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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十字的野望(中):夭折的征服海洋之路

2017-07-21  本文已影响174人  钱塘澎湃

“三皇同盟”瓦解后,俾斯麦仍然致力于改善德国面临的外部局势。由于俾斯麦个人超群的能力和其他国家的因素,德国面临的形势曾一度有所好转。但由于不可抗拒的外部条件,德国面临的形势再一次变得严峻起来。在俾斯麦于1890年被炒了鱿鱼以后,德国的对外政策变得日趋盲动,并随着君主个人好恶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法、俄两国于1892年结盟,德意志终于又一次的陷入了两线受敌泥潭之中。

胜利女神见证了德意志在近代无数的跌宕起伏

【一朝天子一朝臣】

柏林会议之后,德俄关系持续降温。俾斯麦为了防止俄国转向与法国结盟,开始强化与奥匈帝国的关系。1879年10月7日,《德奥同盟条约》在维也纳签订。该条约规定:如德、奥两国之一遭到俄国的进攻,另一国应以其全部的军事力量给予援助。显然,俾斯麦孤立法国的外交政策已经宣告失败。“德奥同盟”的形成也进一步促使法、俄越走越近,进而加速了日后“法俄同盟”的形成。

对于俄罗斯帝国来说,对德关系恶化使得其在巴尔干和博斯普鲁斯海峡地区与奥匈帝国和大英帝国的斗争中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俄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向德国出口牲畜和粮食是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而俾斯麦推行的禁止输入俄国牲畜、并实行针对俄国的高额粮食税,使得俄国的经济遭到了沉重打击,进而加剧了两国关系的恶化。而对于德意志帝国来说,最大的危险莫过于法、俄的接近。因此,德、俄、奥三大帝国于1881年恢复了“三皇同盟”。与此前的旧式王朝外交的结果不同,1881年在柏林订立的《三皇同盟条约》在义务上束缚了这三大国的行为——三国互相严守中立。德、奥不能帮助英国对付俄国,俄国也不能站在法国一边对付德国。但是,俾斯麦鉴于这一时期巴尔干半岛上的泛斯拉夫主义思潮日益高涨,俾斯麦担心俄国借故破坏“三皇同盟”的规定,因而考虑进一步与奥匈帝国接近,并协调奥匈帝国与意大利王国之间的矛盾。1882年,《德奥意三国同盟条约》在维也纳签订——该条约规定:如意大利遭到法国的进攻,德、奥两国需以全部军事力量给予援助;如德国遭到法国进攻,意大利需履行同等义务;三国之一如与俄国爆发战争,另外两国需保持“善意中立”。至此,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两大军事-政治集团之一的“三国同盟”形成了。

德俄关系于19世纪80年代初曾有所缓和,《三皇同盟条约》在1884年续订过一次。但是,俄、奥两国之间却因为对巴尔干半岛的争夺,矛盾愈演愈烈。而德国在巴尔干问题上的立场又是坚决支持他的日耳曼兄弟。因此,德俄关系渐行渐远成了大势所趋,而俄法关系却在这个时候沿着之前的轨道走了下去。

尽管这样,俾斯麦仍然没有放弃改善德俄关系的努力——他决定绕开奥匈帝国与俄国签订在“三皇同盟”体系以外的双边条约。1887年6月,德俄两国签订了《再保险条约》。该条约规定:德、俄两个缔约国之一如果与第三国发生战争,另一国应保持“善意中立”。由于“德奥同盟”已经保障了奥匈帝国在德、法之间发生战争时保持中立,而这一条约又保障了俄国的中立,因而得名《再保险条约》。

就在俾斯麦为了德意志帝国的未来而殚精竭虑的时候,一个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了。而他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也由此付诸东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1888年3月9日,德意志帝国的开国之君——威廉一世驾鹤西去。99天以后,他的儿子、德意志帝国的第二位皇帝——腓特烈三世因喉癌去世,走完了他年仅57岁的人生。短短百日之内,新兴的德意志帝国竟然送别了两位皇帝。这似乎是个不祥之兆,但这并没有让新君威廉二世察觉到什么异样。这位年轻的皇帝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在他看来,谁都挡不住德意志实现称霸世界的“宏图大业”的步伐,因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德意志首先要在巴尔干问题上坚定不移的做与自己同文同种的奥匈帝国的坚强后盾。1890年3月,他迈出了“no zuo no die”的第一步——免去俾斯麦的帝国宰相职务!

