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躺椅

在印象中这还是我第一次夜宿躺椅，黎明起身被膈醒，眼镜不知去了何处，手机也脸朝下落在地面，我一只脚上穿着拖鞋，另一只脚悬空，衣装整齐穿着外套还裹了一床被褥，躺椅连边的把手也没方平整，左手一边高右手一边低，我侧着身蜷缩着腿，窝在椅子里。浑身酸痛之感瞬间上袭头顶，脑壳涨涨的还存留些点晕，很幸庆昨夜喝的酒还可以，至少给我的感觉口不怎么干涩，头也不疼。

第一次和小敏的男友一起吃饭，也是他第一次参与家族的清明祭祀，此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们小两口的结婚日期已定，说是安排在国庆假期。中午家族老大安排的午饭，晚餐是小敏的父亲做东，是个见过世面的生意人，只养有小敏一人，家境很殷实，安排其女留美念书，拿了硕士文凭，回国安排她在一家国企内任职，属于朝九晚五的那种。小敏的男友小王老家在苏北，出生在这里，其父母属于第一代东南飞的孔雀们。小王去年本科毕业，正在攻读研究生。依此时间来推算，其父辈或许比我要大一轮左右，算是80年代初期的大学生，其父母两人都任公职，正属于当打之年，很受重用。若不然，依小敏老爹的尿性，还真不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午饭时间我来不及参与，因为小宝每周六固定要培训，上午11点30才结束，下午1点还要赶到西城学习书法的课程，晚宴倒可以。小敏和男友一起操持选的地，宴会安排在西城的财富广场，其间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入驻，3-5楼是其对外经营的餐厅，主打菜品多为海鲜等...。我们这一大家族四户人，每家都拖儿带女再加上老头老太太，也有20多号人，原本安排的两桌各10人坐不下，无奈便请服务人员在两桌各添加了两把凳子才算完事。喝酒的一桌大都是男人，喝饮料的一桌，围坐的大都是妇孺儿童。看得出小敏他们小两口点菜很用心，虽说此地距离海边不远，但作为当地人，他们并不不是都喜欢吃生的。尤其是像家族中的老大，小叔及其二婶，都在长江边上长大，河虾、塘蟹、淡水鱼弄来清蒸吃吃还行，各类海鲜大都不怎么碰的。于是，我在餐桌上看到了生的海蛎子，切片的鲍鱼，川菜毛血旺之类，天南海北的大杂烩，各式各样的菜系。他们想必是尽可能满足各个年龄层的需求。酒是好酒，小敏老爹提前安排好的，说是结婚宴席上使用，是茅台所推出24节气春酒，天青色的瓶体，上面还绘有天女散花图，看上去晶莹剔透。

晚宴六点多开始的，不到七点，我面前的分酒器已经斟满了第三斛，餐桌上又新添了两盘菜肴，一盘青椒牛柳，一盘糖醋排骨。这时候，我对面的小叔，话已逐渐多了起来，碎碎念念个不停。坐在另一桌上的小宝这波小辈们，也一一按家来分，轮翻敬酒。这番操作，让坐在主位的家族老大很是兴奋，只要孙子辈娃娃走上前，他是来者不拒，频频举杯都是满满一饮而尽，豪气顿生，言辞间也是越来越大声。因为疫情影响到他的心肺，他这一两年都不怎么喝酒的主，趁着情绪高涨，今晚属于超常发挥。早已交代了服务人员每次给他倒酒尽可能得控制一下，每次点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但经不住端酒的人多，我是拦都拦不住，老爷子喝了有整整俩匝斛，至少有六两酒。

我喜欢面，也是在外吃饭必点的主食，看来稀罕这口的还不止我一人。昨晚的最后一道菜就是面食，服务人员将面分盛在小碗里，每人摆了一份。我的表现一般般，没能像往常那样吃得干干净净，只扒拉了两三口就再也吃不下去。

窝在躺椅里，有关昨晚的记忆，至此戛然而止。我撑起手臂让自己慢慢起身，不愿再去费力动脑筋，缓缓向右挪了一步，我一屁股坐在傍边的沙发里，后仰着又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