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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上情仇

2024-12-18  本文已影响0人  东北孤狼

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第一章

天上的雪在飘,地上的血在流淌。

杀戮还在继续,白色的雪和红色的血交织在一起,在苍白的月光映照下,看上去煞是好看,也煞是可怖。

不远处烈焰飞腾,哭喊声和求救声响成一片,却并没有换来行凶者的同情,换来的只有更加残忍的杀戮。

终于,杀戮结束了,除了烈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再加没有了其他的声音。而行凶者也终于聚到了一起。行凶者共有三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看相貌便有几分相似,看来应该是亲生兄弟。

“还有活口吗?”发问的是一个虬髯汉子,看年纪应该是三人中的老大。

“放心吧大哥,耗子洞都被我翻了个遍,保证没有一个喘气的了。”说话的汉子相貌粗豪,是三人中的老二。

“大哥,我今天所做的事是否太过了,袁家上下二十八口都被我们杀了,连不会武的妇人和孩子也没放过,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说话的人目光中有几分愧疚和不忍的神色,这人年纪最轻,本是三人中的老三。

这三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江湖人称“杜氏三杰”。老大杜飞英,老二杜飞雄,老三杜飞虎。今日本是为了复仇而来。

“一百多年的冤仇,总该有个了解。以前我们太仁慈了,总是不肯斩尽杀绝,总会给敌人留有余地,然后就是敌人一次次地来复仇,我们一代代的流血牺牲。这次我要斩草除根,不给敌人机会。骂名我来背,但我的后人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等着仇人来复仇了。”杜飞英长叹一声道。

杜飞雄和杜飞虎对视了一眼,长叹一声道:“大哥辛苦了。”

说完三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身影在雪地上越走越远,最近消失在旷野上,只留下身后的一片废墟和遍地的尸体。

雪渐渐地停了下来,火也息灭了,只有断壁残垣和满地的尸骸还在控诉着凶手的罪行。

可就在此时,院里中一个废弃的枯井里,两个瘦小的身影爬了出来。那是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子大约十二三岁,女孩子大约的七八岁的样子,却原来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女孩子看到枯井旁的两具尸身,大叫一声:“爹,娘……”便扑到尸身上,放声痛哭起来。可是无论她如何叫喊,痛她爱她的爹娘都不会再答应她了。

男孩子没有哭,他只是死死地攥紧拳头,眼里射出复仇的火焰。

这里是坝上,又分前坝和后坝,前坝的袁家和后坝的杜家本是世仇。俗话说:坝上无男儿。只因为坝上的男人都是背负仇恨长大的。无论是袁家还是杜家,男子很多还未成年便被仇家杀死了。成年后不是外出习武报仇,便是躲了起来防被仇家报复,故而坝上多有老弱妇孺,却极少看见壮年男子。

直到三十年前,袁家家长袁世昭杀上杜家,将杜家人除了妇女和孩童以外的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两家才又太平了三十年。

没想到杜家的三个孩子在三十年后不但长大成人,还都学了一身高强的本领,这次杀到坝前袁家,手段更加毒辣,居然将袁家一门不分老弱病残,尽数屠个干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袁家还有两个孩子逃过杀戮,活了下来,而仇恨自然还要延续下去。

两个孩子在废墟里找到了一些房产地契,变卖后雇人将亲人安葬了。在安葬好亲人后,男孩子便背上包袱,拿了一把长剑离家而去。

在走之前,男孩交待女孩说:“小妹,我要出门去了,去拜师学艺,学成武艺后回来为爹娘报仇,你自己在家一切小心,如果有事就去下找坝下的刘大叔,刘大叔是我家的长工,为人老实可靠,可以信赖,对于其他人一定小心,不可轻信,尤其记住,不可对人说你是坝上袁家的人。”

“为什么不能说?”小姑娘瞪着黑亮的眸子奇怪地问。

“我们的仇家心狠手辣,如果知道我们还活着,一定会赶来斩草除根,以便永绝后患。”男孩子坚定地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杀爹娘,我们又没有惹到他们。”女孩子想到死去的爹娘,泪水又流了下来,她不明白老实善良的爹娘为什么会被杀。

“小妹,你不懂,我们两家是世仇,这仇已经有上百年了,三十年前爷爷和大伯杀了杜家满门,但是爷爷心地善良,没有对杜家的孩子下手,可是杜家人长大了,却没有顾忌这些,他们杀人时却要斩尽杀绝,不是我们事先躲在枯井里也一定遭了他们的毒手了。”男孩拭去妹妹脸上的泪水恨恨地道。

