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天国1-2

2017-11-15  本文已影响0人  后海的卡卡西

又名——这些年敌方组织收到的混蛋玩意儿

戴德里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看见森的脸是在组织的酒会上,那张脸比他从照片上所知的还要阴郁一万倍,同时也要落魄一万倍。但是没有人会因此不认识这张脸,这张……不可饶恕之人的脸。

你可想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第一次知道森是在浮网首页上,所有人对森口诛笔伐,说他卑劣无耻。但戴德里当时想法竟然是感到同情:这样的结果,即使这个人没有被施加法律上的任何惩罚,大概在社会上也生活不下去了吧。

就像他一样。

果然之后他就在组织看到了森。

卡特的组织就像一个罪犯集中营,据他了解至少在底层的多是,多到了——如果有人突然拿枪在此地扫射一通,可能还会被誉为“英雄”,“正义使者“之类的称呼。但他知道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和另外两个组织不同,人们对卡特能力的畏惧使其不敢踏入组织一步。而且卡特这个人,是绝对不会与人闲聊八卦的,因此整个组织的风气也是如此。对于那些身负恶名的人,投奔这里无疑是某种程度的安慰。

但是森的事,是举国都知道,偏偏性质又格外被人忌讳的那种。

——森其实是个巨婴型人格,只是他比较倒霉,偏偏碰上了杀人事件。

这是戴德里在分析之后得到的结论。所谓巨婴,就是什么事都要依赖别人而毫无感恩之心,永远只保护自己,别人在我面前怎样根本毫无关系,遇到危险就算是推无辜的人挡着当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的人不会有同伴的。

他看到森的小组的组长,是刑满释放的臭名昭著的恶徒。却也端着酒和其他两名组员聊天,根本没想搭理森。

对森好也没用,他最后一定会把你推出去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戴德里也不例外。

但是他分析森并不是因为自己也在喝冷酒,而是——

森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带着三分惶恐,三分戒备。近而想起自己现在在组织里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径直从椅子上摔下去,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喝得有些多了,但是没有人管他。

“大家,敬卡特老大一杯酒!杯子举起来!”

那边突然热闹起来,众人吵吵嚷嚷着举杯。卡特被他们围在中间,他依然穿着黑色的风衣,显得腿十分修长,银色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却气势不减。卡特平静地举杯,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森,眉头微撇,然后就回去了。

组织底层却议论起来。

“老大刚才,那是看谁不爽了吧?”

“我看八成是那家伙吧……”

“森这种连我都想打他一顿”

“劳资还想打你一顿呢”

“带我一个”

”停下你们这群喝多了的混蛋“

空气中便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对森好也没用,他最后一定会把你推出去的。

戴德里又想到这句话,便将脸隐到黑暗中去了。

一周后。

“我们决定把你和森调成搭档。”他的组长说道。戴德里余光瞥见森就坐在屋子的角落,目光萎靡,就像任人处置的破烂。

“好。”

对于组织的决定他一向是没有太多话的,何况他一周前就料到了,对策也早想好了。但是一想到真正的接触森,他还是感到淡淡的不悦。

“喂!我要你的虹膜纹理。”他走过去。只要彼此对视超过10秒,浮网便会发出交流申请。

森看起来面色比上次稍微好了一些:“可以。”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戴德里发现森这个人长得还可以,也许就是外表的欺骗性才会让受害者错误的信任他,那淡珊瑚色嘴唇的口是吐出来过怎样恶劣的哄骗,露出过怎样虚伪的笑容,都令他微微出神。

"除了任务,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目光交汇完毕,森将目光垂下去,看上去整个人都沮丧了起来。

这又是你另一形式的谎言吗?戴德里想。

如果森在任务中让他不满意,他就杀了他。

2

第一次任务出奇的顺利,戴德里知道森头脑很聪明,但没想到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能如此聪明,虽然弗洛尔那边有人埋伏,可是森在最短的时间看出了最好方案并通知了戴德里。于是被大家称赞的人就成了戴德里。

如果是森直接说而不是留给戴德里判断后再由他说出,可能他们不会因为错过最好时机折损两个弟兄。但另一方面,可能所有人会葬送在这里,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听森的意见,万一下一秒被他卖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他想了一想,还是在浮网上对森说,“谢谢。”

他看到森独自离开的背影停顿了一下,而后步伐轻快了一些。

“那个森,想什么呢?劳资刚刚明明在骂他。”一个人也正斜眼看着森,对他突然轻快的步伐表示不满。

“就是,一趟任务下来没出什么力嘛,结束了反而洋洋得意,欠打吧这人……”

“对于这种人还期待他有什么正常举动吗?是吧戴德里?”

