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致那场被我误解的父爱
六月,绿树成荫,骄阳似火。
又是一个父亲节。
窗外,不知谁家在高音量播放刘欢那首《父亲》之歌,字句飘进耳里,此刻特别的戳心, 蛰伏于心对父亲的记忆瞬间也被撕扯开来,我又想起了早已远行的父亲,想起了那场被我误解的父爱。
生活中,父亲是个不苟言笑,严厉得让我害怕的人,以致于我一直误认为父亲不爱我。
记得小时侯,我曾因为翻吃父亲放在柜顶上的那瓶麦乳精,被父亲搧了一个耳光,当我惊恐万状,抖索着身体用小手捂住我的头时,父亲又补踹了我一脚,那种疼,让年幼的我潜意识里误认为父亲不爱我。
于是,我一直惧怕父亲,躲避父亲,却又常依在母亲身后偷瞅着父亲。
我四岁那年,眼晴突然之间患病,辨不清任何物体,忙着挣工分的父亲挤时间给我买回了一瓶鱼肝鱼,那时我被透明晃亮的药丸所吸引,好奇的倒出几粒放桌上玩耍,正巧被收工回家的父亲看见,他瞪着眼,抬手弯起他粗糙的食指连着几下敲向我的头,那种疼,不懂事的我误认为父亲根本就不爱我。
为了让我的眼睛视力能够恢复过来,熟通草药的父亲上山找寻草药来蒸猪肝给我吃,挑食的我经常因为药味太苦不肯吞咽下肚,父亲生气地抬手,弯起食指狠敲我的头,那种疼,不懂事的我误认为父亲真的不爱我。
渐渐的,我上学了,父亲每次看见我眼睛离书本那么近的写作业,父亲又生气的弯起食指敲我的头,那种疼,不懂事的我误认为父亲真的真的不爱我。
父亲一直都在努力,想把站在盲人边缘线上的我给拽回来。
一个星期天,稍微空闲一点的父亲用自行车载上我去医院。医生把我眼睛反复折腾了一番后告诉他,我的眼疾已经错过了治疗期,病体已经老化无法医治。
当时父亲很失望,叹着气领我走出医院,沉默着带我回家,途经闹市区恰逢堵车,父亲双脚落地支撑的车身有些倾斜,我不想让父亲父亲费劲,就自主滑下自行车后座,也就在刹那间,路通了,父亲没注意到我已脱离了他的车子,抬起双脚用力一蹬车踏板,径直离我远去。
那一刻,我愣在原地,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父亲的背影,我更加误认为父亲确实是不爱我,他之所以要带我上医院,只是为了计划甩掉我。
我流着泪,凭着记忆走上那条回家的路,因为特伤心,我到离村口很近的那座小山坡上坐到太阳落山了,才慢吞吞晃下坡回家。
在村口,我碰上了刚从城里回来的表姑妈,她一下子拽住我的胳膊:“鬼姑娘呢!你啥时候回来的,你爹妈还在满城找你,还到广播站用喇叭满大街的喊找你,鬼打崽尼!赶紧回屋去,我找人去城里叫你父亲他们回来。”。
听着姑妈的话,我的小心脏咚咚咚的一阵子狂跳,忐忑不安的躲到灶房里去,我害怕父亲回家弯着手指敲我的头或罚我跪地用牛鞭抽打我。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当父亲回到家把我从灶房找出来,他既不说一句话也不打我,只是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番,然后咧开嘴笑了,那一刻,我感觉父亲看向我的目光竟然很温柔很慈祥。
在父亲严格的教育下,转眼,我小学毕业了,考到县城的一所中学。
去报名那天,父亲用自行车驮着给我准备的生活用品,领着我也加入到送孩子去报名的熙攘人群中。路上,父亲跟一陌生家长闲聊,聊着聊着,不知咋的父亲竟和人家聊起了我,他说一个上课连黑板上的字都看不清的孩子,能够考上县城去读书,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父亲说这些话时,满脸堆着欣慰的笑意。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父亲夸我,那一刻,我好激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加倍努力的读书来赢取父亲的夸奖。
人生,往往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东西。
就在我刚刚明白父亲的爱,开始想着去亲近父亲时,不曾想,突然一场噩耗,就把父亲匆匆从我青涩的生命中掠夺走。
父亲走的时候是冬天,那年我刚十二岁。
没有了父亲的日子,那个冬天比起以往,更加的寒冷。
我这才体会到,“父亲”这二字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珍贵,温暖和可爱;我这才更深的懂得,其实父亲爱着每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他用他诚实和严厉的方式教育我们成长,只是幼稚懵懂的我一时间无法参悟到父亲隐藏太深的父爱,导致我曾那么深的否定他。
所幸,现在有个父亲节,让我能有机会把埋藏于心的懊悔和思念对父亲倾诉。
不知,在那片花草芬芳的远远方,父亲能否感应到我此刻深深的在想念他,在怀念那场被我误解的父爱。
今天,让我借父亲这个节日,感恩父爱,托风儿把我的祝福捎送遥遥的远远方,愿远方的父亲安好无恙!
值此父亲节!祝福天下所有的父亲们都健康快乐!平安幸福!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