“哥哥,那我们不要报仇了好不好,这样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是个头?爹娘已经死了,你就算学成了武艺杀了仇人,爹娘也活不过来,而且仇人那么厉害万一你不是对手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你有事。”女孩子的眼睛里闪着凄苦和不忍的神色说道。

“杀父戮母之仇岂能不报,我现在年纪还小,等长大学成了武艺仇人就老了,那时他们一定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候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而且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复仇,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男孩子眼神中坚定又狠辣。

男孩子说完转身就走了,在这一瞬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去擦,一任那泪水流了下来最后被冻在脸颊上。他听见妹妹在身后哭着叫他,但他也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看见妹妹楚楚可怜的脸庞,他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忍不住放下复仇的念头,但他不能,亲人的血激励着他,让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复仇之路。

第二章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芙蓉背着篮筐顺着山路向坝上走去。篮子里装着一些她在山上采的草药和野菜,草药可以卖了换钱,野菜留着自家吃。

八年了!芙蓉望着山间的小路感叹道。当年哥哥走时是白雪皑皑冬季,如今已经八年了。一个冬季又一个冬季过去了,又到了山花烂漫的季节,却不知道哥哥几时才能回来。

八年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俏丽的容颜,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更为她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自从父母死后,她便到坝下的刘大叔家去住了,直到去年刘大叔去世后才又搬回坝上。头几天又接到了哥哥的来信,说是学艺已成,近日便要下山报仇。这本事该高兴的事,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哥哥下山了就意味着一场杀戮就要开始了。

最近她常常会梦见哥哥,在梦中不是哥哥举着屠刀在拼命的杀人,就是哥哥浑身是血被人砍杀。每次她都会在梦里被吓醒过来。为什么一定要有仇恨呢?如果没有仇恨爹娘就不会死,哥哥也不用去杀人了。

芙蓉顺着山路正向前走,突然听见有人在笑着说话:“好漂亮的小姑娘,这般俊俏,真是我等的福气。”

“不错,不错,没想到这荒山野岭好居然有这等美人,正好让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芙蓉听这声音极是轻佻无赖,不免心中暗恼,抬头看时,只见三个壮汉,形容猥琐,身上各带兵刃,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芙蓉见对方三人这般模样,情知惹不得。心中虽恼,却也只得转身避开。谁她不想惹对方,对方却不想放过她,当先一个黑脸大汉几个起落便将她的去路拦住了。

“小美人,那里走,留下来陪哥几个快活快活。”那汉子淫笑着便伸手来抓芙蓉,芙蓉见势不好,丢了篮筐,撒腿便跑。

谁这三个汉子身手具是不弱,纵身形便追了上来,芙蓉虽然有几分气力,却如何跑得过这三个汉子,不过片刻,便被三人围在当中,走不脱了。

芙蓉大惊,情急之下高喊:“救命,救命……”

当先的黑脸汉子大笑道:“小美人,这般荒山野岭的只怕是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了。”说着便扑了上来。

便在此时只听见一声断喝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还有王法吗?”

那黑脸汉子见居然有人敢管他的闲事,不由得大怒:“什么人敢在这里吵闹,不要命了吗?”

说完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衫男子,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虽不过二十多岁,却也是细腰乍背,双肩抱拢,身后背了一口单刀,看来英武不凡。

芙蓉见来了救星,心中大喜,闪身躲到男子身后叫道:“英雄救我!”

那英雄开口道:“姑娘莫怕,有我在此,料也无妨。”

那三个恶人见好事被人撞破了,不由得大怒道:“臭小子,敢管大爷的闲事,真是活的不耐烦。”说着便各持兵刃冲了过来。

芙蓉见了心惊道:“英雄小心。”

那英雄哈哈一笑道:“姑娘莫怕,小小毛贼,能奈我何。”

说着便从背后抽出单刀,横在胸前。

黑脸汉子大喝声,将手中九节鞭一抖,劈面打来。那英雄将单刀一架,只听“呛啷”一声,刀与鞭便缠在一起。那黑脸汉子手中用力一夺,便欲将那单刀夺了下来,第二个汉子见那英雄胸前空门大开,大有便宜可占,便猛抢上前二步,手中一对短叉直取那英雄前胸。

