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昌散文．祖孙情深

祖孙情深

刘日昌

“当头炮，把马跳”，每当大街小巷里见到这番热闹场景，记忆里小时候与爷爷下象棋玩乐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我的快乐在于嬉戏；而爷爷则享受着祖孙间的天伦之乐，却是那时我所不能体会的，索性就让思绪伴随着记忆恣意弥漫吧。

我的爷爷刘天祥是一名人民教师，尽管因为身体原因早早离业归家，但是多年的教书育人，使得他对我们的“教育”，始终贯穿在与我们8个孙子、孙女的相处上。记得小时候，爷爷把一个个生字写在卡片上，耐心教我们认字识义。我们也认真的学，不知不觉竟认识百余字，无意中造就了“三岁识百字”的高光时刻；此外，爷爷还教我们背古诗。应该是小学三、四年级时，爷爷教给我们的一首《琵琶行》，逐字逐句生动讲解，时至今日我依然能够流畅背诵。相反上学时所学的诗词大都早已还给了老师。现在想来，学校里背诵的知识大概是少了一份乐趣，少了一份生动，更少了一份祖孙情吧。

除了与爷爷玩乐时轻松愉快的相处，也不乏在为人处事上受到严肃认真的现场教学。记得小时候调皮的我们，把别人家的玻璃敲碎了，发现周围没有人，我们就把事情藏下了。后来被爷爷知道后，一改往日对我们的宽容，亲自带着我们登门拜访说明因果，赔礼道歉。这件事在当时对我的触动很大，此后也一直深刻的烙在我心中。也是那时候让我第一次对诚实做人有了懵懂的认识。

爷爷天真随和的性格，特别喜欢与我们在一起。我们经常玩耍到一半，爷爷中途加入，口中不忘说着“玩什么呢，带我一起啊”。也正因如此，使得我们在和爷爷的相处上没有那些距离感，也愿意与爷爷玩在一起。

想到爷爷，自然就想起了我们和蔼可亲的奶奶——花白的头发，一脸皱纹，衣着朴素。每当想起奶奶，我的心里总是充满着温暖。由于父辈们忙于农活，我们从小就受到奶奶的照料。和爷爷对我们的疼爱方式不同，奶奶给予我们的疼爱，无时不有、无处不在。只要我们在奶奶身边，奶奶就会一直闲不下来——担心我们渴，给我们兑好温水；睡着了怕着凉，为我们盖上衣被；把平日里积攒的点心饼干拿出来给我们吃...奶奶对我们的疼爱就是这样，平常而又简单，却给了我无限温暖。

奶奶的出身说不上是名门望族，却可以称得上大家闺秀。同是受战争年代和成分论的影响，家道中落来到了南油坊，这一来就是整整一个甲子。小时候，因为爷爷要去照料堂弟，我晚上就到奶奶家过夜陪伴，与奶奶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和爷爷一样，奶奶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每晚临睡前的祷告，成为了永恒不变的主题。奶奶就像如数家珍似的，虔诚的祈祷每一位家人健康、平安，我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奶奶从小历经战争动乱，加上后来成分论的牵连，心理上也受到很大的创伤，经常担惊受怕，行为也愈发谨小慎微。小时常听奶奶对我的父辈们说，不求有多富贵，但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2007年，我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家里的日子才算开始有所好转，但是奶奶却在此时因病故去。每每念及此处，内心总是隐隐作痛。时至今日，我们这一代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奶奶却未及品尝生活的甘甜，我也深刻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人间憾事。或许，这就是生活原本的样子，充满了酸甜苦辣。

爷爷奶奶历经风雨飘摇的岁月，一路坎坷走过，未曾向生活低头；父辈们尽管受到时代的牵连，痛失韶华，也始终未曾屈服。到如今，奶奶已经故去多年，爷爷也已经九十有三，随着身体日渐衰老，意识也越来越差。相反我们却正值壮年，在祖辈与父辈们的庇护下，开启了属于我们的时代。祖辈与父辈的不屈精神，一定会激励着我们这一代继续前行。最后借用莫泊桑的一句话共勉：

生活可能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候，你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