“嗯。”戴德里道。

“……去天国。”

“戴德里,你嘀咕什么呢?”最先盯着森的人凑上前问道。

“没什么。”

戴德里一个人走在路上,夜风将吹得血腥味淡了一些,这让他觉得好受多了。他的长处有很多,但工作偏偏是杀人。现在如此,以前也是如此。

“据说有一个地方,鲜花四季不凋,鸟儿叫声优美,一粒小麦能长这——么大,那里每个星期都下一场雨,从来都不会缺水。那路旁的果子,每个都甜得像糖。熟透了就挂在枝上风干,是最好吃的点心。那里从来没有战争,没有干旱,没有饥饿,连争吵也没有,大家都很聪明,也善良,望一眼就知道彼此的心意。那里,就是天国了。”

谎言一直持续到他祖国的军队顺利攻破在他观察中几乎毫无防备的小城,但是迎接他的不是自己同胞的一句“这么久以来你辛苦了”而是“把城镇里这个妖言惑众的骗子处死于明日下午三点”。

那正好是他往常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时间。

时值那日下午三点,广场的钟声敲响了三下,有灰色的沙雀从小城最高的塔尖飞过。士兵打开监牢的门,发现他已无影无踪。

后来那个国家便流传了一种说法,其实那个骗子没有死也没有骗大家,天国真的存在,他自己到天国去了——那何尝不是他本人的愿望呢?

“据说有一个地方,鲜花四季不凋,鸟儿叫声优美……”戴德里说道,然后想象过去那样围绕着欢呼和掌声的日子,忽然想到了人们在士兵面前充满惊恐的望着他的眼神,明明不是自己故乡的同胞,为什么一瞬间他感到无比难过?他并不能用高明的骗术使他们逃过一劫,最最高明的骗子也被欺骗在内。

他进组织时默认的是另一种说法——他是小城臭名昭著的骗子,全城的人因他而死。

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像过去一样在阳光下生活,在夜晚入睡。

第二次和森执行任务时森依然没有拔枪,亏他能毫发无伤。但毕竟这种行为在组织里可谓是十分的过分。戴德里不得不先于同伴发作之前把他带到角落里警告:“就算你不喜欢,这也是工作,你以为谁在保护你?你下次再不开枪,我看我们这边就有人先崩了你!”

森冷冷地看着他。他忽然想起来,据说那个因森而死的人生前就一直在无条件的保护森,可是森还是没有去救他。一种带着失望的愤怒之意使他冲动不已,回过神来森已经捂着头被打倒在地。

“我知道了。”森说道,他别过头去,尽量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地上有一摊新鲜的血迹,散落着两枚牙齿。

“你连躲都不会吗?”

森目光涣散地保持着沉默,他维持着倒地的姿势狼狈地坐在那里,又是一副失去了生气的模样。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没开枪。”沉默了一阵,戴德里又说道。

“回去就被臭揍了一顿,躺了三天才好。”他仿佛回忆起什么似的摸了摸下巴上微不可见的一道疤,森抬头看了他一眼,戴德里恍然大悟。

他换了个疑问的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开枪?”

人是很自我的生物,看到别人的举动,往往先根据自己的经验给予判断和解释,然后直接批判,却很少有人会问一句,你为什么这样做?然后去听对方角度的解释。遗憾的是,即使是这么问了,因为基本不是什么好事,答者也不一定说出真话。唯一确定的是,说出真相虽然会直面最大的痛苦,却最可能获得救赎。

森没有撒谎也没有坦诚,依然沉默着看向别处。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在意的东西?回答!”戴德里提起森的领子,森在面临被迫与他对视后索性选择闭上了眼睛,戴德里敏锐地捕捉到这点是他有却不愿回答的表现,但他更震惊的是森的体重轻得可怜,森所在意的东西就像维系他身体的牵丝,仿佛断掉后他就会四分五裂一样。

这个自我的东西,和他谈什么都没用!戴德里终于失去耐性放下了他,愤愤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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