芙蓉在旁边看的心惊,大叫一声:“英雄当心。”

那英雄大笑一声:“无妨!”人已经腾空而起,避开双叉,单刀顺着软鞭的之势已经跃到黑脸大汉的身边。

黑脸大汉吃了一惊,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寒光一闪,便被单刀劈倒在地,眼看活不成了。

那英雄抽出单刀,直取第三个大汉,那大汉使一对护手双钩,见他来的凶猛,心中吃惊。忙举双钩打算锁住对方的单刀。双钩本是刀剑一类兵器的克星,如能锁住单刀,胜算便是极大。

此时使短叉的汉子也已经回过身来,见黑脸汉子已经被杀,不由地吃了一惊,大喝一声上前夹击那英雄。

那英雄武功当真了得,一招“力劈华山”本是虚招,回身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劈开双叉,见使双钩的汉子,胸前空门大开,立时欺进身前,一记“大刀金刚掌”正中其当胸。那汉子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见活不成了。

使短叉的汉子见他不过片刻便连杀二人,手段之高实乃生平仅见,不由得心中一阵胆寒。眼见那英雄手持单刀直向自己杀来,不由得双膝一软,扔了双叉跪倒在地,一劲的嗑头求饶。

那英雄单刀本已举起,待要劈下来,见这汉子已经跪地求饶,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这人既以求饶,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心中略一蹉跎,忽听得一声绷簧响动,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向上一跃,腾空而起,终是慢了一步,只觉得双腿一痛,却是中了暗器。顿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只听那汉子大笑一声,一跃而起,叫道:“哈哈,臭小子,中了我的独门暗器,看你还敢逞凶。”

那英雄大怒,猛提一口真气,大喝一声:“竖子安敢。”

一抬手,便将手中单刀飞掷出去,那汉子只顾得意,却没防备,被那单刀灌胸而入,惨叫一声,顿时毙命。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情,场中局势瞬息万变,不等芙蓉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

此时只见救自己的恩公倒在地上,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跑了过来,大叫:“恩公,你怎么了?”

那英雄倒在地上道:“我腿上中了暗器,怕是有毒,现在动弹不得。”

芙蓉听了暗惊,赶紧查看恩公的伤势,只见恩公小脚只上中了两枚极小的暗器,创口虽小,但伤口周围已经肿胀起来,流出的血也是黑的。

芙蓉常年在山上采药,也懂得一些医术,知道这是的毒药,不免心中吃惊。

便从身上取中一把银色小刀,将伤口划开,将暗器取出来,又用嘴将毒血吸了出来,直到伤口流出的血是红色的才罢了。又将自己的篮筐找回,取了两种消炎解毒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再包扎好。

这一通忙活完,芙蓉也累出了一身汗,她又找了两根木棍给那英雄当拐杖,然后道:“恩公,你中的毒虽然解了,但身子还虚弱,我家在离这不远处的坝上,不如你先到我家去休息几日,待伤好后再走可好。”

那英雄见事已至此,知道自己现在不方便赶路,只好答应下来。

“你别叫我恩公了,你刚才为我解毒疗伤,我还没谢过你呢,我叫莫传武,长你几岁,你叫我莫大哥便是了,还没问过姑娘芳名,家中有什么人,不知方便不方便?”

芙蓉见莫传武如此彬彬有礼,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喜欢来,又想道,大哥走时说过,不论对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坝上袁家的人。我自己有血海深仇,更不能连累恩公。于是说道:“我姓刘,你只叫我芙蓉便是了,我父母早亡,有一个哥哥在外谋生,家中只有我一人。”

莫传武听芙蓉说姓刘,却也不曾起疑,心想坝上袁家八年前便死绝了,这姑娘多半是后来搬来的。

“我家也在坝上,不知姑娘何时搬到坝上的,怎么之前不曾见过?”

“我之前在坝下,一年前才搬过来,再说坝上极大,莫大哥总不能都见过吧?”芙蓉笑着说道。

莫传武心道果然如此,于是笑着说道:“芙蓉姑娘说的是,是我错了,向你赔礼了,不知姑娘可曾订亲,如果你的亲家见我一个大男人住在你家怕是不妥。”

芙蓉脸上一红道:“我父母去的早,哥哥常年在外,也不曾为我订下亲事,不知莫大哥家中可娶了妻子,不知我那嫂子人可漂亮?”

