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飞雪（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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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树！”张老师忽然冷下脸来，对他宣判，“由于你违反了考场规则，抄袭作弊，现在记你这门考试零分。”

赵小树像猛地被浇了一桶冰水，心瞬间凉到了极点。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慌得六神无主，吓到不发一言，很可能就因此背上黑锅了。可如今的赵小树，已是今非昔比，虽开始被唬得怯了场，但很快恢复如常，反倒心里鼓足气，高声反驳道：“我没有作弊！”

张老师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底气十足地还嘴，反倒气笑了，便点头道：“那好，你说你没有作弊，那怎么解释你做了半小时就交卷，还近乎得了满分？还有，既然你没作弊，就不会心虚，又干嘛要爬窗户逃跑呢？”

赵小树一时哑然了，沉默少许，只好将自己努力复习，着急去操场看运动会的隐情诉说清楚。

张老师显然不太相信，但心里也觉得自己有失公正，便叫人唤了另一名有嫌疑的学生过来，一同查问。那便是坐在赵小树侧面的学生，他胖乎乎的，大饼脸，塌矮的鼻梁上兜着一副小小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滑稽。他被领进来时，一眼瞧见站着的张老师及赵小树，脸唰地惨白起来，后背渐渐湿了大片。

“王朋，我看到你答的卷子和赵小树一模一样，交卷也是前后脚，能解释一下吗！”张老师锐利地盯住他，一字一句，用不容辩驳的语气问道。

令赵小树和张老师没想到的是，那王朋不禁吓，一个激灵，竟全交代了。原来这胖子性格比之前的赵小树还懦弱，实因考前打游戏，忘了复习，才铤而走险选择作弊，加之初犯，一听张老师要找他，顿时吓得发麻发软了。

赵小树心里一松，只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不由开心起来。他不仅自证了清白，成绩还十分理想。只是班主任告诉他，因为他违规爬树，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校方决定口头警告一次，还好并不影响他升学。

等他无事一身轻地走出办公室，脑海里忽而闪电似的掠过什么，一看表，心重新跌落到了谷底。他错过了张兰的比赛，完完全全赶不上了。

就在赵小树被救下的刹那，操场上一道尖锐的哨鸣刺破天际，短跑比赛正式开始。

张兰的心里和脚底像积攒了一箱的火药，几乎瞬时点燃开来，整个人就被这冲击力推飞，宛如一枚炮弹，瞬时就比其他选手超越了一人的距离。

之后她的脑海几近空白，耳里充斥了哗啦哗啦的风声，唯是死死抓住一点，是她在那段时间心心念念的东西：赢！一定要赢！

然而，毫无征兆的，她的脚腕突然一阵剧痛，旋即脱了力。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他们眼睁睁瞧着跑道上的张兰，好似一尾失控的列车，愈来愈低，最后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面。

张兰只觉耳里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疼痛却抢先一步到来。胳膊、膝盖等大面积的擦伤，鲜红鲜红，触目心惊；肩膀、肘部等数不尽的磕撞，大片淤血，紫肿得骇人。

半晌，她缓缓呻吟两声，咬紧牙，强撑着翻过身，早疼得蜷缩起来。

但最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发现她的右脚全无了知觉，仿佛不存在一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