好玩,但是别玩过头了,早些回学校吧。
说完我有些想笑,两年前,大同小异的场景,也有人对我说这样语意差不多的一番话。
看她表情有些怔愣,我不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再次被她拉住。
她眼睛很好看,说的有些急,或许是因为害羞。
先生,我叫郁露。
我听到她这样说。
快速且短暂的抛出这么一句,她脸颊绯红,转身逃离到酒吧拥挤喧闹的人群里。
我很快忘记了她,不只是她的名字,包括她的样貌、声音,所以以至于当她站在我面前结结巴巴的喊我总经理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有毛病。
是公司一年一度的面试会,我本来不用出席,不过副总经理刚好出差去了,于是我只能不情不愿的出来顶上。
除了最开始叫我时的结巴,郁露接下来的表现都很好,不,应该说是非常好。名牌大学毕业,优异的成绩,丰富的实习经历,流畅优秀的简介,有野心有激情的展望,综合素质相当不错,而且她长得很美,公司没理由不要她。
郁露就这样来到我的公司,我一直没有认出来她,直到有一天她来我办公室送文件。
还有事?
我见她送完文件还在门口徘徊迟迟不离开,于是出声询问。
她背对着我,声音莫名有些颤抖,你不记得我了。
我有些无语,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话,搁下手中的笔,我坐正直视她的背影,说,记得阿,你不是我秘书郁露吗?
隔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她才转过身来看我,说,这不就是忘了吗?语气里带着些失望和不甘心。
那晚在酒吧…她再次开口。
酒吧?我心里不禁一咯噔,不会吧…这两年我都不去酒吧了呀!莫非是两年前?可两年前,我也只是单纯爱泡吧,并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阿!
这下简直是正襟危坐了,我试探的问她,那晚在酒吧怎么了?
她脸一红,我心就跟着一紧,她声音温柔似水,说,那晚在酒吧你帮我们付了酒钱,我还没谢谢你,你是珍珠的堂哥吧?
心头大石倏然落下,我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水,递给她一杯,转身坐到会客沙发上,我说,我记起来了,你是珍珠的同学,你叫,叫…
郁露。她接过我的话。
对,郁露。不好意思阿郁露,我这人记性不太好。
没关系。她在我对面坐下。
你怎么跑到我公司来了?我问她。
我从那晚后给你发过短信,不过你都没有回我,后来就再发不过去了。她眼神有些娇羞的埋怨。
我喉间水一哽,不好意思告诉她,我当时以为那是垃圾诈骗短信拉黑了。
只好另起一个话题,我问她,在这儿工作觉得怎么样?
很好。她脸又红了红,可以每天都见到你,所以很好。
再一次被哽住,我心里隐隐升起些不好的感觉。空气有一瞬的沉默,我皱了皱眉,实在不知道要怎么以不伤害为前提去拒绝一个纯情的女大学生。
郁露阿…
总经理…
我们同时开口,我如释重负般的微笑着请她先讲,却在半分钟过后后悔的要死。
因为我听到她说,总经理,我喜欢你很久了,请你跟我交往。
这如同言情剧一般的告白让我有瞬间的呆滞,但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很快恢复过来,看着她,冷静一笑说,郁露,你这个年纪是很容易对别人萌生好感的,尤其是,我又长得还可以嘛是吧,哈哈哈…
我企图讲一些搞怪的话来缓和此刻尴尬凝滞的氛围,却不想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认真道,是的,总经理你很帅,不愧是我郁露看上的男人。
哭笑不得,我于是知道我预备讲的那一套对她来说是没用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她突然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总经理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我这么优秀。
郁露的确很优秀。
作为秘书来讲,她简直无可挑剔,而作为追求者,她也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
数日后的一个早上,我坐在办公室里愣愣的看着桌上她精心准备的早餐盒,片刻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虽然一直冷脸对她,她却永远一副笑脸对我,这条路走不通,我得换一条。
于是我把她叫过来,不带任何感情,近乎于冷酷的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到公司的下属杂志社报道,以后就在那儿工作,我不需要你了。
她的表情有明显的错愕和伤心,但还是很快恢复常态对我说好。
郁露有身为一个漂亮优秀女孩子的自尊心。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接到珍珠的电话,她问我,哥你是不是喜欢上语录了?
我一边扯领带一边说,怎么可能!
珍珠却在电话那头不以为意的说,可是语录告诉我说,你把她降到杂志社去是为了方便你们俩谈恋爱!
坐下来的时候瞄到茶几上的照片,我语气突然就变得有些冲,我会不会跟她谈恋爱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是个几乎不乱发脾气的人,珍珠有些被我吓到,语气明显的从不以为意变成了小心翼翼,她问我,哥,你还想那个人呢?
挂了吧,哥累了。
说完这一句我便挂了电话。
手机又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解开锁,是郁露发来的短信:
你就真这么讨厌我,不喜欢我?