莫传武听这芙蓉没有订亲,又见她姿容秀丽,容貌不凡,不免心中一动。

“我常年在外闯荡,很少回家,是以也没有订下亲事,至今也是孤身一人。”

芙蓉听莫传武也不曾娶妻,偷看他一眼,见他相貌英俊,心中也是不免喜欢。

二人越聊越投机,莫传武拄着拐杖在芙蓉的搀扶下一直向坝上走去。

第三章

这天坝上杜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这天是杜家家长杜飞英的母亲杜老太八十大寿。如今坝上杜家人丁兴旺,杜氏三杰又手段高强,杜家已渐成坝上第一豪门。

杜飞英起的很早,一大早便把两个弟弟叫到自己屋里。

“飞雄,飞虎,今日是母亲的八十大寿,我们杜家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热闹了。今日寿宴断不可出错,咱们杜家这两年家业兴旺,可也得罪了一些地方豪强。为免仇家上门,今日家中只招待自家人,外姓旁人留下寿礼便回去吧。如若有什么失礼之处,回头我们兄弟登门谢罪便是了。”

杜飞英吩咐完后便见杜飞雄面露难色。

“大哥,本家子弟人数太少,不够热闹,当年我们被袁家杀得太狠了,元气大伤,如今虽然恢复了几分,但比起当年还是差的太多,如果只有本家子弟,面子上太难看。”杜飞雄为难地说道。

“虽然面子上差了点,但也好过被人搅闹了寿礼的好,毕竟母亲年事已高,不可让她老人受了惊吓。”老三杜飞虎说道。

杜飞英见老三支持自己,心中很是满意,于是说道:“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也去各忙各的吧。对了,传武那孩子可有消息?”

杜飞雄见事己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说道:“消息已经传到了,这两天就该到家了,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

这二人口中的传武是杜飞英的次子,杜飞英早年为学艺报仇,曾拜沧州金刀大侠曾顺为师,这曾顺家传金刀三十六式是天下一绝,本不传外姓,但曾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

杜飞英为习得这金刀三十六式,便娶了这个师妹为妻,后来果然习得金刀三十六式。为报师父授业之恩,他不但为师父养老送终,还将次子改随母姓起名曾传武,以传曾氏香火。

这曾传武天生的武学奇才,不但将家传的金刀三十六式练得炉火纯青,这几年更在江湖闯荡,访名山会高人,屡得奇遇,当今天下已是罕有敌手,一身本领已在其父之上。

杜飞英听说儿子已经快回来了,也很高兴,又简单分付了几句宴席上注意的事,便欲散去。突然有家人跑进来大叫:“老爷,不好了,外面有人上门寻仇来了。”

三人听了大吃一惊,杜飞雄生性暴烈,跳起来大叫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今天寻仇?他们有多少人?”

家人禀报说道:“只有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拿了一柄长剑,说要给父母家人报仇。”

“什么,一个人也敢来上门?待我去看看。”杜飞雄说着抄起兵刃便冲了出去。

杜飞英和杜飞虎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也抄了家伙跟了出来。

三人来到前院一看,只见院子正中央站着一个少年,生得是方面大耳,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相貌堂堂,手持一把长剑,身材高大魁梧,威风凛凛,果然是个好汉模样。

只听那少年高声叫道:“我今天只找杜家人寻仇,不是杜家的人速速离开此地,以免误伤。”

“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杜飞雄将手中单刀一横,大声喝闪。

“我乃坝上袁家之后袁天野,是你们杀不尽的袁家人,今日前来为报灭门之仇。”

“原来你是袁家后人,当年你既然逃了性命,便该隐姓埋名,远远躲藏才是,今天还敢前来上门送死,正好一发送你下去和家人团聚。”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袁某刀下不死无名之人辈。”

“我是你家二爷爷杜飞雄便是。”

杜飞雄说着一摆单刀便与袁天野斗在一处,转眼之间便是三十余招,不分胜付。

杜飞英与杜飞虎在旁边见了也是暗暗吃惊,心中万万想不到这袁家居然还有后人,还学了这般了得的本领前来寻仇,今日之事怕是不好了结。

不过二人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自然不好上前去围攻一个年轻后辈。

袁天野与杜飞雄斗了半晌无法取胜,心中也是暗暗惊讶,思付道:“我自艺成之后便未遇敌手,只当这次下山复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想到杜氏三杰这般难斗,听说这杜飞雄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我若连他都斗不过,还如何报仇。”