新皇帝炒了老宰相的鱿鱼 威廉一世与腓特烈三世于同一年内去世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君主立宪制国家的德意志帝国,为何皇帝能够一言九鼎呢?这便是前文提到的德意志帝国的政体——与一般意义上的“constitutional monarchy”有着极大差异的“二元制君主立宪制”。

德皇威廉二世

根据《德意志帝国宪法》,德意志第二帝国是一个由普鲁士、巴伐利亚、萨克森、巴登等王国、大公国、亲王国和自由市等总共27个领地组成的联邦制国家。其中,普鲁士在联邦之中占据主导地位——德意志联邦主席兼德意志帝国皇帝由普鲁士国王担任。皇帝为国家元首兼陆海军最高统帅,掌握军事、行政、外交、司法等一系列大权,世袭罔替。帝国的日常工作由皇帝意志的执行机关——内阁负责,而作为内阁长官的宰相虽然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但他仅仅是由皇帝任命的、主持政府日常工作的行政官员。此外,内阁之下的各部大臣均由皇帝任命、对皇帝负责。因而,帝国的行政中心是皇帝而非内阁。在立法机构的设置上,德意志帝国分设两院:联邦议会(上院)有一定的实权,其议员由受到帝国皇帝(普鲁士国王)控制的各个领地君主任命,而普选产生的帝国议会仅仅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无法对行政机构形成有效的制衡。因而,德意志名义上的“君主立宪制”实质上仍然是皇帝的个人独裁。另外,德意志帝国虽然在处理中央与地方关系上实行联邦制度,但其地方分权的程度明显比典型的联邦制国家(例如美国)要弱的多,因而带有浓厚的中央集权色彩。

威廉·李卜克内西:德国,特别是普鲁士,是一个倒立着的金字塔。牢牢埋在地里的塔尖是普鲁士士兵头盔上的尖铁,一切都由它托着。

【“剧情反转”】

俾斯麦的离任意味着压垮《再保险条约》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此落下——威廉二世不顾两国历史上传统的王朝友谊,断然拒绝了俄国关于续订《再保险条约》的提议,在巴尔干问题上全力支持奥匈帝国。对于此时的俄国来说,缓和对德关系已经是一厢情愿。唯一的自保之路便是尝试着接近德意志的死对头、也是自己曾经的老冤家法兰西。

法国于普法战争战败之后一直没有放弃改善对俄关系的努力,但俄国却并没有积极回应法国人伸出的橄榄枝。俄国认为,此时法国不论是国际地位还是国力、军力都以大不如前,为了和这个战败国套近乎、支持其收复失地进而放弃同德国的传统友谊并不合算。而且,两者在意识形态上格格不入——19世纪70年代的法国已经进入第三共和国时期,建立了半总统制的共和政体,并重新拾起了大革命时期 “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作为立国之本。罗曼诺夫王朝统治下的俄罗斯帝国却仍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君主专制国家,连《马赛曲》都禁止在公开场合演奏。两国更深层次的矛盾来自于现实的国家利益——法国在北非有着大量的利益,希望英国势力退出埃及,同时保留土耳其帝国的苏丹政权以牵制俄国;而俄国则希望英国继续在北非同法国争斗从而坐收渔利。另外,俄国由于其向东方的节节扩张,与英国有着严重的矛盾,而法国则希望缓和与英国的关系进而集中精力对付德国。

上图: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下图:苏里科夫的代表作《近卫军行刑的早晨》。法俄两国在政体上格格不入、两者的意识形态可谓是截然相反,但这并不妨碍两国出于现实利益而接近。

