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王二代翻身记上

2021-03-10  本文已影响0人  然去乎

从秦国的四代乱政可以知道,在秦献公年仅十岁的时候,秦国国君之位并没有随着父亲的谢世顺利交割到他手上,而是被他的叔祖父强行夺走。这位王二代不但从高位上跌落下来,还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二十九年。

他这二十九年是怎么过的,都经历了什么?这些,太史公在秦本纪里只字未提。我们从太史公笔下能看到的,只有秦献公在位期间所做的事情,以及外围的反应。

1.秦献公为政

秦献公为政有两大举措,一是废止殉葬制度,二是迁都栎阳城。太史公只用了十个字,“元年止从死二年城栎阳”简明扼要地交代了这两件事及其发生的时间,之后却用了四十六个字来描述外围的反应。这外围有周天子的太史,有秦国的桃树,还有秦国的天气。看到这里就不由想到反衬或者烘托这种手法。这就好比武功了得的人拔了个剑,或者扔了一片树叶,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结果目标就惨叫一声,挂了。

那么,太史公是怎么反衬又是如何烘托的呢?

先说周天子的史官。太史公说,十一年,也就是这两项制度落地生根十个年头之后,周太史拜见了秦献公,还说了一番周与秦分而合以及霸王出的预言。周太史儋说,“周故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岁复合,合十七岁而霸王出。”

所谓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周天子庙堂之上的史官,跑到秦国这么一个后起的诸侯国,说了周秦将合二为一,并将有霸王出世的话,显然是认为秦国将代替周天子成为各诸侯国中的共主,称霸中原。天子的史官专程来拜会并预言,不得不说这一举动意味深长,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秦国当时发展的势头以及外界对它日后发展趋势的预测。

想想也是。秦人最初为周天子养马,只是地位卑下的奴仆。后来因为业绩突出,被周天子赐了姓,封了国,才有了秦国。这就算是合而分了。分别了五百年以后,现如今周家王朝气数将尽,秦国已发展壮大有如旭日初升,蒸蒸日上,是时候接管大周王朝承载的天命,统一天下了。统一之后十七年,还将会出世一位霸王,来管理群雄。我们现在看,这预言的霸王恐怕就是秦始皇嬴政了。

再就是祥瑞造势。太史公说,“十六年,桃冬花。”这两个制度在秦国推行十五年之后,秦国的国土上,桃树竟然在冬季开了花。太史公又说,“十八年,雨金栎阳。”也就是制度落地生根深入人心十七年之后,栎阳城还降下了金雨。从古代人对自然、对天象的迷之崇拜可以推断,这样写,显然是要表达此乃天降祥瑞,国之大幸,民之万福。这不就是说,上天都在预示秦国前途无量、国君英明神武吗?

既然太史公费了这一番心思,花了这么大力气来烘托秦国的强盛,我们不妨就来掀开历史这层纱帐,看看秦国实施这两项举措后,为什么突然强大到如此地步了。

首先仅废除人殉制度一项,就为秦国留下了最宝贵的人,更为秦国国君赢得了民众的爱戴和拥护。

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是一切的根本,有了人就有了发展的可能,有了发展的力量,有了发展的后劲。秦献公作为王二代,自小便从秦国逃出来,颠沛流离。他什么都失去了,权利,地位,金钱,财富,但他可以东山再起,可以翻身上位的依仗,就是他还活着。

只要一息尚存,就有万般可能。秦献公苦哈哈的逃亡岁月整整持续了二十九年,他所经历的磨难,承受的苦楚,远比我们所能想象的多得多。可能,他早已看清,所谓的威风地位都是稍纵即逝的,只有人最宝贵。他废除人殉,不再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把白骨,只为满足君主所谓的荣耀和排场。他为秦国留下更多鲜活的生命,让秦人为国、为家努力拼搏,用行动、用事实为家国效力。

有了人,赢得了人心,秦献公还带领国人东进。他立志收复河西之地,在栎邑修筑了栎阳城,将国都迁到栎阳,不但躲避开了秦国贵族势力的掣肘,还向国人指明了东进的方向。

秦时的栎阳县管辖着今天的临潼区渭河以北和阎良区在内的大片土地。这里地处渭河平原,土地肥沃,是个生产、生活的好地方。从六国年表可以看到,秦献公迁都栎阳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他鼓励多生,增加秦国人口和规模。他把蒲、蓝田、善、明氏等边境地区改建成县,由自己直接掌握。他初行为市,开始对工商业进行规范管理,抽取营业税。初行为市与初租禾为秦国的国库带来大量的收入,国家的经济实力倍增。秦献公为户籍相伍,把五户人家编为一伍,农忙时互相帮助,农闲时进行军事训练。如果有人犯法,还实行连坐。秦孝公把自己在流亡生涯中见到的东方国家的先进经验和为政举措借鉴过来,为秦所用,带领国人一心一意发展政治经济,为秦国的崛起做好准备。

如此国君,如此秦人,如此秦国,怎能不叫人佩服,不叫人心向往之呢?

除了政治上的举措,秦献公还有一个重大的举措在于军事方面。他立志收复河西,并与魏国开展,取得胜利。

2.收复河西

在收复河西的战事方面,太史公写了秦晋的两次大战。

其一,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直接影响是周天子前来祝贺。

公元前三六四年,秦攻入河东,在石门大破魏军,斩首六万。由于赵出师救魏,秦才退兵。这是秦国第一次大胜利,天子周显王为此向秦国祝贺,送来了黼黻,也就是绣有花纹的礼服。周本纪里干脆写道显王五年,贺秦献公,献公称伯。

其二是与魏晋战少梁,俘虏了前军主帅公孙痤。也就是石门之战二年后,秦国又乘魏国与韩国、赵国作战之机,出兵攻魏,在少梁渡口大败魏军,并占领庞城。

秦献公建都栎阳,以改革和战争初步改变了秦国被动挨打的局面,为秦国东进与列国争雄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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