心念一转,便想用计取胜,又斗了两招,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转身便走。杜飞雄不知是计,飞身赶上,举刀就劈。袁天野反手一招“苏秦背剑”架开单刀,借势腾空而起,又是一招“白鹤亮翅,”长剑急点而出。

杜飞虎见势不好大叫一声:“二哥当心。”却已经来不及了。杜飞雄双肩中剑大叫一声,单刀脱手坠地。袁天野回身一招“犀牛望月”长剑正中杜飞雄咽喉,便将杜飞雄刺死在当场。

杜飞虎眼见二哥惨死当场,不由得心中大恸,悲愤之下将单刀一横直冲过来,与袁天野斗在一处。杜飞英见状大叫:“三弟小心。”同时抽出一枝飞镖拿在手中,只要三弟不敌,便要飞镖救人。

这一翻相斗与刚才又有一同,只见袁天野手中长剑长上翻飞,指东打西,飘忽不定。脚下东奔西走,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杜飞英见了暗暗吃惊,心道:“这少年武艺之高实乃生平罕见,只怕三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先下手为强,纵江湖豪杰耻笑也顾不得了。”

心中这般想了,手中一扬,飞镖直向袁天野打去。却不知袁天野既敢来挑战自有惊人手段,自然也防人偷袭。见杜飞英将手扬起,便知不好。他将身一撤,左手也是一扬,喝了一声:“看镖!”

杜飞虎将刀一收,凝神待接,却不见有镖来,心中正奇怪,却是杜飞英的镖到了。袁天野趁机接镖在手,反手向杜飞虎打去。杜飞虎方才不见镖来,只当袁天野不会打镖,提刀向前又要与袁天野相斗。忽然听见大哥杜飞英大叫:“三弟小心。”

杜飞虎心中一愣,还不知大哥叫自己小心是为什么,那飞镖已经到了。此时再想躲闪已是不及,却被飞镖躲中当胸,倒在地上,袁天野上前一步,一剑将其刺死。

杜飞英见了心中悲痛万分,万没想到今日本是母亲的寿宴之日,可转之眼却变成两兄弟的送葬之日。眼见仇人便在眼,便是强压伤痛,抽出自己的金刀,冷声道:“姓袁的果然好手段,今日居然连杀我兄弟二人,看来只得在下亲自出手了。”

说着提刀向前,来到袁天野的对面,刀尖下压,道了一声:“请了。”

说罢单刀向前,一连三刀疾劈下来,瞬间便将袁天野的上下左右全部封住。袁天野长剑急发,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数十面铜锣齐声敲响一般,声势直冲云霄。袁天野被震得手臂发麻,暗道一声不好,足下一点,纵身后跃,方才躲开杜飞英的攻击。

不由得心中暗惊,这杜飞英武功原来远在他的两弟弟之上,自己要想取胜之怕不易。心中这般想了,身形顺势急转,便与杜飞英绕身缠动。眨眼之间又斗了十余招,这十余招下来,招式虽然凶险,却不曾听见一声刀剑相交之声。

原来二人斗的虽快,却都是一沾即走,并不角力的虚招。二人又斗了十余招,袁天野便渐渐的落了下风。杜飞英心中一动,知道袁天野之前连斗两场不曾休息,如今气势已弱。不由得心中一喜,立及将金刀三十六式展开,一阵猛攻。顿时打得袁天野手忙脚乱,连连失招。

杜飞英瞧准对方一个破绽,一连三刀疾劈而下,这招名叫“阳关三叠”,却是一刀猛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三刀相叠最难防。果然第三刀劈下之时袁天野招架不住,“呛啷”一声,长剑脱手飞了出去。

袁天野大惊失色,抽身急退,谁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杜飞英见状大喜,飞身上前举刀就劈。却在此时只见他眼神中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杜飞英心中一动暗道不好,有诈!岂料他虽有察觉,却也晚了。只见袁天野左手一抬一道寒光,却是袖中的短剑刺了出来,这一剑正中杜飞英咽喉。随即飞身而起,一脚将杜飞英踢翻在地,上前一步将其杀死。

袁天野杀了杜飞英之后,仰天大叫道:“爹娘,孩儿今日终于为你报仇了。”

回头捡起自己的长剑,杀向杜家众人,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斩草除根,不留祸患,当初杜氏三杰如何对我袁家的,我便要他百倍偿还。