看着短信,我不禁腹诽道,这姑娘到底看了多少言情剧阿?怎么问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无比熟悉自然的想起八点档和深夜档的狗血剧?
我打电话给她,她接了,背景声音很嘈杂。
你在哪儿?
你关心吗?
完了完了,看来这姑娘中毒不浅,按一般电视剧里演的,我这个时候该怎么回她才对?不过又转念一想,在她的那部剧里,我并不是男主角。
你在哪儿?我再一次问她。
我在xxx。
谢天谢地,她总算愿意开口了。
一路急车赶到郁露所说的那个酒吧,我刚一进去就看到她正被一黄毛男淫笑着环抱,顾不得电视剧不电视剧了,我几步上前把她扯过来,黄毛男语气很冲,你他妈谁呀在这儿坏小爷好事?
我眼神一凛,冷冷说,她爹。
黄毛男被我这话一噎,丢下神经病三个字离开了。
我扶着她坐回到车里,刚松手,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我。
我毫不意外的对她说,没喝醉就自己走,你以为你是鸿毛阿?
她抱住我的手又紧了两寸,埋在我大衣里的头同时左右摇了摇。
想喝酒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来酒吧呀,多不安全!我开始对她说教。
她声音嗡嗡的说,我下午给珍珠打电话了。
我知道。我企图掰开她的手,可无奈她实在太会锁人。
珍珠跟我说…
说什么?
她终于舍得抬头了,鼻子通红看着我,她说,珍珠说你之所以不喜欢我是因为你心里有人。
郁露说完这话便放开了我,只不过依旧眼神倔强,紧盯着我,似乎是要我非得给她个解释不可。
世人对于解释一说实在强求,可以说是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有的时候你心里清楚那个所谓的解释不过是对自己更深一层的伤害,却还是要执着,按现在的流行话来说,叫做求虐。
郁露估计是其中的集大成者,因为她在我这儿求的虐已经不少了。
把她塞回车里,我回到驾驶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她,你喝酒就为了这个?
恩。
我瞟她一眼,知道这个了你能死心吗?
不能。
很好,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了,一个急刹车停下来,我转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郁露你听好了,我心里很早以前就已经住进了一个人,我不只是喜欢她,我深爱她,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她,只是很不幸的,我爱她她不爱我。
在我说完这番话后,郁露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愤恨来形容了,她咬牙切齿看着我,一副恨不得咬死我的表情。
很好,这样就对了,我刚这样想,郁露就真的扑上来咬我了。
活了这么小半辈子,我第一次被一柔弱女生给强吻了,她不管不顾毫无章法的亲吻弄得我和她都颇为狼狈,使了大劲扯开她,我动了怒气,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她眼睛红红的仇视我。
又哀哀凄凄的小声哭起来,她一边捶打我一边说,为什么你是个专情的好男人,你要是个渣男,我说不定就能放下你了。
我原来看八点档深夜档的狗血剧,里面的女人不管一号二号,总喜欢使用捶打这一招,今次落到我的身上,我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哪里是什么好男人...
郁露。我叫她,对你而言真正的好男人,他是不会让你哭,让你这么不开心的。
很好,我也走上了琼瑶路子。
那你愿意变成我的好男人吗?她问我,又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我不愿意。郁露,别怪我这么说,我注定成不了一个好男人。
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当好男人的机会。
你混蛋。
郁露又这样骂我。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子里,我时常能听到她对我说这三个字,导致我有一段时间真觉得我自己是个混蛋。
就这样把她安全送回家,一夜过去,太阳照常升起,我以为按一个漂亮女孩子的骄傲心理,她必定是不会再来我面前自取其辱的,可我没想到,爱情这玩意实在太害人,它把脸皮薄薄的郁露变成了几年前脸皮厚厚的我。
门铃响,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是郁露,手里还拎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口袋。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惊讶。
我来给你改善生活啊!她笑得很甜。
我脸色一冷,说,不需要,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外人。
难堪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晃而过,她开始换招装可怜,你看我大老远拎着这么多东西过来多不容易啊,我的手都快断了,你就先让我进去吧。
我不为所动,语气还是很冷,我也没让你为我做这些,你打车回去吧。
郁露不说话了,她像一尊惨遭人抛弃的残破雕像,挺立着,骄傲着,却灰败不堪。相互静默僵持了约有几分钟,我看着她手腕上被沉重口袋勒出的红红印记,到底狠不下来心,叹了口气,我侧过身子请她进去。
在这侧过身子的间隙,我心中还在幻想,盼望着郁露能像言情剧里的那些清高女主,头一扬,挥挥手对我不屑道,姑奶奶不稀罕了。可显然,事实让我明白,我低估了郁露,高估了言情剧。
但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情绪,我伤害到了她,这毫无疑问。
郁露沉默着走进我家,沉默着放下东西,气氛古怪而让人抓狂。
我从冰箱取出一瓶水递给她,说,你想做什么都请便,只是希望你快点做完快点离开。
她终于爆发,使劲扔掉手中的水,她朝我怒吼,你就真那么讨厌我,一刻也不想见到我?
