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距离（二）

关于婚礼，要策划的事情实在太多。程昭知道我一贯的废物作风，所以自己搞定了很多事。面对喜欢的人，我总是习惯性的去依赖。自己没骨头的像一摊烂泥。但是程昭大概也挺享受被我支配的过程。所以我一度怀疑他有隐藏很深的抖m属性。

他回家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吃草莓。

“今天回来的好早啊你。”他有点诧异。最近我们单位快忙疯了。他扯掉领带，挨着我坐下。从我的角度，能看见他的锁骨。我咽了咽口水。好想咬一口。他身上有香水跟烟草混合的味道。跟催情的春药似的，有点上头。如果眼神能上人的话，那程昭已经被我轮奸了八百遍了。但是他故意吊着我，假装看不见。

“今天事儿少。”我把腿搭在他的腿上。主动往他身上贴。

“你好香啊。”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畔，解开了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手沿着皮肤轻车熟路的探进去。

“草莓味儿吧。我在咱小区门口买的，可甜。”我怀疑程昭手上摸了什么药。他一碰我我就跟没骨头似的软的不行。也有点喘。

“啊这。”

“要不你尝尝。”我笑，反身骑在他身上。

“现在啊。”他有点蒙。估计觉得我傻逼。

我伸手去捞草莓。含在嘴里，然后俯身亲了上去。可能口水早不知道来来往往了多少回，但是是草莓味儿的。我要窒息了。

“甜吗。”我问他。我们像是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甜。”他笑得很玩味。有草莓籽沾在他的嘴唇上。看起来很碍眼。所以我又俯下身舔掉了。

不可否认，程昭长的很好看。尤其在接吻时唇上一片水光。或者他从正面掐着我的腰进来，四目相对时，眉梢也染上了情欲。

我觉得他如果挂牌下海。肯定是鸭王级别的。

反正我是闲人一个，程昭是事事操心的幕后金主。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一定要参与的。我也不想他插手。试婚纱的时候是我妈跟阿may陪我去的。因为我很好奇，等我穿着这么华丽的一身站在程昭面前他会有什么反应。婚纱在很久之前就敲定了版型。是我从小就很向往的，层层白纱上缀满了细密的蕾丝。换好一出来，我妈的眼眶就红了。

“啊呀终于嫁人了。”我妈在笑，眼泪憋了回去。你看，我多恨嫁。我妈生怕我遇不到良人，没法相夫教子幸福的蹉跎人生。

阿may说“卧槽怎么做新娘的人都那么好看。要不她也找个人嫁了得了。”她笑我，还手贱在我腰上掐了一把。连夸我都要用嫌弃做铺垫。真的是。

婚礼举行的那天早上，飘了一点小雨。细细碎碎的像是飘渺的雾气。从门口到婚车，没几步，睫毛上却沾上了水汽。沈应迟一直站在我身后。临上车时跟我说“今天真的漂亮。”

“一定照顾好我姐啊姐夫。要是你干了什么事惹得我姐不高兴了，我肯定让你翻倍的糟心。”他揽着程昭的肩膀笑，露出一口白牙森然。隐隐的威胁着。

程昭说一定，放心。

车队开出去很远了，我透过后玻璃看，沈应迟依旧在原地站着。他今天难得穿了西装，比原先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莫名感觉惆怅。原先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转眼间就张这么大了。

典礼举行了很久。程昭的父母，我的父母都坐在台上。台下有彼此的亲友。人类维系关系的传统很奇妙。两个人相爱 结合引起蝴蝶效应，牵动的是彼此身后的所以亲朋好友。所以我们交换誓言，交换戒指，眼神真挚，情比金坚。似乎此时此刻已经是地老天荒了。我爸挽着我入场。远远的，我看清程昭看向我，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再离近了一些，我看到他的眼眶有点红。人的共情能力真的好奇怪。看着他，我鼻头一酸。

我爸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上。他说“以后我女儿就托付给你啦。你好好好保护她。”我爸笑着，但是笑得很勉强。这个保护了我27年的男人，努力收着情绪，显得足够体面坚强。

程昭说“谢谢叔叔，我一定会的。”

我爸也笑，说还叫叔叔呢，该改口了。

典礼结束了，程昭拉着我下来敬酒。我已经换了.条酒红色的礼服。我看到了宋凛，他作的那一桌都是我们的多年老友。他正跟人家说话，笑的肩膀一直抖。

他果然给我包了个大红包。他递给我，拿在手里的分量搞得我想笑。9999。他说是讨个好彩头。他装作惆怅的神情，说为了我结婚红包搭上了不知道好几双鞋。我说没事，等你结婚了，我给你包回来。他看着更惆怅了，说那得等到下辈子了。这辈子他死都不结婚。

“撞大运了啊你，能娶到她。”宋凛跟程昭敬酒。“百年好合。”他说的很官方。笑的倒是灿烂。

“可不，真他妈撞上大运了。”程昭低低地笑脸颊泛点红，明显喝的有点上头了。

“你放心，我之前是什么样，那是之前。我跟沈乔求婚的时候就做好了为她后半辈子负责的准备了。”程昭说的倒是真挚。

宋凛听了，乐了。说他记住了。毕竟玩这么多年了。说着，两个人还要喝。我拦程昭，说一会儿你醉死了还怎么送人啊。

程昭看着我，眼神有点迷茫，太小白了。“你要把我送人啊？”

我狂笑。“真喝懵了啊，我是说一会儿结束了送宾客。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