这些杜家的晚辈本领都很平常,根本无人能接他三五招,片刻之间已被他杀死了一大片。袁天野一直杀到中堂,只见大堂之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垂垂老矣,看相貌已有七八十岁,身着寿袍,手中拿了一串佛珠,还在念佛。

“你是杜家何人,为何在此?”袁天野用剑指着老妇人喝问道。

那老妇人并不答话,只在口中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你杀人,明日被人杀。还是放下屠刀,回头去吧。”

袁天野心中一动,已经知道这老人便是杜天英的母亲。不由暗想:“这老太太不会武艺,又是这么大的年纪了,我若杀了她也算不上豪杰行为,不如放她去吧。”

心中这般想就收起了长剑,转身要走,忽然心中又一转念,暗道:“当年我爷爷杀了杜家满门,只因她是个妇人不会武功,便没有杀她,谁知她不知感激,反教她儿子来杀我满门,这样的人如何能留。”这般一想,回身一剑将这老妇人也杀了。

随即又将杜家上下搜了个便,无论男女老幼通通杀了,枯井内也不放过,终于确定杜家再无活人了,才又放了一把火,将杜家烧了个鸡犬不留。

他知道自己这一场杀戮自然有许多无辜之人丧命,但也没有办法,斩草除根不留祸患。自己可以内疚一辈子,但不能提心吊胆一辈子。

第四章

莫传武到家是三天后的事。因为在芙蓉家中养伤时与芙蓉心生情愫,二人便私订了终身。不过婚姻大事终是要禀告父母的,而且芙蓉也要与兄长商量。

前坝后坝相距不远,本来只要一天便可以赶回家。但他心情极好,又加上腿上伤势刚好,知道已经赶不上奶奶的寿宴了,因此一路上只是慢慢游玩着到了家。

可到家才发现家中居然已是人间地狱一般,不但家人都已经丧命,就连房屋也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莫传武见此情景惊恸万分,险些晕死过去。他强自稳定心神,仔细查看现场,发现凶手手段极为残忍。不但父亲叔叔们被杀,家中其余人等无一例外,全部死余非命。就连行将就木的奶奶和几个年幼侄子也一样没能逃脱性命。真是一场灭门惨祸。

“是谁?谁是凶手?”莫传武仰天大叫,却没有人应答。

凶手并不难查,袁天野也没有刻意隐瞒,不过数日江湖上便已经传遍了坝上杜家被袁家后人袁天野杀灭满门的消息。

“袁天野,我誓要杀你为全家报仇!”莫传武心中暗暗发誓,虽然他并不知道袁天野在哪里,但以他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料来并不难找。

在安葬好父母亲人之后,他便离开了家,去找芙蓉了。他和芙蓉已经私下订了终身。复仇这样的大事自然不能瞒着她了。这仇人既然能杀了他爹和两位叔叔,武功必然不弱。此次前去寻仇,如若成功还好,如若折在仇家手里岂不是误了姑娘的终身。所以他想先将亲事退了,了无牵挂再去寻仇。

袁天野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家里。这几年在外习武,立志复仇,他本是极少回家的。如今大仇得报,了了心事,自然极为宽慰。回到家中和妹妹芙蓉说了复仇之事已了结,从今往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他看出妹妹明显放下了心事,不过却并不见得有多高兴。他知道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和谁说了都不见得会有人高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听说妹妹有了心上人。这情郎不但武艺高强,相貌出众,还救过妹妹的性命,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心中也着实为妹妹高兴。听说这未来妹夫家也在坝上,却不姓杜,便很开宽慰,也很想见见他。

这天芙蓉正在家中晾晒草药,突然看见远外有一个人向自家方向走来。仔细一看,来人正是莫传武。不免心中高兴,急忙迎了出来。可是一见莫传武身披重孝,面色凄苦,不由得大吃一惊。

“莫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芙蓉姑娘,我家遭了变故,这次是来退亲的。”莫传武神色痛苦道。

“为什么,莫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芙蓉急忙追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别问了。”莫传武摇头叹息道。

便在此时袁天野听见声音走了出来,问道:“芙蓉,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上门来。”

“哥哥,是我之前说的莫传武莫大哥来了,”说完又对莫传武道:“这位就是我大哥。”

袁天野听了是妹妹的未婚夫来了,便也迎了出来。

莫传武见了连忙抱拳道:“刘大哥,在下莫传武。”

袁天野也忙还礼道:“莫兄弟,不敢当,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对了,在下不姓刘,之前为了躲避仇家,只好隐姓埋名,其实我家姓袁,坝上袁天野便是在下。”

此言一出,犹如五雷击顶一般,只把莫传武惊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自己正在寻找的仇人居然是芙蓉的哥哥。

“你就是杀了杜氏满门的袁天野?”