但是,法俄关系随着19世纪80年代俄德关系的日益疏远而逐渐有所发展。俄国于1887年与法国签订了第一笔金额达5亿法郎的贷款协议,次年又向法国购买了50万支步枪。1892年8月,法、俄两军的总参谋长分别代表各自的国家签订了军事协定——如果双方之任意一方遭到德、奥的进攻,另一方应全力支援。至此,欧洲大陆上形成了两个军事-政治集团对垒的局面。而对于德国来说,外部的战略局面就变得异常恶劣了。

“勒贝尔”M-1886式步枪

不过,此时此刻欧洲也是世界的第一强国——大英帝国仍然置身事外,并且严守着其“光荣孤立”政策的传统,不与任意一个欧陆大国签订长期而有效的盟约。那么,德皇威廉二世能否借助英国来对付东、西两线的两个庞然大物呢?

【迈向蓝色的海洋:强盛之路还是毁灭之路?】

威廉二世对海军和海洋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热情。在他的授意下,德国国会先后于1898年和1900年连续两次通过海军扩充法案。从1883年至1908年,德国海军军费从4600万法郎激增至43600万法郎,这引起了世界第一海军强国——大英帝国的担忧。作为回应,英国海军军费于同一时期于27000万法郎增至81000法郎,并于1905年建造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世界上第一艘装备了同一口径统一倍径比的主炮用取代二级主炮、仅保留了用于防御轻型军舰的小口径副炮,并且以高功率蒸汽轮机作为动力的新型战列舰——“无畏”号(HMS Dreadnaught)。随后,英国又相继建造了“柏勒洛丰”号(HMS Bellerophon)、“壮丽号”(HMS Superb)、“鲁莽”号(HMS Temeraire)、“圣文森斯特”号(HMS St.Vincent)、“科林伍德”号(HMS Collingwood)、“前卫”号(HMS Vanguard)、“尼普顿”号(HMS Neptune)、“巨象”号(HMS Colossus)、“赫拉克勒斯号”(HMS Hercules)、“阿金库尔”号(HMS Agincourt)、“无敌”号(HMS Invincible)、“不挠”号(HMS Indomitable)、“不屈”号(HMS Inflexible)、“不倦”号(HMS Indefatigable)、“澳大利亚”号(HMS Australia)、“新西兰”号(HMS New Zealand)等“无畏型战列舰”。作为应对,德国也相继建造了“拿骚”号(Nassau、“威斯特法伦”号(Westfalen)、“莱茵兰”号(Rheinland)、“波森”号(Posen)、“赫尔格兰”号、“东弗里斯兰”号(Osrfriesland)、“莱茵兰”号(Rheinland,与“拿骚”级二号舰同名)、“波森”号(Posen)、“皇帝”号(Kaiser)、“腓特烈大帝”号、“皇后”号(Kaiserin)、“路易波特摄政王”号(Prinzregent Luitpold)、“阿尔伯特国王”号(König Albert)、“国王”号(König)、“大选帝侯”号(Grosser Kurfürst)、“藩侯”号(Markgraf)、“王储”号(Kronprinz)、“冯•德•坦恩”号(Von Der Tann)、“毛奇”号(Moltke)、“戈本”号(Goeben)、“德弗林格尔”号(Derfflinger)、“吕佐夫”号、兴登堡号(Hindenburg)等型号的新型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战列巡洋舰兴起于20世纪初,从装甲巡洋舰的基础上改进而来,是一种吨位介于战列舰和巡洋舰之间的大型战舰、她装备了战列舰的大口径火炮,又有着巡洋舰的高航速,结合了两者之长。不过,这种新型军舰有着致命的缺陷——既然要同时兼顾战列舰的火力和巡洋舰的航速,那就必然牺牲防护能力。这就意味着,战列巡洋舰在舰队主力决战中有可能占不到便宜,但却在袭击敌方的海上运输线时对敌方的巡洋舰形成压倒性优势。这就意味着,大英帝国的命脉——海上运输线面临着极大的安全威胁。

