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胜扰

只要保证安全，我和孩子妈一向不太干涉孩子们玩什么耍什么（孩子妈只对家里的卫生有较严格的要求），甚至为了让孩子不至于无聊，玩具也是大批量供应着。年纪较小的儿子好奇心最重，常以肢解玩具为乐，到他手里的新玩具基本上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正因为如此，我这当爹的在家里已经数年没有享受过安闲清静的日子了——这大概是至今我所认识到的生孩子最大的“弊端”了吧。

是的，吵闹，异常吵闹，尽管在家里我的两只耳朵总塞着耳塞，却于事无补。且说去年，我一次性购买了五十对记忆棉耳塞，至今竟所剩无几——这种耳塞并不是一次性的，每次使用后我都小心保管，偏偏总是莫名消失。这令我很是疑惑，耳塞们都去哪了呢？安静又要待到何时回归？

同样令我疑惑的还有：小孩们的精力怎么可以那么充沛？姐弟俩虽然都不太爱到外边晃荡（这点倒随我和孩子妈），但是只要他们在家，却可以从早上蹦哒到晚上。如今恰逢寒假，孩子们更是一如既往、二人同心、三番五次、四仰八叉、五花八门、六亲不认地玩乐嬉闹，一度给我以“永无宁日”的错觉。

若只是孩子们自己玩耍，我倒不至于有“永无宁日”这样严重的感受，偏偏孩子们又都很爱粘我。让我关起房门躲起来？那可没有用，他们总有一千个粘我的理由。大的会说，爸爸你再教我下象棋吧；小的会说，爸爸你帮我打下气球吧；大小会一起说，爸爸你跟我们一起玩乒乓球吧……是的，有的时候我希望独处，偏偏孩子之一或者孩子组团来扰。于是，有的时候我便故意摆起“严父”的谱来，但很快便绷不住了。

孩子妈多次取笑我说，你就算把眼珠子瞪到地上，他们也不会怕的。我威胁说，你再说风凉话，以后儿子“嗯嗯”时由你负责擦屁股，儿子洗澡时由你负责擦身子。不等孩子妈说话，儿子率先跑过来奶声奶气说：要粑粑帮我，要粑粑帮我。

后来我想，扰就扰吧，闹就闹吧，孩子能无忧无虑尽情玩耍的日子也就这么几年。如此想来，不由便想到自己小时候——我早已记不清自己跟孩子一般年纪时玩得是否无拘无束了。倒是记得这么一个模糊而真实的画面：我大约六、七岁的光景，父母闹离婚，家里常有争辩吵闹声，我则总是噤若寒蝉、茫茫无措……

文/若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