“不错,正是在下。”

莫传武大喝一声,抽出单刀指着袁天野道:“姓袁的,还我全家性命来。”

“你是杜家何人?”袁天野奇道。

“我是杜飞英之子。”

“莫大哥,你不是姓莫吗?”芙蓉连忙追问。

“我自幼便随了母姓。”莫传武痛苦地道。心中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论如何了结,自己和芙蓉都不可能再结夫妻了。

“真没想到,杜家还有落网之鱼,好,你既然来了正好一起做个了断。”袁天野说完也抽出长剑指向莫传武。

芙蓉大吃一惊,急忙拦在二人中间,道:“哥哥,莫大哥,你们不要动手,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的呢?不能放下仇恨就此和解吗?”

“太迟了,我们两家的仇结的太深了,死的人太多。”

“没错,这场冤仇流了太多的血,最终也必然用鲜血才能了结。”

芙蓉痛苦地道:“哥哥,莫大哥,你们都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难道不能为了我放下仇恨吗?”

莫传武看了一眼芙蓉,心道:“芙蓉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灭门之仇如何能轻易放下。不过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芙蓉的面杀她哥哥。”

想到这里神色一正,道:“父母大仇,岂是儿戏,不过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三日后我们在谷场决斗,只凭武艺一绝高下,为你我两家的仇怨作一个了断。”

袁天野也看了妹妹一眼,心道:“妹妹呀妹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会喜欢上仇人的儿子,这百年来的冤仇如何能轻易化解,不过你这样喜欢他,我也不好当着你的面杀他。”

这样一想便道:“好,三日之后,我们便在谷场上一决高下,单凭武艺作个了断。”

说完二人一同放下兵刃,莫传武转身便走,却不敢再看芙蓉一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

芙蓉看着莫传武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中难受之极。

第五章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莫大哥不是坏人,这么多年的仇怨,死了这么多人,也该结束。”芙蓉痛苦地说道。

“你别忘了,他父亲杀了咱们全家,你我也险些丧命,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那是因为爷爷杀了他们全家,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么多了,为什么不能放下。”

“百年来,我们两家杀来杀去,人已经死的太多了,仇恨也结的太深,如何放得下?再说我已经杀了他父母,就算我想放下,他又如何肯不为父母报仇?”

“可我们两家又为何结仇的?”

“时间太久了,谁也不知道这仇是如何结下的,谁也不在乎当初为什么结仇,反正仇恨已经结下了,大家只想着复仇,谁又会去想当初的原因呢?”

袁天野长叹一声又道:“妹妹,忘了他吧,不管结局和何,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月光下,莫传武还在练功,他不敢有半分懈怠,他知道对方是个高手,这一战他并无取胜的把握,但杀父之仇却不能不报。

练完了一套刀法,心中的杂念似乎清除了不少,他擦了擦头上汗,忽听得背后有人走了过来。

“什么人?”他转身一看,来的原来是芙蓉。

“芙蓉姑娘,你怎么来了?”

“莫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找我哥哥报仇了,我哥哥杀你全家虽然不对,可也是因为你爹杀了我全家,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什么你不能放下仇恨,放过我哥哥。”

“我爹杀你全家是因为你爷爷杀了我全家,百年来,我们两家的仇恨结的太深了,谁也无法放下了。”

“为了我也不可以吗?再说这般杀来杀去几时是头啊?”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这次你我两家彻底的了解,我家只剩下我一个,你们家也只剩下你们兄妹二人了。”

“所以,你杀了我哥哥之后还要……还要杀我是吗?”芙蓉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莫传武心头一震,不敢看芙蓉的目光,把身子转过去痛苦地道:“我怎么会杀你呢?你这么善良,又不是会武功。再说你哥哥武艺高强,我……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和我哥哥必须要死一个是吗?”芙蓉声音颤抖地问道。

莫传武浑身一震,他已经感受到了芙蓉的痛苦,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芙蓉见他不说话也明白了他的心意,一瞬间肝肠寸断悲痛欲绝,转身踉跄着离开了。只听见身后莫传武的声音道:“芙蓉姑娘,我们注定今生无缘,你忘了我吧,我死后……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芙蓉心中泫然欲泣,可还是强忍泪水转头离开了。

