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深爱过,可时间长久,轻易便忘了珍重
小满已过,夏至未至,初夏醉美的时光,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起来体会不一样的阅读之旅。
列宁曾这样评价一个人:“他富于独创性的全部观点,恰恰表现了俄国革命是农民资产阶级革命的特点。他观点中的矛盾,的确是一面反映俄国革命所处的各种矛盾状况的镜子。”
世人尊敬地称颂他为“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这个让世人赞不绝口的人,是谁呢?他就是列夫·托尔斯泰--俄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文豪之一。
而这周,我们即将共读的,就是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安娜·卡列尼娜》。
01
也许你没有读过这本书,但你一定听过这句话--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这句话,便是《安娜·卡列尼娜》的题记。
与托尔斯泰同时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十分推崇托尔斯泰,他称托尔斯泰是他最喜欢的作家。
在谈到《安娜•卡列尼娜》时,他说:“《安娜·卡列尼娜》是一部白璧无瑕的艺术珍品。欧洲文坛上任何一部类似的作品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诚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言的那样,完成于一八七七年的《安娜·卡列尼娜》,已经作为一部“百年经典”流传至今。
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让我们一同搭乘时空列车,去往安娜的世界一探究竟。
02
奥勃朗斯基家里一片混乱。
妻子知道丈夫同原先的法籍家庭女教师有暧昧关系,就向丈夫声明,她不能再同他生活在一起了。
这种局面已持续了三天。面对这样的局面,不仅夫妻二人,而且一家老少,个个都感到很痛苦。
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这样生活在一起没有意思,就算是随便哪家客店里萍水相逢的旅客吧,他们的关系也要比奥勃朗斯基夫妻更融洽些。
妻子一直关在自己房里,丈夫离家已有三天。
孩子们像野小鬼一样在房子里到处乱跑;英籍家庭女教师跟女管家吵了嘴,写信请朋友踢她另找工作;厨子昨天午餐时走掉了;厨娘和车夫也都辞职不干了。
吵架后的第三天,奥勃朗斯基公爵(社交界都叫他小名斯基华)照例在早晨八点钟醒来,但不是在妻子的卧室里,而是在书房的皮沙发上。
他那保养得很好的肥胖身子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抱着个枕头使劲贴住面颊,仿佛还想睡一大觉。
但他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沙发上,睁开眼睛。
“嗯,嗯,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回想着刚才的梦。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了,阿拉平在达姆斯塔特(德国西部一个城市)请客;不,不是达姆斯塔特,是美国的什么地方。对了,达姆斯塔特就在美国。”
“对了,阿拉平在玻璃做的桌子上请客,大家唱意大利歌儿《我的宝贝》。不,不是唱《我的宝贝》,是唱更好听的曲子;还有玲珑的水晶玻璃瓶,可这些酒瓶原来都是女人。”
奥勃朗斯基高兴得眼睛闪闪发亮。他想得出神,脸上浮着微笑。
“对,真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还有许多妙事,可惜一醒来就忘记,连印象都模糊了。”
他看到厚窗帘边上漏进来的一线阳光,就快乐地从沙发上挂下双腿,用脚去探找妻子亲手绣上花的那双金色皮拖鞋(去年的生日礼物),并且按照九年来的老习惯,不等起床,就伸手去摸挂在卧室老地方的那件晨衣。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睡在妻子的卧室里,而是睡在书房里,以及怎么会睡在这里。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皱起眉头。
“啊呀呀,啊呀呀!真糟糕!”他一想到家里出的事,就叹起气来。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他同妻子吵架的详细细节,想到他那走投无路的处境,以及他一手造成、最使他苦恼的事端。
“唉!她不原谅我,她不肯原谅我。最糟的是什么事都怪我,都怪我,可我又没有错。全部悲剧就在这里,啊呀呀!”他回想着这场争吵中最使他痛苦的情景,颓丧地叹着气。
最不痛快的是他刚从剧场回来的那个情景。当时他兴冲冲地拿着一个大梨子要给妻子吃,可是她不在客厅里。
奇怪的是书房里也找不到她,最后他到了卧室,才发现她手里拿着那封使真相大白的该死的信。
她,这个永远忙忙碌碌、心事重重、被他认为头脑简单的陶丽,手里拿着信,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带着惊讶、绝望和忿怒的神色瞧着他。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她指着信问道。
每次想到这个情景,奥勃朗斯基感到最难堪的往往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他回答妻子时的那副蠢相。
他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干了丑事突然被揭发了。在他的过错暴露以后,他站在妻子面前的那副模样,实在太别扭了。
他既不感到委屈,也不否认,也不辩解,也不讨饶,甚至装得满不在乎——真是糟的不能再糟了!——脸上竟不由自主地,完全不由自主地突然浮现出那种他平时常有的敦厚而愚憨的微笑。
他因这样的憨笑不能饶恕自己。陶丽一看见他这种笑容,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按捺不住怒气,嘴里吐出一连串尖刻的话,奔出房间。从此她就不愿再见他了。
“都怪我笑得太傻了。”奥勃朗斯基想。
“但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呢?”他绝望地问自己,可是答不上来。
03
奥勃朗斯基对待自己是诚实的。他不能欺骗自己,不能装作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
他今年三十四岁,是个多情的美男子;他的妻子比他只小一岁,却已是五个活着、两个死去的孩子的母亲。
现在他不再爱她了,这一层他并不后悔。
他后悔的是没有把那件事瞒过妻子。不过,他感觉到自己处境的为难,也替妻子、孩子和自己难过。
他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会让妻子如此伤心,也许会竭力把这罪孽瞒住,不让她知道。
这个问题他从没认真考虑过,只模模糊糊地感到妻子早已知道他对她不忠实,不过装作没看见罢了。
他甚至认为,她已经年老色衰,失去风姿,毫无魅力,纯粹成了个贤妻良母,理应对他宽宏大量,不计较什么。谁知正好相反。
“唉,真糟糕!啊呀,真糟糕!”奥勃朗斯基一直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没出这件事以前,一切都多么如意,我们的日子过得多美!她有了几个孩子,感到心满意足,十分幸福。我也从不干涉她的事,让她随意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说真的,糟就糟在那个女人原是我们的家庭教师。”
“真糟糕!勾搭自己家里的家庭教师的确有点儿庸俗,下流。可她是个多么迷人的家庭教师啊!(他清晰地想起了罗兰小姐那双调皮的黑眼睛和她的笑靥。)不过她在我们家的时候,我还没有放肆过。现在最糟糕的是她已经……真像有意和我过不去似的!啊呀呀!究竟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在生活中遇到各种最复杂最棘手的问题时,他通常解决的办法就是:过一天算一天,抛弃烦恼忘记愁。
他现在也别无他法。但此刻他可不能靠睡眠来忘掉烦恼,至少不到夜里办不到,因此也就不能重温有酒瓶女人唱歌的美梦,只好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往后瞧着办吧!”奥勃朗斯基自言自语。
04
故事开始的时候,奥勃朗斯基便因出轨与陶丽不合。
她无法忍受丈夫的滑稽、无赖的道歉,她无法宽恕丈夫虚伪的人格。可她却无法离开这个破碎的家--这颗生命的稻草。
尽管奥勃朗斯基曾爱过陶丽,只不过爱的是她少女时代的风华卓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那优雅与丽质燃烧终究化为一片灰烬。
既然如此,陶丽究竟会作何选择?会有新的转机吗?让我们期待下周的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