不,我不讨厌你,可是我也不喜欢你,郁露。
她挫败的蹲下身子又开始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
我将她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然后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到沙发前坐下,说,事实上,你说的这个问题几年前我也思考了很久,不过最终我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就是不喜欢吧,没有什么原因,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那可能是没有缘分,郁露,我只能这样为你解释。
她却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愣愣的伸出手去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相框。
她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他们笑得很甜看起来很亲密,却又有些点到即止的感觉。
我从她手中拿过相框,笑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很帅吧!
你现在也很帅。郁露一如既往的爱说大实话。
她现在在哪儿?你们不在一起了?发生了什么?
和所有女人一样,郁露恢复了八卦的心理,不过她的问题太多,我选择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她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结婚了。
她结婚了你还这么单相思?全中国那么多好女孩你都看不上?
我揶揄的瞅她一眼,她脸红的低下头,明显也为自己媒婆一样的言语感到不好意思。她可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偏偏又这么大胆。
郁露,全中国有那么多好男人你都看不上?你条件这么好,何必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有你自己的缘分,别把青春浪费在我的身上。话已至此,我不可谓不苦口婆心。
那你自己呢?难道只许你深情,我就不可以了?
无言以对,她确实说得对,我确实拿她没办法,为什么我要是这么一个讲理的人呢?进厨房之前我再一次问自己。
晚饭我做了两荤两素加一个汤,郁露坐上桌的时候先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吃了几筷子后明显的就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她亮着眼睛问我,没想到你堂堂一个总经理居然菜做的这么好吃?
我正夹排骨的手一顿,随即笑笑,说,她以前胃不好,爱挑食,我就学了一段时间。
这个她是谁我跟郁露都心知肚明,郁露本来欢快明亮的眼睛霎时暗了下去,我有点心疼,却无可奈何。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郁露再次打起信心跟我找话聊,她打趣的眨着眼睛说,没想到你办公室布置的那么冷色调,家里却是暖暖的看着很舒服啊。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高声道,你家电视屏幕好大哦!你也喜欢看电视啊?我也喜欢。
这套房子是我给她的新婚礼物,装修风格是按她的喜好来设计的,她眼睛有些近视,却又很喜欢看八点档和深夜档的言情剧,她结婚的时候我托人送去了一把钥匙和一封信,信上我只写了一句话:如果你不幸福了,我永远都在。
郁露手中的汤匙应声而落,我心知这顿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我起身对她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就真这么爱她?即使她已经找到了人生归宿,你也愿意赔上一辈子来确保她的幸福?
我不愿意,可它不听我的。我讪笑着朝郁露指指我的心脏。
一路沉默无话,在抵达她家的时候,郁露对我说,她会努力,努力忘记我。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赞同她的决定,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我拉住她,她转头表情有些惊喜,可我知道怕是又要让她失望了。
我说,郁露,这件事是世上少有的可能就算你努力了也不会成功的一件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帮助到你,我们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郁露惊喜的表情在听完我话的那一刹那彻底灰败下去,她惨然一笑,说,真不知道该夸你好还是不好,你连我日后想要责怪你时唯一一个可以使用的借口也剥夺了去,你...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眼泪,接着说,不要,我不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受不起,你让我自己慢慢来...
我一向尊重别人,对于她的请求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心里久违了的悲哀在那一刻再次席卷而来,时隔两年,我又开始感到疲惫。
我和郁露就这样以朋友的身份时不时联络着,时间一晃三年,所有的知情者都以为郁露不再喜欢我了,却只有一次次去酒吧接回她的我清楚,她过得不好。
陷在回忆里的时间过长,回过神后就会觉得很困乏,我把手中握了很久的酒杯放回到茶几上,注意到手机有一条短讯。
是郁露发来的。很短,寥寥数语。
我走了,不必担心我,我会让自己好起来。
微笑着合上手机,我伸了伸懒腰,看到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我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很久以后我渐渐明白,不是说在郁露的那部剧里我不是男主角,而是可惜,在我这部剧里,郁露不是女主角。
至于我的那位女主角,她有王子一号保护,王子二号就不该上场了。
我身边有一些朋友很不理解我,他们觉得我没必要为了那份不可能的爱情而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只不过有一点他们可能不太清楚,人,一副躯体里实际上住着两个意识,一个由心脏主管,一个由大脑主管,我的心脏大于我的大脑,而我的大脑又说服不了我的心脏,那我这个宿主也没有办法,好死不死,就只能这么赖活下去。
人这一生,匆匆忙忙,黄土白骨,最倒霉的事莫过于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曾经在深爱一个人的同时期待着我什么时候能不爱那个人了,却至今没有等到,借用一句某言情小说里的话:如果你不幸遇到,还是躲远些好,实在躲不过,那我也只能祝你修成正果,虽然我知道那很难,因为,我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