德国公海舰队

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已经建立了一支初具规模的现代海军,虽然其实力距离在舰队决战中击败英国海军还有很大差距,但足以对以殖民地立国的大英帝国(列宁称之为“殖民帝国主义”)的海上生命线造成严重的威胁。相比于老旧的英军各类舰船,德国军舰大多是下水不久的新船,且有着优异的防护性能和射击精度。德国海军的高层人物,如提尔皮茨元帅、舍尔上将、希佩尔上将等人均是“猛如虎、狡如狐”的狠角色。在真实的历史上,英军在1916年的日德兰海战之中就因此遭遇了惨重损失。此外,德国海军为防止水面舰队被实力绝对占优的英军封锁,还另外组建了一支神出鬼没的潜艇部队——这些来自深海的幽灵让英、美、法、俄(苏)在一战和二战中均遭遇了惨重损失。直到今天,人们在谈及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德国潜艇时不用“submarine”(潜水艇),而是专门使用一种特定的称谓——Untersee-boat(德文“潜艇”,英文意译为under-sea boat)。显然,大英帝国延续了数百年的海上优势在此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就不能不迫使英国调整其外交政策,暂时搁置与老冤家法、俄的矛盾,集中精力收拾德国这个刺头了。

德国海军部分战舰的部分性能指标已经超过了英国皇家海军

英国原本和德国并没有很大的矛盾。自19世纪初以来,英国在处理和欧洲大陆主要国家的关系时便长期奉行“光荣孤立”政策——简而言之,就是防止欧洲大陆上出现一个过于强大、以至于威胁到其海上霸权和海外殖民地的国家。新兴的德意志帝国由于俾斯麦小心谨慎的外交策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被英国当作主要对手。1887年,英国与德国和奥匈帝国签订了以反俄、法为主的《地中海协定》,加上三国同盟于1891年续订,这使得英德关系越走越近。但是,随着威廉二世加大了扩充海军的步伐,使得英国迅速调整了其外交政策——英国与法、俄两国先后于1904年和1907年缔结了“英法协约”和“英俄协约”。至此,同盟国与协约国两大军事-政治集团至此形成。随后,就是1914年6月28日发生在萨拉热窝的刺杀事件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全面爆发。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战争持续了四年,于1918年11月11日宣告终战。这场战争以德国的战败而结束,德意志在近现代的第一次崛起至此黯然收场。

【另一种设想:“施里芬计划”有无成功可能?】

所谓“施里芬计划”,指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担任德军总参谋长的阿尔弗雷德•冯•施里芬元帅(Alfred Graf von Schlieffen,1833-1913)制定的德军两线作战的方案,其核心思想是“速战速决”:即利用德军处于内线、并且军队质量占有优势的有利条件,先发制人打垮法国,再转向东线对付俄国。施里芬对法、俄两个对手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做了分析——法国鉴于普法战争的经验教训,在德法边境修建了大量的筑垒地带,从边境地区直接攻打法国对于德军来说就变得异常困难。加上法国拥有良好的工业基础和制造先进武器的能力,留给德军的“窗口时间”必定不会很长。而东线的俄国要相对落后一些,其广袤的领土、过时的基础设施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不仅意味着自身完成动员能力的时间比法国要长得多,也意味着德军必将在东线陷入持久战。因此,施里芬将目光投向了法国的邻居——比利时。

施里芬元帅

比利时的地形以平原为主,拥有发达的道路、桥梁系统,有利于德军快速行军。并且,比利时是个小国,没由战略纵深,这意味着德军一旦通过比利时领土就能够进入法国。在施里芬设计的作战方案中,德军的陆军主力部队将分为东、西两部分。其中,西线是德军第一阶段重点进攻的目标。而西线的德军又分为佯攻/防御的左翼和主攻的右翼。按照施里芬的设想,西线德军的左翼应以较少的兵力(19个师)牵制住边境上的法军,而主攻的右翼(53个师)则应以尽快的速度打开经比利时的列日通往法国的通道,趁边境地区的法军重兵集团被左翼牵制住的时候,集中力量攻陷巴黎,进而从法军主力的背后发起进攻,与左翼形成包围圈将其全歼。施里芬判断,东线的俄国要花费六到八个星期完成动员,因此德军要在战争开始到俄国完成战争总动员的时间差之间击败法国。鉴于德军主力已尽数调往西线,此时东线就务必采取守势——即仅以少量部队(10个师)配合奥匈帝国军队在东线防止俄军进攻东普鲁士。

