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的女孩

2022年5月27日  星期五    晴

女孩从我旁边跑过，披肩的长发在白色的防晒衣上左右摇摆着，像舞蹈着的黑色精灵。白色纯棉T恤从防晒衣下露出两寸来长，漫不经心，随意自然。那烟灰色的紧身弹力九分裤上，有晕染的不规则浅灰色图案，像烟囱里冒出的白烟飘在天空上。她穿着一双白色的低帮运动鞋，露出细细的一节脚踝。

现在的女孩都喜欢露脚踝。据一些资深品衣大师引领：脚踝是下肢最细的地方，穿露脚踝的九分裤，可以拉长腿部比例，让人看上去更瘦更高。其实，她就算不穿露脚踝的九分裤，看上去也并不矮，更不胖。

白色的运动鞋在我面前三四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交替落地，像座钟的钟摆，滴答、滴答、滴答......我突然发现那“钟摆”上似乎有些异样。调整步幅和频率，跟近了仔细看，那白白嫩嫩的脚踝上竟满是红色的疤痕，长的、短的、横着、竖着、斜着。

这是怎么回事？遭受虐待了吗？需不需要帮助？......疤痕性皮肤？不小心蹭一下就会留下疤？......运动员？常用到脚踝？......我的心头掠过各种疑问。

紧跑两步，我越过了她，装作不经意似的回头看。一个蓝色的医用大口罩盖住了她的脸，白色的半包围纱制遮阳帽沿挡住了她的额头，黑白分明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神和我碰撞了一下，迅速移开。她迈开步子超越我，却向马路对面跑去。

她应该不到20岁吧，她的眼神和我19岁的女儿一样干净明亮。树下，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白纱帽，仰头甩甩头发，黑色的瀑布立刻散开了。理理额前的头发， 她拿着帽子左顾右盼拐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晨跑的美丽女孩，像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