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
鹏澍 | 2013-04-29
当年,周作人著《金鱼 ——草木虫鱼之一》。文末明志曰:“虽未敢自附于新文学之末,但自己觉得颇有时新的意味,故附记于此,以志作风之转变云耳。”我与金鱼也颇有些缘故,于此便拿来主义罢,“以志作风之转变云耳”。
不过,我对于物种的知识则全不如周作人那般丰富,甚至不及常识。关于金鱼的种类问题,特别还有认花识草之类的任务,就都是些超我能力的事情,不谈也罢。公司的茶水间,就有几个鱼缸,养着许多的鱼,当然包括金鱼,同事说里面有很多种的金鱼,但我唯一确信的为金鱼的只有那些红色的。其中,有种体型较大,头部有个大大的红色突起,就像个挤破头颅的脑瘤,其实真没有多少美感,但看着我就不自觉的联想到侏罗纪之前不远的一段时期的一种恐龙,头部也是如此,按科普的讲述,这是一种进化的演变,现在的物种也有留存这类基因的,比如说犀牛就是如此,现在有些科普的电视上,你会看到犀牛的决斗也很有意思,就是互相对撞。看那种恐龙的对撞也是很有意思的。它们的争斗会在其中一方头颅破裂为止。于是,我想,这种金鱼是不是也有冲撞的本能冲动,比如每天每时每刻的要去撞玻璃缸之类的。我有了一些研究的兴趣,但它基本每时每刻都在张嘴吃食,抑或吐气罢,都无所事事。“它不会撑死吧,不懂节制的动物”,同事们显然不似我这般无知和多虑,然而,他们对于这种物种的进化问题也表现得足够的漠视。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罢。
只是可惜,这时代,“术业者”鲜有专攻。如果说我“转变作风”的缘由,非要纠结的话,那就是想“术业专攻”罢。按我现在的作风,反思总结,可言“意味犹可,底蕴不足”,所以,所谓转变者,盖加强底蕴智慧耳。在我之方,只有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清末及其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文学堪为大美,部分的魏晋之风,我也颇喜。但当今之文学艺术,则未曾有继往圣绝学的。前日刚到货的,龙应台,《目送》,诚挚而坚定,文字自形质而生,独成一绝哉,感人泪下。还有刘墉的中庸学问,周国平的妙语智慧,闲来听听亦为不错。还有韩寒这些新锐作家们,文章皆可一读,然而我发现了,新锐们都有种通病:“灵气有余,质朴不足”,据我之分析,这和试题作文不无关系,但幸运的他们至少找到了自己文字的归属,亦是不错。可惜都“未曾有继往圣绝学的”。
犹记得我初中之时,别人评论我的文章颇有鲁迅之风,则至今日,则更通周作人之气。可不论如何,我都在追求新文化的文学,比如,郁达夫、梁启超、沈从文、徐志摩等等,俱为我学习模仿的对象。那个时代的文风虽然各有千秋,却又都有相同的质朴醇厚,这与时代环境关系极大。我现在的时代,虽也有几个“个性”之人,其余却过于浮躁轻佻,多感愁想念之话,多机巧灵妙之术,少了太多的质朴和醇厚,少了许多灵魂的对撞和心灵的对话。故今日附记于此,为往圣而继绝学,则作风之转变云耳。
*小注: 周作人,《金鱼 —— 草木虫鱼之一》,写于 一九一九年三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