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金戈赋豪情

2019-12-07  本文已影响0人  行吟浪客

高山流水归筝弦,边塞风月入笛心;平沙莽莽黄入天,残阳如血孤烟直;塞上羌笛怨无穷,铁马金戈赋豪情。

缘起

中国的古典诗词,内容丰富:有大江东去,有小桥流水;有白山黑水,有草长莺飞;形象各异:有诗人,有骚客,有侠士,有刺客,有酒徒,有担夫,有歌女,有怨妇,有英雄,有匹夫,有游子,有兵卒,有少女,有牧童……在古今中外的诗歌经典中,鱼翔浅底,鹰击长空,在浩瀚的诗词世界,我们彼此相遇,穿透历史的烟云,越过语言的迷障,这些相遇必然要催生出美丽的故事。

每每读及边塞诗文歌赋,总有一种情怀萦绕心间。文人墨客笔下那神秘的西域古国,那胡马嘶风般豪壮悲情的故事,那茫茫大漠朔北之野的悲凉,只轻声念着,便觉高远悲壮。然今,时光渐渐消逝着一切,遗忘在蔓延,平静吞噬了所有辉煌与爱恨,令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故而,我们需要穿透历史的烟云,拨开语言的迷障,诵读边塞诗歌;听“我”娓娓道来,这边塞故事,这大漠谣谣,这壮志凛凛,这思乡切切……

漫漫愁云起,苍苍别路迷

黄沙,暮雪。黑水,白山。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多少春闺梦定格在桃之夭夭的初见,多少边将心冷却在愁云漫漫的黄沙?征衣未解,又披挂上阵,百战不死,就继续待旦枕戈!热心沙场男儿血,冷眼云烟壮士情。在历史的回音壁中,我听见他们心中呜咽的笳声。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我不要铠甲,不要官印,不要美酒,不要歌舞。我只要一场风,把漫漫愁云吹散,把心中的冰雪带走,别让当初我们告别的路,那么苍凉,凄迷。大雪纷纷扬扬,它把榆溪的路变得如此漫长,每走一步就是一个雪窝,故乡啊,为什么此刻我格外想你?我想起了春天的荠菜,想起了母亲温暖的笑容,想起了临别的渡口,也想起那闺中日思夜盼的孤影。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漫漫长夜,唯有高楼独怅。军旗,你飘扬的姿态为何如此沉重?是白雪漂白了你的容颜,还是朔风暗淡了你的光彩?战鼓,你奏响的声音为何如此低沉?是大地喑哑了你的喉咙,还是天空打乱了你的节奏?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足音向陇西,归心向梦里。那战地飞狐,你可愿凌风而去,带我归故里?那踏清秋的骏马,我许你金络脑,银鞍鞯,万里长征后,你带我回归那依依杨柳,陌上花开,可好?

寻梦,愁云漫漫;回家,别路苍苍。请为我再奏一支雨雪曲,伴那千山暮雪,飞回去,飞回去。飞到母亲的眉间,飞到父亲的耳畔,让这颗心早点落入故园的怀抱。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羽书昨夜过渠黎,单于已在金山西。”胡天渺渺,星月如诗;羌管悠悠,马鸣风萧;轮台,美丽得令人忧伤;战事,紧张得令人绝望。

“秋风夜渡河,吹却雁门桑。遥见胡地猎,鞴马宿严霜。”秋风把我的征衣吹破了,长夜把我的孤独收容了。黄河把我的呜咽屏蔽了,寒霜把我的战袍冻僵了!我要渡河。豺狼的眼睛已经放光,猎犬的大口已经张开,磨砺我的戈矛,为我的龙泉淬火,把长缨插入嗜血者的心脏。别怕,我的战马,我已喝下了那助燃的酒,跟我一起冲锋吧!伏尸百万,我们从敌人的尸体上踏过,流血飘橹,就让我变成行走的盾牌吧!我要用鲜血去书写勇敢者的铁券丹书!

“北上登蓟门,茫茫见沙漠。依剑对风尘,慨然思卫霍。”站在茫茫大漠,手持长剑,我只愿以这满腔壮志,此生建功报国;驰骋沙场,万里不惜死。秦时明月,万里长征,皓月当空人未还,赴边从戎,唯愿践行誓言:不教胡马度阴山。“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战争艰苦,边地雪寒,万千素缟,脚步却未曾停歇;黄沙百战,铁衣难着,刀冻欲断,困顿恶劣环境下,依然坚持“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度,坚持“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的决心。

然世事难料,“五将已深入,前军止半回”,无奈,云沙万里地,边功竟不成!我默默地闭上眼晴,耳边谁在唱:“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我躲得过敌人的明枪暗箭,却躲不过人心的欲壑难填。

血纷纷,征人蓟北空回首,绝域苍茫无所有!

从此乡心聒碎,梦无归程

自有卢龙塞,烟尘飞至今。山水有期吗,谁瘦了我的征衣?边将有悔吗,谁搅乱了这世间的棋局?“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战争延绵不断,归期茫茫,羌笛幽怨,征人思乡切切。

北风凋白草,胡马日骎骎。北风悲鸣,胡马长嘶,一季秋草在寒霜的淫威下,一夜之间白了头。夜一点点的释放它的浓黑与冷漠。我站在戍楼上望着月亮,月亮也在天空中默默地看着我。年年岁岁,它清减了倩影,岁岁年年,我积聚了乡愁。

边地苦寒,披霜载露的生活已成为每一个戍卒的如常,我不怕风刀霜刃,也不怕剑尖饮血,我只怕有一天,双亲老去,我却不能尽孝膝下,小女婚嫁,我却不知道是谁家的儿郎。

铁衣霜露重,战马岁年深。今夜,身上的铁衣变得分外沉重,我知道和它一起负重的还有这颗日渐老去的心,年深日久,我身边朝夕相处的战马也无可奈何地悄然变老了,它无言的望望我,又忧伤地望望月色中衰草离披的长路……我知道它的心事,它是担心太久了不曾归去,有一天它会忘记故乡的路在哪里。那时候,我和它就真的回不去了!

犹记得那年告别故乡,征程中的马蹄轻快,我的梦和飘飘白衣一起轻飏。敌人如麻,我拉开雕弓,射杀狂虏,那一瞬间,山河俱静,我以为我就是那个勒石记功的英雄。我只是没有想到边地的风沙怎么会这么大,从那年的落入眼晴的一粒沙子开始,漫漫烟尘就一直飞扬至今。

从此乡心聒碎,梦无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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