施里芬计划是1905年提出的,施里芬本人则于次年退役。由毛奇元帅的侄子、赫尔穆特•约翰内斯•路德维希•冯•毛奇(Helmuth Johannes Ludwig von Moltke,即俗称的“小毛奇”,1848-1916)接任总参谋长一职。小毛奇认为,随着军事科技的发展,堑壕、堡垒、铁丝网已经变得越来越常见,加上其配置的重机枪、野战炮使得防御的难度被大大降低了,而这一时期的法、俄两国的实力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法军装备的重机枪和轻重野战炮的数量大大增加,并且有了一定数量的作战飞机,而俄国的动员能力和机制也有了显著提高。因此,施里芬的方案虽然战略上总体是正确的,但在战术上必须做出调整——西线德军的左翼和右翼分别为55个师和23个师。同时,东线也不能过于忽视。战争爆发后,德军于1914年8月初在比利时的列日要塞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顽强抵抗,这使得法军获得了宝贵时间用于整顿巴黎周边的防务。这年9月,英法联军取得了马恩河战役的胜利,德军“速战速决”的计划破产,被迫在西线转入持久战。这一时期,德军虽然在东线取得了坦能堡大捷,但由于其盟友奥匈帝国实在是过于“烂泥扶不上墙”。至1915年春季的喀尔巴阡山战役后,东线也转入了阵地战。至此,德国彻底陷入了两线作战的泥潭。

小毛奇

战争是实力的较量,也是居庙堂之高者者合理谋划各种类型的资源的分配能力极高的要求。在各种类型的军备竞赛之中,海军竞赛成本最高,对资源的消耗量也最大。事实上,奉行“光荣孤立”政策的大英帝国对于欧洲大陆上的几个陆军大国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多大兴趣,唯一关心的是谁有可能威胁到她的海上霸权。也就是说,如果德国能够降低海军的扩充规模和速度,把更多的资金和资源用于发展陆军,便不至于造成兵力不足的局,也不至于彻底走向英国的对立面,并促成英国与法、俄走向联合了。

一战期间,威廉二世花费重金建立起的德国海军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存在舰队”的尴尬局面,即便是在战术上获得了成功、德军取得了不错的交换比的日德兰大海战也仅仅是“痛打了狱卒一顿而没能成功越狱”。偌大一支公海舰队,那一艘艘威武的战舰无异于一大群养痈遗患的废物!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十月革命的消息传到德国,率先暴动的便是公海舰队的基地基尔港,埋葬霍亨索伦王朝的第一颗革命的火星便由公海舰队的水兵点燃。在那个时代,美国军事家阿尔弗雷德•马汉的《海权论》曾盛行一时,威廉二世想必是看了点皮毛而没有真正读懂,而第二帝国的政体又使得他的错误被纠正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海权”之核心是海上商路的畅通和自由贸易的主导权,而不是单纯的如下饺子一般的建造战舰却不知道拿来做什么。古往今来,从上古波斯帝国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到近代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德意志第二帝国,再到20世纪的德意志第三帝国、日本和苏联,造出的战舰不可谓不先进,建立的海军不可谓不强大,但最终皆是过眼云烟,不是在战争中被击沉就是烂在废弃的港口里生锈。从来没有过陆权国家直接打败老牌海上强权的先例。“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德意志帝国的骤然兴起和迅速灭亡,留给今天的我们的是无数的经验教训和无尽的思考。

公海舰队的结局——存在舰队在斯卡帕湾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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