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旧事

南疆纪事·2·钓到了鱼可没逮住穿山甲

2018-11-30  本文已影响37人  f28dc5f1e65f

我在云南支边时,当过连队通信员,放牛娃,开荒伐木,修路架桥,什么都干,生活虽苦,也乐在其中,退休闲聊,说些往事,与战友同乐:

南疆纪事之

一 鱼事

作者 迷津 何丁强

晚饭后,约上来国兄,拿着魚杆,沿着一条湾湾曲曲的小道,来到河边。只见下游转湾处,几个傣族老乡用竹蔑搭建了一个魚床,用来捕魚,就是在水流狭窄的河面,用竹子搭建一个栅栏,两头宽,中间窄,栏住河水,将水位抬高,让湍急的河水,往鱼床中间狭窄的地方流,鱼儿一但进入河床激流处,就无法逃离,冲入河床被擒。

我发现稍稍上游处,是个绝佳的钓鱼地点,水面宽扩而平静,微风轻轻揽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照射下,银光闪闪。河对岸的悬崖上,几支无名细竹,穿透杂草丛生的崖壁,刺向天空,然后高高地垂向河面,在微风中轻舒身姿,随风慢舞,时有晚归的鸟儿,停在上面,梳理羽毛,小憩片刻,喳闹而去,景色撩人,心旷神怡。

选好钓位,将魚饵投入水中,魚杆的一端插入岸边的泥土里,然后,悠闲地点燃一支烟,紧盯河面浮子,坐等着鱼儿咬钩。

突然,只见魚杆的尖端不停地颤抖,抖动,浮漂一下沉入水中,一声惊呼“有魚”,正准备去拉魚杆,嗖,的一声,魚杆被魚拖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我急呀,焦急地在岸边来回打望,搜寻。只见河对岸一转弯道处,魚杆的一端露出了水面,鱼正拖着鱼杆,在激流中拼博。

我赶紧脱掉衣褲,轻脚轻手下到水里,向河对岸游去。来到魚杆处,用手一掂,感觉魚还在钩上,逐拉着魚杆回游到岸边,将魚杆的一端,交给来国兄,叫他往上拉,我则站在水边摆好捉魚架式。来国兄刚将魚儿拉上岸,啪的一声,鱼就掉在地上不停的扑腾。。好险,我赶紧将魚擒获。看见魚钩被拉直了,幸亏魚儿拖着魚杆在水里挣扎了几十分钟,早没了力气,乖乖地被我擒获,要不然,这么大条鱼,是很难擒获的。

手中的魚,有尺多两尺长。尾红色,魚鳞金黄,两根胡须嵌在嘴的两边,一张一合,喘着粗气。一双大眼惊恐地盯着我,好像在说“要不是我游累了,休想擒住我。”我知道,这么大条鱼,用竹扞是钓不上来的。感谢你负重潜逃,耗尽气力,才被我生擒。

这是天意,还是运气?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上帝恩赐。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呀,管它那么多干啥子哟,我的天,提着这条沉甸甸的鲤鱼,高高兴兴的,屁颤屁颤的返回连队。

泽波他们赶紧将魚拿去打理。顺便在橱房里称了一下重量,嘿,乖乖,这条鱼足足有7斤多重,然后用小米辣,固体豆瓣红烧了一大盆,美滋滋地吃了一顿鲤鱼大餐。

这天晚上,月亮慷慨地将银色的光茫,洒向大地。星空灿烂,万虫争呜,微风习习。躺在竹床上,心情特别舒畅,久久不眠,想着鱼的滋味,那捕鱼的经险历程,正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睡意恍惚中,彷佛听见有人叫我钓鱼,逐翻身下床。推开夜的帷幕。拿上鱼具,晃晃悠悠地来到河边,选好垂钓的位置,将鱼饵投放水中,然后点燃一支烟,坐等鱼儿上钩。突然,鱼扞动了一下,二下,三下,赶紧拉动鱼扞,可是,鱼扦太沉,使劲一拉,“澎”的一声,鱼杆断成二截,只见鱼扞在水面来回穿梭,赶紧跳下水,追寻鱼杆而去。鱼扞就在眼面,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奋力一扑,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入万丈深渊。眼前一片漆黑,“救命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划过夜空,将我从梦中惊醒,滚落下床,摔得好痛,好痛。啊,原来是南柯一梦!吓死我了。

突感尿急,来到屋外,掏出小鸟,对着黑暗一阵猛射,把满腔的愤怒,不安,惊恐,害怕统统地射向夜空。卸下包袱,回屋又睡。那一晚,好漫长,好孤单。坐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细思,“难道是吃了鱼的原故,难道此鱼是仙,是怪,难道鱼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救救我吧,让燥动的心安静下来,带我进入梦乡……
一声鸡鸣,打破寂静的夜空,天放亮了,朦胧中听见连长出工的哨声,“喂,小子,醒醒吧,该上班了”。于是,翻身起床,带上草帽,肩扛砍刀,跟在连长身后,高一脚,低一脚地向荒野进发……

穿山甲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连长布置今天任务,男生开荒挖胶带,种植橡胶。女生上山砍矛草种花生。跟在连长身后,过吊桥,沿着一条崎岖山路,翻过一道樑,来到一座山上,放眼望去,满目荒芜,杂草丛生,一片蛮荒之地。

连长说今天就在这座山上开挖胶带、每班按序选好位置,开始劳作。每人每天的任务是,挖二个胶带,三米长,一米五深,中间挖一个八十公分见方的坑,用来种胶苗。(说实话,我从来没完成过分配的任务。因个子小,体弱,没力气等原因,后来分配去连队喂牛,那是后话。)

中午时分,太阳炽烤着大地,热气蹭蹭往上窜。周围没有一丝凉风儿,树叶蔫蔫地、无精打彩地、桂在树上。蝉震动着翅膀,拚命地叫着,“好热,好热”。

汗顺着脖子儿往下流,湿了衣裤。渴了,摘几个野生的撖揽解渴,饿了去沟边树上,採几个野生无花果充饥。就这样挨着、挺着。等待着太阳偏西的时候,连长吹响了收工的哨声,我扛着锄头,跟在连长身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高一脚底一脚往山下赶去。

突然,有知青发现,路边的山道旁,出现一个新挖的洞,洞边堆了一堆新挖的土,(因为来时没有发现路边有洞。)于是几个知青断定,这是野兽挖的洞。有胆大好奇的知青,将手伸入洞中去摸,突然,一声尖叫,“是穿山甲”(一种食蚁兽)振奋人心的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炸掉了我们的疲惫,炸掉了饥饿。

在穿山甲肉的诱惑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几人分工,轮翻挖掘。饿了,就去路边挖几个木薯,用火烤熟充饥,渴了就去河边饮几口河水,谁也不愿放去即将到手的美味佳肴,在穿山甲肉的诱惑下,我们不停地挖呀,挖呀,始終是用手摸得着,就是挖不出。不知什么时候,太阳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从山的那头溜下山去,躲进了大山深处。

月伢儿从云层的缝隙里露出了半个笑脸,弯弯地挂在树梢上,悄悄地看着我们这帮蠢蛋,用尽各种刑法,烟曛,火烧,水灌,也未能将它弄出。最终,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在月亮见证下,在穿山甲自我保护下,我们泄气了。明白了穿山甲肉是不好吃的,是不能吃的。于是,带着晨露,带着沮丧,带着疲惫,带着饥饿,带着一丝丝遗憾,悄悄地回到连队。

那一晚,在梦中嗅到了穿山甲肉的香味,口水顺着嘴角流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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