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 童 年 的 记 忆(二)
七十年代初,某一天,突然上级给民办教师,每人发一条化肥袋子。(外国产盛尿素的尼龙袋子)上面有字,管怎么洗,也无法洗掉,隐约可见字的痕迹。当时有人直接做原色的上衣穿,有人摘下来还没成熟的青皮柿子,用石对窝子捣烂,取汁染化肥袋子。当时染成兰不糊糊的,灰不溜秋,管它什么色,能做件衣服穿就行。做条裤子,特别满意,特别高兴。当时很多人都羡慕,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布上的字迹隐约可见)前00(外国的名字)后尿素,一人一条尼龙裤。染青染兰的,就是没咱社员的。至于鞋更谈不上,那时都是闲时用线自己勾的,一双鞋子能穿多少年,少底缺邦也舍不得扔,留着早晚缺等不欠时还能穿。(说穿太免强了,只能象托鞋一样托拉着)当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前边五龙爪地,后面鸭蛋跑气。可见鞋子穿到什么程度了,仍舍不得扔掉。
看看现在,哪家不是衣服堆成堆,鞋子垛成山。常年到头不断的买,网上购,家里都没地方放。怎么办?扔!有一年去某市儿子那过年,早上同老伴一起去广场。发现小道旁边的矮砖墙垛子上,都放些用塑料袋装着洗干净的衣服。旁边还有不少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鞋,其中一双黑色皮鞋,特别新,锃光瓦亮的。我说拿回去留给别人穿,扔这怪可惜的。老伴儿不让拿,算了吧,别拿去让孩子生气了。儿媳妇扔的东西,比这还好呢。我只好作罢,一步三回头看了又看,没拿,真可惜。
就说这小孩子们的玩具吧,谁家小孩子的爸妈,不是成箱成箱给收起来。在我们儿时的时候,哪里有这些玩意儿,想也不敢想。那会儿也就是三五个光腚屁孩,聚一块儿,在汪塘边,挖些硬黄泥,在树底下有扒着的,有蹲着跪着的,用泥巴摔砸各种各样的玩具。有的摔手枪,有的想泥哨,有的捏泥人,嘴里还不停地说:这个是你,这个是他。还有的摔成拐磨,上下两启,上扇下面中间挖个圆窝,下边的中间插上一截圆形短木棍,在上面这扇的两边各插一小截木棒,用手一转,磨就不停的转动起来,还蛮像那回事。有的摔成一头粗一头尖形的尖锥,从刺槐树枝上(洋槐树),掰下来几个老点的刺针。安一个在尖锥上,安牢固定。再从榆树上捉两只黑色硬壳虫(有的地方叫推磨虫),取一节秫秸泥子(高粱杆的外皮),齐两头,将推磨虫分别插上,振翅飞翔,平衡放在尖锥上,虫飞带动秫秸皮在尖锥上转,甚是好玩。也可用手助它转快点,玩耍半天,拔下推磨虫,张手放飞逃生,转眼之间便飞的无影无踪。
时间不早了,几个调皮捣蛋虫,已是浑身泥水,有时下汪洗个澡,有时连洗也不洗,将玩具全都投进汪塘里,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就各自跑回家了。不用说,不用叫,等吃完饭,一会功夫又都聚齐了,再玩。
那时最好玩的,莫过于捉迷藏,分成两伙打仗。再一个就是找根比手指还要粗的木棍,截成约八九公分长,两头砍尖,放在地上,中间着地,两头撅着。再寻米左右的木棒,朝地上那截小木棍,用力一砸,那截小木根就会一跃而起,蹦哒的老高、老远落下,跑过去再砸。可以砸这头,也可以砸那头,就是方向不同而已,老好玩了。不过,玩这项游戏时,其他人注意躲闪,防止崩着。一旦被崩了,比害眼厉害,需要特别小心!注意安全!
二月二龙抬头,燃火把放风筝。
白天,很多很多小伙伴们,还掺杂着个別的男青年,拿来是自己亲手制作的,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风筝,一个人手拿着风筝线,另一个人拿着风筝的,向拿着线的人逆向走出八九十拉米,迎着风,将风筝抛向空中,同时,拿线的人平稳快速地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放线,风筝此时借着风劲,就很快地就飞了起来,边走边放线,因而,风筝也就飞的越来越高了。假如线不够结实耐用,一下子断了,这风筝被风刮得不停翻滚,能被刮跑五六里地,有时更远。
到了晩上,各人从家拿来平时收集的废饭帚(脱掉高粱米后的秫秫头,用细线绳扎紧一把,有的地方叫刷帚,清洗锅用的。扫地的叫苕帚,是用秫秫头或麦秸杆,或稻草把或沟边路边长的野蒿子,现在卖的都是塑料制品。扫院子大街的叫扫帚,它是用竹杆的边枝制作而成),也叫帚咯嗒。废了不能再用了,然后晒干收起来,专等到二月二晚上,才拿出来到村外的田野里燃放。将其点着火,待着旺时便使劲往上扔,看谁扔的高。远远望去像个火球,落地后捡起来再往上扔,一直将刷帚把燃尽,或将扎绳烧断刷帚把散了,不能再扔了才罢休。再燃第二个第三个,仍然反复如此,直到手头没有刷帚把了,也到夜深了,才兴冲冲的各自散去。那时也没有别个什么玩,这是儿时最喜欢,最感兴趣,最有童年记忆的东西了。至今记忆犹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还是那么美好,那么高兴,那么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