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起你时，我依然心跳不止

一

记忆中第一次和言桦接触，应该是我六岁的时候。

那天他跟他妈妈来我家玩，我甜甜地喊她：“明阿姨好。”那股活泼劲儿与言桦的扭扭捏捏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阿姨笑眯眯看看我，又看看言桦，然后跟我妈说：“我们家言桦真像个女孩子，又害羞又斯文。”

顿了顿，她又说，“偏偏你们家武瑶，就跟个男娃娃一样。”

我一听这话，乐了，跑到言桦面前对他说：“嘿，小弟弟，以后大哥罩着你呀！”

言桦一听，两个小脸蛋瞬间红扑扑的，往明阿姨身后躲。

我还想调戏，我妈不让了。伸手拽住我的胳膊，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我的脑袋，说：“你怎么就没个女孩样？”

我哼了一声，双手别在胸前，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理她。

这模样逗得明阿姨坐在凳子上仰头大笑，大概五秒钟后，她又一本正经对我说：“那以后瑶瑶保护我们家言桦好不好？”

我一听，又乐了，说：“收到！保证完成明阿姨的任务，我一定把弟弟照顾得比我还好！”

明阿姨摇摇头，说：“不对，言桦比你大一岁呢，他是你哥哥。”

咦？我说：“不对，会害羞的小朋友都是弟弟妹妹。”说完又探着头悄悄看了一眼还躲在明阿姨身后的言桦。

我妈急了，说：“武瑶！不许没礼貌！”

我也急了，说：“那哪有妹妹保护哥哥的？明明只有哥哥保护妹妹，姐姐保护弟弟。”

我妈被我怼得一下接不上话，气得一直嚷嚷着要找鞭子抽我。

明阿姨看这架势赶紧拉着我妈，说：“小朋友懂什么，她开心就好了。”

我频频点头，那时，全世界我可是最大。

二

2010年6月2日，学校又开启一年一度的高中毕业典礼。

那天，言桦一改往日的书生风格，破天荒地穿上了白衬衫，套上了小皮鞋，人五人六地出现在我家门前。

我一看那模样，一下没忍住，笑倒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

言桦大概没想到我会嘲笑他，居然认真地蹲下来问我：“这么丑吗？”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不丑，赛潘安。”

言桦又问：“那你为什么笑？”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泪，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言桦被我气得半死，黑着脸骑车子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踹我一脚。

哎呀，没天理啊！弟弟还敢踹姐姐！

关键还把我一个人抛下自己走了，简直是翻了天了。

我爬起来，喊到：“言桦！你居然不等我！”

他头也不回，轻飘飘扔来一句：“你能追上来我就载你，你追不上，你就自己走着去上学。”

我怒吼：“你呀不厚道！你等着，我追到你一定要把……”

“把什么把！还不滚去上学！”厨房传来我妈的河东狮吼。

我弱弱地回着：“哦！”

还好那小子算有良心，一个人骑了有多远又调头回来载我。

我岔开腿坐在后座，一脸疑惑地问他：“你今天吃药了啊？干嘛穿成这样？”

言桦说：“我今天要参加毕业典礼。”

我说：“又不是你毕业……”

他突然紧急刹车，转过身看着我。搞得我没扶稳一头扎进他怀里，正准备骂娘了。

他开口，说：“我今年高三了。”

嗯？？

我一脸懵逼，抬头看着他，问：“你不是二（18）班的吗？”

言桦无奈地说：“那是去年！”

“唉。”言桦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回身一边提醒我：“坐好了！”

我却跟鬼上身了一样，突然伸手搂着他的腰。很明显感觉身前的人一怔，但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和以前一样威胁我要我撒开手。

我依然莫名其妙地表现得十分伤感，说：“我都忘了你比我大，你说你走了，下学期没人载我上学怎么办？”

言桦说：“我把车子留给你。”

我摇摇头，说：“不行的，女孩子踩单车腿会变粗。”

……

言桦嫌弃地哼了一声后，又不愿意跟我搭茬。

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

“到了。”言桦拍了拍我搂着他的腰的手。

我依然搂着他，说：“以后我想你怎么办？”

言桦说：“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不也分开过么？”

我说：“那不一样，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懂什么？”

言桦笑了，问：“你现在就是大人了吗？”

这么猖狂？我绝对不能忍，反手就在他的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言桦不笑了，拼命掰我那只掐着他的肉的手，咬牙切齿道：“你会嫁不出去的！”

我却笑了，说：“那我就霍霍你去！”

言桦转头瞪了我一眼，说：“你敢！”

我说：“言桦，我突然舍不得你。”

本来还想骂人的言桦，忽然不说话了。

我默默抽回手，悄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多嘴！

但是有时我们应该庆幸，有些话及时说出口，才不会有曲终人散。

多年之后我再回想那天的场景，我依然会心跳不止。

多年之后言桦跟我说，那天他用眼角偷瞄我的模样，嘴角一直上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