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韭菜记

二弟听说我业余爱好是逛菜市场，还自己手工做了一个“非专业划价专家”的证书，由是趁着暑假，来找我研习一下苟活之道。

再三拖延，苦撑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局面，我才带二弟奔赴菜市场。恰又赶上阴雨连绵，我心中叫苦不迭。小商小贩雨天着实辛苦，菜价肯定会比平素里贵上一些。

我问二弟，“你想吃什么？”二弟一个热血青年，手背血管是那种恨不得滋出几米高血柱的青筋。他认真的说，“哥，我这几天感觉气血不盛，咱们弄点韭菜和肉馅儿回去做披萨吧。”

看到二弟如此坚定，我只得惯着。却终究心里揣着事儿，生怕砸了“非专业划价专家”的招牌。一边溜达一边插科打诨，“二弟，你知道为什么只有皮蛋瘦肉粥而没有皮蛋肥肉粥么？”

二弟看了看我腹部位置衣服也难遮掩的肥肉，摇了摇头。

我说，“因为皮蛋瘦肉粥一般是白米熬粥，放肥肉看不出来有肉……”

二弟并不理会我转移话题，一根手指直指一个小摊儿，“哥，那里有韭菜。”

我：“多少钱一斤？”

甲小贩：“四块……”

我：“平常不一块钱一斤么？”

甲小贩：“我就没卖过少于一块五（一斤）的韭菜！”

我：“你瞧瞧，以后俺们家吃韭菜就找你。算便宜点，两块钱一斤！”

甲小贩：“好嘞，哥，那给您来半斤再搭几根儿！”

我一看气氛比较尴尬，自个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也有些含糊，拉着二弟就撤。只是没走两步，又有一个摊儿卖韭菜，三三两两，围了不少大爷大妈。凭经验，这个摊儿的韭菜应该不错。

我：“多少钱一斤？”

乙小贩：“四块！您来几斤？”

我：“平常不一块钱一斤么？”

乙小贩：“我就没卖过少于一块五（一斤）的韭菜！”

我一想，这不又陷入几分钟前的困局了么？必须调整思路。嗯，从产品质量上打击他。

“我说你这韭菜一看就差点意思，不太好啊？”我满脸严肃地直接使用套路。

“我觉得雨天这韭菜还挺好的。怕不是遇到高人了吧？老姐姐们都来听听。”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大妈将了我一军。

乙小贩：“对呀，你可以说俺不行，但是你绝对不能说俺的韭菜不行！”

我心想，要不找个理由把小贩和大妈们唬住，我在二弟面前又下不来台了。情急之下我嘬了半天牙花子，没想到越嘬越有味，心中陡生一计，用丹田之气朗声说道：“你这韭菜纤维构成比较复杂，挂杯。通俗点说就是做熟了吃嘴里容易粘门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