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26

  现在的天气很冷，正值严冬。地下室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四季还是可以依稀辨别。三人挤在一块儿，瑟瑟发抖。他们不知道雪莲究竟要审问些什么，故无从作答。司马韩迫于酷刑，把家底都说出来了，什么“账本塞在进门左拐第二张沙发缝”“私房钱藏在左边柜子第三层左起第一个醋坛子里面”等等。皇帝在忧虑着，这么些时日过去，为何京中还未派人来接应？他在临行前派了昌王代理执政，难道这家伙夺了权？不可能。他安慰自己。四皇子还在京中，虽然年幼，但毕竟是皇子，昌王不可能夺权的。

  意外还是发生了。

  京城的一场大雪，将这繁华的凤阳，变成了白色的世界。昌王的执政很好，与皇帝不相上下。他逐渐体会到大权在手的快感，不理会大臣们一遍遍劝说“万一皇上路遇危险”“皇上久去未归，应派军救助”。他巴不得皇帝出什么问题，一死了之。自己就可以操控这个三岁的四皇子，成为第一权臣。再找个机会把四皇子干净利落地除掉，自己就可以坐上皇帝的宝座了。“死了最好，全死了更好。”他想。他不再是苏庄的弟弟，而是皇帝的藩王。

  “皇上，不要忧虑。在这地狱中，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何必为那还摸不着的事烦恼呢？”白岩有气无力地劝说着。司马韩也默默点头。经过几个星期的同生共死，他们早已冰释前嫌，只求平安离开这里。皇帝叹了口气，望着头顶的天井，他能看到一小块天空。天空灰沉沉的，恰似他的心情。下雪了。他伸手接住一片白色的雪花，尝了尝。“已经是严冬啦。”他说。牢中几乎没有四季，不知雪莲怎么设计的，温度一直一样。但雪莲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她的机关天才姐姐的创造。温度还能调，现在一直是二十度。

  “二位，你们说，纪还有可能出去吗？”皇帝抚摸着司马韩披散着的头发。白岩想：‘我是死不了，但若用法力逃走，再做臣子就不大可能了。’司马韩挤出一丝苦笑：“说实话，可能性不大。”白岩迎着皇帝的目光，眼中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也许是苦涩，也许是鼓励，也许都有，也许是其它的东西。

  “今天给你们带来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这次来送饭和传信的女贼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她叫山丹丹。三人划了划拳，白岩赢了：“先听一个好消息吧，山丹丹姑娘。”山丹丹说：“雪莲大人不再审问你们了。”三人露出一丝舒心笑。白岩追问道：“那一个坏消息呢？”山丹丹说：“昌王当上皇帝了，你成了太上皇。”她指向太上皇。太上皇如同打了一个晴天霹雳，跌倒在地。“皇上，您怎么了？”二人扶着太上皇。太上皇嗫嚅到：“不会的啊，他是个好弟弟，不会为权力这样做的……他不会的……”看过许多朝代的白岩说：“皇权是会上瘾的，昌王也不例外。”司马韩跌坐在地上，抱着庄王，安慰着他。

  尽管太上皇有千百个不满意，也没用了。昌王将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太上皇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立四皇子。山丹丹等得不耐烦了：“还有两个消息听不听？”白岩急忙说：“讲吧。”山丹丹说：“雪莲大人决定释放你们。”三人大喜。但她的下一句话一下子使太上皇如坠冰窖：“二皇子得留下。”太上皇说：“为……为什么？”山丹丹歪了歪头，说：“雪莲大人的决定，你们最好服从，而不是质疑。”随后打开了牢门。三人带上了大皇子和二皇子，走了。

  这里离京城很远，太上皇决定找到当地的衙门，让县令把自己和大臣皇子们送到京城。然而县令只是用一种很冷淡的神情瞥着太上皇。毕竟，这地方的县令，以前从未见过自己。太上皇自我安慰着。然而县令的一番话打断了他们的所以思路：“皇上下令，说太上皇已死，原因与随行官员保护不当有关。若见到自称太上皇、宰相等人或自称见到这些人之辈，皆以欺君之罪定罪。下官是不想害你们，因为下官曾见过宰相大人，诸位还是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