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事,能不负对方就好
壹
林见清说:缘分这事儿,能不负对方就好,想不负此生,真的很难。
于果总爱听歌,大多是戴着耳机,缩在角落,将自己与世隔绝。
她的歌单里悲情歌居多。
那里是她建筑的世界,与世隔绝的高墙,是她所有情感的堡垒。
于果说,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最怕听懂了一首歌。
她笑。
眼泛泪光。
于果从不是听懂一首歌的女生,她听懂了全部的歌。
她独自行走了很久,朋友都催她学着爱上一个人,她只笑笑不说话。所有的欣喜啊!难过啊!她并不想一个人去尝。
这么多年,爱她的对她好的不在少数,可是于果的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人,放不下忘不掉,想要割舍,却发现那爱已经融于血肉,只要提起,便是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那人曾是她的命。
只是他,终归是不能与她白头了。
贰
莫文蔚在《阴天》唱:“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
于果的初恋始于十六岁那年,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遇上了喜欢的人,自然是飞蛾扑火搬不顾一切的。
那个时候,女同学们还会在纸上写下——我的意中人是个还是大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赵子言当然没有踩着七彩祥云来,但是当她被人不小心撞到掉了一地的作业本的时候,弯下腰为她捡起的人,便是他。
抬头,是男孩灿若阳光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浑身散发的光芒。终其一生,无法忘却。
她是面容冷漠的女班长,他是温润如玉的儒雅少年。
后来他们还是偷偷相爱了。
男生总会目不转睛的扭头看她,中午为她留的曲奇饼干,冬日早晨的热奶茶,还有晚自习放学后他送至路口的随行。
他陪伴了她三个冬日,而她爱了他整整一个青春。
高考后,赵子言去了北方,于果飞忘往南方。
异地相恋,渐渐的,听闻他有了别的喜爱的人,听闻他分手,听闻他又有了漂亮的女友,听闻他带她回了家。
一日,于果忍受不住猜测,联系了他。
那段,那人只一句——你是一个令人欢喜的女孩,你的杯子不该为我而空。
那是她曾经念给他听的一段话——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个人碰洒了,还剩一半。我把杯子扶起来,兑满,留给第二个人。他又碰洒了。我还是扶起,兑满,留给第三个人。 感情是越来越淡,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获得的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
原本只是无心的分享,而后,却成了他们爱情终结的悼亡词。
叁
你知道第一个词是什么吗?
——abandon
2017年,于果23岁。
生日的前几天,邮箱里接收了一封邮件,随之而来的是快递寄过来的请帖。
大红的烫金喜字,用心制作的帖子,是赵子言亲手写的字。
她曾经笑他说,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一张请帖。
赵子言揽着她的腰,宠溺的问——为何要请柬?没有你这个新娘,我该怎么结婚?
他还记得,要为她留一个座位。
那一日,阳光明媚,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一般,她爱了多年的人,携着新娘款款而来。
颜如玉,美如画,一对璧人。
那是她梦里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午夜梦回时分辗转反侧的奢望。她在桌下的那双手握的青筋暴起,嘴边却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
想来这半生,的确就像是大梦一场。
他曾说,你可是我的小公主啊!我自然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说,果果,以后我绝不会让你为我流泪。
他说,果果,以后我们生女儿吧!像你,一定聪明伶俐。
耳边,来来回回都是他的话。可是……子言,若真如我一般聪明伶俐又怎会对背叛我之人念念不忘?
想来,那几年也不过是一场暧昧。他从未给予她名正言顺的爱情,他们的过往都是偷偷进行的,这样看来,也不算背叛,不过是她的一场单相思,时光尽头,疾疾而终。
她眼见着那人说了“我愿意”,看着那女孩儿戴上了合适的戒指。
她眼中的光陡然泯灭。
自此后,于果再不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