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可愿再等?
(上剧)
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三国鼎立烽火连天。
阴谋乱世众生皆苦,人鬼不分浪荡流离。
为了使人鬼神三界重获平衡。人皇伏羲、玉皇天尊、冥王大帝,决定联手,尽快完成人间时辰和归属的配对。
冥王派遣自己身边最得力的鬼差(黑渡)去人间执行使命,要求其务必在西晋到来之前找到死于丑时的神医、未时的侠士和亥时的官差,他们将转世为自身最后接触到的动物,投放人间,任命人类归属的生肖。
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季,黑夜袭面而来,黑渡独自一桌在客栈饮酒。店里的一位客人两三碗面条下肚,却迟迟不离去。夜渐深,整条街道死气沉沉,客人见黑渡一直默不作声,自顾自的饮酒,于是就挪桌过去:“这世道,乱的很。外面天寒,心里头凉,想跟您讨杯酒暖暖身子。”
黑渡给他斟满了酒,客人朝外面望了望,回过头来对老板说:“老陈,夜已近半,怕是没人来了,不如一起坐下饮杯酒吧!”。于是老陈又热了一壶酒,他们三人围桌而坐,举杯对饮,聊起了话长。
客人道:“日后怕是再不能喝上老陈煮的酒了,我得去更远的地方,拯救更多的人。”老陈笑着点点头:“是啊,这世道让多少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黑渡依旧自顾自的饮酒。客人继续道:“乱世大地众生皆苦,我只求能继续以自己的医道修为拯救芸芸众生,为活着的人,也为死去的人。”老陈眼角泛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此时,门外传来行车声,客人道:“接我的人来了,我得走了。”客人还未出门就听得外面传来刀穿胸膛的声音,他疾步出去,只见那人已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息。唯留套车的牛,在原地哀嚎。黑渡起身:“时辰到了,你们跟我走吧。”这时老陈露出了面目,他脸色惨白,脖颈一圈都是针缝的痕迹。原来老陈就是昨天未时在集市上被处斩的犯人,他平日靠着店里微薄的营生救济乡里的穷苦人;这次,为了救被霸凌的少女,与钱贷掌柜大打出手,几番来回之后,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贯死在了他的硬拳之下。钱袋掌柜倚仗权势欺男霸女恶横乡里,百姓财匮力尽,生活苦不堪言。
在老陈死去的前一天晚上,神医到店里来吃面,顺便向老陈告别,和今晚一样,他们举杯对饮把酒话长。到了丑时,接神医的车来了,而接他的人却被刺穿心脏死于非命。于是他将自己的心脏给了死于非命的人,但那人最终没有被救活,神医也就此被困在了自己意念的结界里,辗转重复着那晚的场景。
后来老陈被处斩,黑夜下的刑场黑咕隆咚,阴气逼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老陈家后院的羊挣脱编绳,将老陈的尸体从刑场驼了回来,神医便一针一线将老陈的脑袋缝了回去。
黑渡打不开神医被困的结界,除非救活死于非命的人。于是他便踏上了寻找岁灵的征程,这岁灵能使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不知过了多久,黑渡终于在一个胡人手里弄到了岁灵。他成功救活了死于非命的人,打开了神医意念的结界。就在他准备带神医和老陈一起踏上寻找官差的路途时,外面的时局骤然大变,汉民族面临着一场几近亡国灭种的灾难。
风云诡谲,天昏地暗,雷电交加之际,从天而降三五神差将他们押到了天庭。玉帝大怒:“黑渡没能在西晋之前完成使命,人间五胡乱华局面惨烈,又将有无数的孤魂野鬼流离人间。天界和冥界势必要调遣众多的兵力来镇压鬼魂,兵力无法维持秩序之际,三界众生将岌岌可危”遂令差官:“罚他去做猪,吃粗糠。”
冥王随即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完成人间时辰和归属的配对,以后的鬼魂才能一一记录在册,经过六道轮回,投胎转世。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们便得精力整顿三界的秩序,使三界慢慢恢复平衡。现在丑时的牛、未时的羊都有了。黑渡作为冥界的官差,就算做猪,也要完成使命。”于是后来,黑渡便成了亥时的猪。
(下剧)
他,疏影离殇,叹人情薄凉;
他,涉过黑山白水,历尽百劫千难;
他,走了很远才来到了盛世大唐。
他便是那乱世食岁灵,长生不老之人。
他偶然经过,听见一人吟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听到此处,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当年神医、黑渡和老陈的相聚画面:乱世寒冬,无边黑夜,三人对饮,把酒话长。此时星星雨点打落在他的脸上,回过神来吟诗之人已不在花丛间。他四下寻觅,看见湖上一艘船,于是走过去向船家借一处躲雨。言下得知,船家就是方才的吟诗之人。雨打莲蓬,船起波澜,他们举杯对饮,相谈甚欢。
吟诗之人叫李太白,生于701年,属相牛。带着当年神医所剩不多的零碎记忆辗转于世的“谪仙人”。
他,叫杜小生,生年不详,死于非命后起死回生的长命人。
他们相见恨晚,自此结伴而行。远游江陵、泛舟洞庭、东去吴越、探幽燕走江南。途经姑苏台,太白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苏台览古》,并说道:“为了眼下这般的盛世美景,相必我也曾在哀鸿遍野,青冢林立的难世蹚过一朝吧!”
小生闻而不语,提笔沾墨,画从笔生。太白惊诧万分,驻立许久,突然脑中零散的碎片急速拼凑——那时乱世当道,众生苦不堪言,不管是人、鬼,还是神,都渴望过上小生画中的生活,这是三界的终极追求。
太白随即为这幅画题了一首词:
微雨弄霞碧云天,听尘嚣不见。
秋水扁舟成一线,看几行过雁。
粉墙黛瓦落成庭,岸上两人行。
小桥流水门前过,围鹤几成群。
城外远山尽天边,抬望流云间。
围桌举杯三人饮,点滴话天明。
太白话音刚落,忽然天地间噪声大作,顿时地摇山动。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床上的人从梦中惊醒,他喝了一口凉白开,梳洗干净,整理好衣衫,驱车前往公司。
小生这段时间片刻都不敢怠慢,他梦见神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意味着,他将在此世再次与一位神医转世的他或她相遇。然而随着一次次的转世记忆的灵力会慢慢消退,他们可能会相遇而不会相知、相携。
此生,他们将会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