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心灵自由比较
——读荣剑《中日关系三问》
钱宏
(全球共生研究院院长)
这个世界永远有美妙的风景,唯有自由的心灵才会看到,唯有心灵自由的人才能创造更美妙的风景。
如果离开文化人性的根本,非要去区分精英(官粹)草根(民粹),并加以对立,再藏否取舍,无需远比欧美只近看中日,即可知其大谬不然!
然国别比较,却十分必要。荣剑在东京大学的演讲,就是一篇中日文化人性及政治经济状态比较的好文。
我也恨过日本,日本对中国最大的伤害,就是打断了中国的近代化进程。文//化大///革//命中的MZD,对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说感谢云云,是一个坦率的证明!
但是,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意识形态长期塑造下,中国文化人性成为马斯洛需要层次心理学的奴隶!中国国民性服膺“成王败寇+三畏”的精神格局(流氓+犬儒哲学),是中国精英思维方式与价值取向的天花板。什么叫犬儒主义?有很多含糊不清的表达,我赞成这样的动态描述:在险恶的官场、商场、情场中,“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的时候,他是儒;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他狗那一面就出来了”。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张明澍所指出的,中国的精英基本都是既得利益者。他稍微有一点出轨,既得利益马上受到损害,只能温和地配合体制(2013)。
正因如此,才会在1949年后,在一次又一次政治运动中被打断脊梁,丢失了灵魂。而草根们也只能充当胜利者成功学的规模性复制的工具而无所创新--无心灵自由何谈创新?
日本人性无心理阻隔的学习仿真精神,却历史地提升了国民性的精神格局,日本国民懂得,稻盛和夫说的:一颗自由的心灵,是我们最大的幸福。这更促使日本精英获得了认知世界的超越性纠偏纠错特征。这是精英与草根、官与民共生的绝佳范型!
而精神独立的超越性,至今依然是中国精英所严重缺乏的人格素质。他们(包括海外中式精英)的超越性及心理优越感,永远来自与本国草根和统治者比较权力、金钱、色相上谁们更“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中,而通常与他们的心灵自由和创新思想力没有关系,而且动不动就拿“都是民粹主义惹的祸”说事儿!
在中国,毎当精英犬儒主义盛行,“民粹主义”便往往成为替罪羊,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他们就心安理得地没出息!网络中调侃语“本届人民不行”,实际上道出了中国精英整体上缺智慧、没担当、小格局的真相!
这些精英们,一个个都是把自己绑定在一种一家利益上立场先于方法耍小聪明抖机灵的斗争谋略高手、修辞高手,但只要碰到权力、主义设定的边界,就犬儒主义地龟缩到保险套里岁月静好去了。
日本两次自我膨胀受挫,武力征服东亚实行“东亚大共荣圈”,显遭毁灭后,快速重建,尤其是80年代“买下美国”“买下全世界”的自我膨胀受挫,自觉转入“休养生息苦练内功的二十年”(参看钱宏《如何走出“转//型中*期陷//阱”?》,刊《经济要参》2018年第38期)后,却每年出一位诺奖得主(已经18个了),什么叫诺奖?每个诺贝尔奖得主,都意味着一个方面对人类既有思想资源的拓展,而不仅是哪个民族国家既有思想力的超越和突破!
1560年,瑞士钟表匠布克在游览金字塔时,做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推断:“金字塔的建造者,绝不会是奴隶,而只能是一批欢快的自由人。”很长的时间,这个推论都被当作一个笑料。然而,400年之后,也即2003年,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宣布:通过对吉萨附近600处墓葬的发掘考证,金字塔是由当地具有自由身份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建造的,而非希罗多德在《历史》中所记载——由30万奴隶所建造。因为奴隶们的心灵不自由,心灵不自由是不会制造出如此精致建筑的。
埃及国家博物馆馆长多玛斯在布克的资料中,发现了这么两段话:“一个钟表匠在不满和愤懑中,要想圆满地完成制作钟表的1200道工序,是不可能的;在对抗和憎恨中,要精确地磨锉出一块钟表所需要的254个零件,更是比登天还难。”
正因为如此,布克才能大胆推断:“金字塔这么浩大的工程,被建造得那么精细,各个环节被衔接得那么天衣无缝,建造者必定是一批怀有虔诚之心的自由人。难以想象,一群有懈怠行为和对抗思想的奴隶,绝不可能让金字塔的巨石之间连一片小小的刀片都插不进去。”布克后来成为瑞士钟表业的奠基人与开创者。瑞士到现在仍然保持着布克的制表理念:不与那些强制工人工作或克扣工人工资的外国企业联合。他们认为那样的企业永远也造不出瑞士表。
也就是说:在过分指导和严格监管的地方,别指望有奇迹发生,因为人的能力,惟有在身心灵自由健康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到最佳水平。在中国网友揶揄“日本之所以牛气冲天,那是因为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创新能力与制度;中国之所以牛气冲天,那是因为我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宣传能力”的背后,依然是中日两国文化人性对国民身心塑造的差异和差距!
共生哲学认为,自然自由自在的心灵,是人与生俱来的生命自组织力与外平衡力的存在状态,而精英草根、官粹民粹共生一体,是其动态平衡的历史逻辑前提!
2008年我作为“中欧社会论坛首席顾问”与赵启正先生会面时讲到,当今人类社会正遭遇着“增长的极限”“对抗的极限”和王权、君权衰弱后的集团性“特权主体(操控施恶)的极限”三大极限的叠加效应。人类正处于又一次历史大变局的前夜,亟需大成智慧引领向前,所以,当今世界最大的政治,是人的身心灵健康!
我想,在此背景下,中日两国比较一下,我们应当不难从中获得一些走出当前困境并决定未来命运启示吧?
陽子2018年10月29-30日于辽东湾童心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