三日后,坝上谷场。

袁天野和莫传武对面而立,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虽然两人都不愿意争斗,可又没有办法不去争不去斗,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无奈。

莫传武单刀一摆,一个起手式,紧接“刷刷刷”便是三刀。袁天野也不客气,长剑出鞘,举手相迎,霎时间便斗了七八招。

正所谓刀重剑轻,莫传武家传的金刀三十六式大开大阖,他这几年又在江湖上多有历练,招式变化更加老练,一时之间刀光如练,气势如虹,纵横变化,今人目不暇接。

袁天野却剑走轻灵,一套飞龙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剑法连绵不绝,招式洒脱飘逸,招断意连,绵绵不断,更有出尘之意。转眼之间二人已经斗了几十招,却具是一沾即走,并不纠缠。

其实二人心中均无杀意,所以招式看来凶狠,却又处处留有余地,是以斗了许久,也未分胜负。

莫传武心中凄苦,暗道:“他是芙蓉的哥哥,今日之战,我若杀了他,芙蓉心中一定极为难过,甚至会一生痛恨我,我和她虽然做不成夫妻,可也不想她一生恨我,可我如果不杀了对方,又如何面对死去的父母和家人。”

心思至此,将牙一咬,双眼一闭,一记杀招“天地同开”使了出去,想着对方接不接得住只看天意。

此时袁天野心中也是一片纠结,暗道:“这小子不但人生得一表人才,武艺又这般高强,难怪妹妹会喜欢他,可他却偏偏是杜家的人。我如果杀了他,妹妹一定伤心难过,甚至会一生埋怨于我。我在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怎么好让她伤心难过。可我不杀对方,他却要杀我。难道为了妹妹不伤心难过便要失去我的性命吗?”

心中这般一想,也是一记杀招“鸿鹄留痕”,使了出去,只看对方运气。

芙蓉自从早上哥哥出门去了谷场,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暗想:“哥哥和莫大哥都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不论谁死谁伤,我这一生恐怕都难快乐。万一两败俱伤,我岂不是更加难过。”

心里思付良久,偷偷跟着哥哥也来到了谷场。她出来的晚,脚程又不如哥哥迅捷。待到谷场之时二人已经相斗多时了。

她不懂武功,只看二人刀来剑往,斗得十分凶狠。看得她触目惊心,也不知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只是心中牵挂便一步一步向二人走去。

此时二人争斗已到最后关头,两人具是全神贯注,均未察觉。

芙蓉见二人斗的凶险,心中越来越心惊,不由得大叫一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便冲到二人中间。恰好此时二人杀招也正好到了,这一刀一剑全都斩在芙蓉身上,芙蓉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芙蓉!”

“芙蓉!”

二人大惊失色,同时扔了刀剑,扑到芙蓉身前。只见芙蓉面色惨白,拉着二人说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看着你们相互厮杀我的心好痛。答应我,不要再打了,放下仇恨好吗?”

二人齐声叫道:“芙蓉,妹妹,我们不打了,再也不打了,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芙蓉听了二人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头一歪,便死去了。

“芙蓉!”袁天野大叫一声,抓起长剑,直向莫传武劈去。只见莫传武双目一闭,满脸泪痕,也不反抗,只是引颈受戮。

袁天野长剑劈到一半时,终于顿住了。看着莫传武的样子,心道:“妹妹临终前要我放下仇恨,不要再打了,我如果现在杀了他,妹妹在九泉之下怕也不会安生。”

这般一想,便扔下长剑,飞起一脚将莫传武踢倒在地。然后抱抱起妹妹的尸身离开了。

莫传武看着远去的袁天野,心中大恸,仰天大叫道:“芙蓉……”可他的叫声再也唤不回心爱的姑娘了。

从此坝上再无袁杜两姓,因此地土壤肥沃,过了不久,又有大量的人迁居此地,几十年后此地复又兴盛了起来,只有袁杜两家的故事还被人时常提起。

写在最后

据说许多许多年以前,黄河还未改道,坝上只有一条小河可以灌溉,坝上袁杜两家为争水源常有械斗,一次在争斗中袁家人不慎将杜家人打死了,从此两家结下冤仇。黄河改道后,坝上不缺水灌溉了,但仇恨却延续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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