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情旁观者
我一直是个旁观者。
我和平成,安欣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中学,我们一直在同一个班级,我们被其他同学戏称为“铁三角”。
可是多年后,我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称号:小三。
平成比我和安欣大一个月,所以安欣总亲切的喊他“哥哥”,而我,只喜欢叫他的全名。或许,这就是我和安欣对于平成的最大区别。
不,区别有时候也不那么明显。
我和安欣坐同桌,平成就在我身后坐着。我们前后桌之间总喜欢传纸条。其实纸条上也并未写些什么违法乱纲之言,无非是一些“你喜欢周杰伦吗?”“喜欢喜欢!”“听说学校门口那家小卖部新进了周杰伦的粘画,我们放学去买吧?”“好啊好啊!”诸如此类。
我们三个形影不离。周末总是一起去户外兜风,那时候我们最喜欢去我们那一座小山,叫悟鸣山。名字很是奇特,山上也总长着一些我们叫不出来名,甚至从未见过的植物。那时候,我们喜欢将山上那些长得稀奇古怪的植物连根拔了,带回家给它找个干净漂亮的花盆,郑重其事的种下它,以至于那几天,我们总是每天一睁眼就要去先看看它是否长高了一些。
其中有一株开着淡紫色的花瓣,花蕊是嫩黄色,周身叶子毛绒绒的,很是可爱美丽的一朵花。我问平成,你给他取个什么名字。他说叫“心悦花”。我夸赞他真是好文采。
后来我才明白:心悦,心悦安欣。真的是个好名字呢。
安欣特别喜欢喝牛奶,我是十分讨厌的,但是平成总会从家里带两袋牛奶,他总是会先问下我要不要喝,我摇头极抗拒,他就很无奈的递给安欣一袋,自己留一袋。我以前总觉得平成他记忆力不是太好,不然我说我不爱喝牛奶,他总是记不住呢。
安欣很喜欢吃火锅,而我是最不能吃辣的。关于这点,平成记得就很清楚。所以每当安欣说她想去吃火锅的时候,平成就会来一句“左左不能吃辣的。”我很开心,他这事记得很清楚,然后就由着他们两个单独去吃了。我很高兴平成没有硬拉我前去。
我们一直是形影不离的。直到有一天,高三暑假,也就是我们刚考完高考,要填报志愿的那天,我问平成安欣他们要去哪,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安欣说她要去北京,平成说他也要去北京,我说那我也去北京,他们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过那时我没注意到。我只是沉浸在我们三个都要去北京,又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喜悦里。
我们三个说要报一个大学,都要去北京的大学。我们说的郑重其事,我以为上天真的听到了心里。
通知书下来,我果真去了北京,平成也去了北京,而安欣去了南京。
我和平成质问安欣,她说她喜欢的一个学长在南京,她要去南京。我听了很高兴,我鼓励她为爱勇敢。平成很生气,“说好的一起去北京!”
最后,安欣去了南京,我去了北京,平成选择了复读。
我和平成通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回母校复读班上课。
那一刻,我才真正反应过来,我一直都是旁观者。
后来平成真的考上了和安欣同一所学校。
再后来,听说他们在一起了。
再再后来,平成来了北京工作,身边没有安欣。听说他们分手了,因为那个学长。
没过多久,平成跟我告白,我们在一起了。我以为我可以取代安欣在他心里的位置,我拼命的对他好,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他也对我很好,就像小时候那样。
是的,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是比我大一个月的哥哥。
有一天他喝醉了,我开车去接他,在副驾驶,他极轻的声音喊了“安欣。”
第二天我就搬离了那个家。
我极其讨厌写信给别人,但是那晚我坐在平成身边,写下了这辈子第一封信。
再后来,我定居北京,生活过得还不错,只是身边没有心心相惜的人。不过还好,一个人,也可以过好这一生。
平成打电话告诉我他和安欣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答应了。
看着他们在婚礼上泪流满面,讲述他们这一路不易的爱情时,我突然释然了。
我一直都是他们爱情路上的旁观者,陪跑人。也许我们在一起的短暂一段时光,是他们爱情的催化剂,不过与我而言, 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
爱情里,从来都容不下第三个人。就像我,永远是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