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童趣(二)
冗长的午睡中有各种梦境。但是睡着总是好的,可以避开外面的暑热。
赶上姑姑家的两个堂哥邀请,那么哥哥是极开心的。姑姑家的村子里有大片大片的稻田。午后低沉的大气层使人们烦闷不堪,孩子们却欢乐的不得了。此时稻田上空飞满了大眼睛的蜻蜓。堂哥们已有丰富的经验来捕捉蜻蜓。用2mm左右的铁丝拧成圈绑在竹竿一端,像是在竹竿顶部绑上了一个铁气球,接下来去到无人的地方,疯狂去捣蜘蛛网,直到蛛网在铁丝圈内形成一张膜,那么捕蜻蜓的神器就做好啦。哥哥们带着神器在稻田上方潇洒的挥舞着,凡是路过的蜻蜓必会被捕,而且蛛网的黏性也不会对“猎物”完成物理伤害,可以完美的看到蜻蜓认命般地被一双小手摘下,双翅被紧紧捏住,它的大大的棕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却足以让孩子们开心半宿。
若是有几只青蛙不巧被瞧见了,也会引起一阵追逐。但是最令人激动的莫过于捉黄鳝。不远处的沟渠正汩汩地流淌着灌溉稻田的水,沿着水流,进入某处开口,即将进入稻田的位置是泥鳅和黄鳝的藏身之处。哥哥们总是有各种办法和精力捉那么三五条黄鳝来,两对孩子将战利品迅速进行平分,堂哥们绕过几片稻田回家,哥哥带我穿过铁路后回家。劳作一天的妈妈回家看到了滑腻腻的黄鳝,起初会恐惧,接下来在哥哥复述堂哥传授的烹饪黄鳝方法指导下,妈妈连贯地将其快速煮好,煮的过程我们是不参与的,待到可以食用时在妈妈的呼唤声下才来厨房大快朵颐。妈妈则带着抵触情绪拒绝食用,错过了美食。
闷热的午后会有阵阵暴雨,哗啦啦的大雨在院子的土地上敲击出许许多多的泥坑。院子外的树叶上沉积了一个春季的杨絮被利索的冲击落下,回到根部继续滋养大树。
一次暴雨过后,我去找我的小伙伴,她家屋前屋后有很多高大的树木,像是在森林中一般。路上经过黄绿色的草丛,突然听见小鸟的“啾啾”声,我四下张望,原来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只尚不会飞的小鸟在瑟瑟发抖,可怜可怜,怕是鸟妈妈外出,而赖以生存的鸟窝不幸被狂风暴雨掀翻,既然我得见了,怎能让它在苦寒中凄楚地等待下一个好心人呢?于是我很乐意地带它回家。
哥哥一看也好不欢喜,立刻决定一同去包菜地里捉些菜青虫回来给它饲喂,可它根本不张嘴。哥哥说:“要学着它妈喂食的方式”。我心生崇拜地看着哥哥,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青虫尾巴,从远处悠过来快到小鸟嘴边时用无名指轻轻一点小鸟的头部,完美模仿鸟妈妈从远方觅食回来喂鸟的场景,接下来应该是小鸟欢快地张大嘴巴接纳肥美的青虫,然而,傲娇的小家伙根本不搭理哥哥这娴熟的代理鸟妈妈。怎么办?不吃它会饿死呀!在这强烈的责任心驱使下,我到邻居大叔家求赐教。大树满脸略腮胡,常常叼着烟斗。平时以杀猪为生,故而每次见他都万分惶恐。跟大叔描述过我家新来的小家伙模样以及发现它的场景,大叔深深地吸一口烟,悠悠地说,这是一只斑鸠,不吃虫,只吃芝麻。哈哈哈,好说,芝麻,家里也是有的,于是乎,我飞快回家翻箱倒柜找出来去年的芝麻,铺在报纸上,果然小家伙认真地开始进食了。就这样大约两天左右,小家伙就已经和我们配合的很默契啦,晚上睡觉前一餐必定是吃的饱饱的,待我睡醒之后才会有另一天的美食。每天给它喂食比自己吃饭还要准时还要开心。它逐渐长大,开始学着飞翔。看着它在满屋子里乱飞,哥哥担心它飞走叮嘱我管好它,我觉得它跟我是兄弟,不会背叛的。妈妈的好朋友阿姨给家里送来一背篓西瓜,顺便要带我去她家和两个妹妹玩,我是不情愿的,因为舍不得我的小家伙,而在阿姨的热情,妈妈的保证下我妥协了,大概就三天的时间我却感觉有三年那般漫长,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我的小家伙。当我终于结束旅程回家时,却得到小斑鸠已经飞走的不幸消息,霎时间犹如天崩地裂,任谁也哄不好的哭闹着,直到累了睡了。
以后每当院子外枝头上有不大不小的鸟“啾啾”地叫唤时,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我的斑鸠长大了,回来看我了。心里很开心,默念着:祝福你,小斑鸠,希望你的窝一定要结实一些,不要在被狂风暴雨给打翻了,因为很快我就要去学校读书,没时间照顾你了,加油哦。
童年的夏天过完了。
此刻屋外娇阳似火,我给哥哥发信息说带着侄子回老家去看看吧。那里有“僵疙瘩”、“兹老”、蜻蜓、青蛙、黄鳝和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