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怪异的女人
我叫唐青，是一个刚满二十五岁的纹身师。
同时也是是深圳有着妙手空空称号的林铁彪得意门生。
我叫他彪叔，是深圳即将退休的圈内老干部，同时也是我在深圳遇见的第一个伯乐，作为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自然也是将所有纹身技艺倾囊相授的人，在这之后，我利用多年来的积蓄在罗湖区盘下来一间小店，结果没想到刚刚开业，就遇上了一件大事。
故事还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候的我刚刚大学毕业，只身一人来到深圳闯荡，总想好好学习一门技术，来保证自己以后可以衣食无忧，也是在那时候，我遇见了彪叔，但同时，我的人生命运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古怪的客户。
一个点名要纹养灵刺的客户。
那天夜里，新店刚刚开业，还有许多细节方面需要完善处理，于是我留在店里稍稍加了点班。
大概将近十一点左右，店外的巷道里已经空无一人，我正准备锁门，却看见从门外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女人。
她身穿一件赤红色的长裙，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口。
见是我，先是莫名的愣了愣，随后就直接往屋里走。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还提了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子，沉沉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玩意。
“你叫唐青，林铁彪的徒弟？”
进门以后，这女人就扭过头来问我。
我有些诧异，要说在整个深圳，师傅的名号在圈里圈外都是人尽皆知的，但我只是一个刚刚出山的小徒弟，怎么她还能这么熟悉地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师傅托你帮我纹个养灵刺。”
“彪叔？”
女人点点头，十分自然地就在沙发上坐下了，她先是十分古怪的看了我几眼，大概没想到妙手空空的徒弟会这么年轻，但随后，我就见她脸上的神色稍稍有了变化，虽然五官看上去不是那种美人型的，但还算精致，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一时间，竟然有些欲火焚身的感觉。
毕竟现在时值盛夏，这女人穿得除了暴露了一点以外，惹火的身材也是让我把持不住的原因之一。
刺青在古时候又叫花绣，当时在苗疆一带，盛传巫师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从而让刺青拥有和护身符、养小鬼类似的祈福、庇护的效果，但这种术法非常凶险，纹身之人须看八字够不够硬，如果你够硬那也没什么事，反之轻则散财、重则丧命。
而至于这个养灵刺，其实也和阴阳绣差不多。
纹身师不是什么轻松的职业，时刻需要注意的禁忌也有很多，业内流传着关公睁眼杀人的说法。
客人所选的纹身图案也必须经由纹身师仔细把关以后，才能动手去纹。
而且像佛、菩萨，或者圣人一类的图案就要先沐浴更衣，敬上几炷香后才能上手。
所谓的关公睁眼杀人，其实就是养灵刺的其中一种，他已经不是活物，把关公纹在身上实际上就是在体内供奉了一具阴灵。如果客人八字不够硬，通常就会死于非命，因此养灵刺和阴阳绣就成为了行内比较忌讳的几种技法之一。
此刻这女人提起养灵刺，我就再一次地把目光放到了她手上提着的那只黑袋子里。
我总隐隐约约地觉得里面的东西极其瘆人。
背后冷不防的冒起一股寒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感觉到有只眼睛在恶狠狠地注视着我，目光只看了那黑袋子几眼就又放到了女人身上，她出手还算阔绰，一进门就甩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到桌子上，初步数了数大概也有一万左右了。
只是我想起了彪叔的叮嘱，打算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
令我诧异的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怎么，你还怕我骗你不成？”
女人笑了，她脸色淡然地看着我：“要说整个深圳的手艺，除了你师傅以外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但我仔细想想，既然林铁彪点名让我来找你，你的手艺比起他来应该也不算太差，最起码要比其他那些半吊子人好多了不是。”
“你要是觉得钱少了，我再给你加两万。”
女人眉目轻佻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又从包里扔了整整两沓毛爷爷出来。
我虽然不是个视财如命的人，但新店刚刚开业，总需要些资金来维系成本，一时间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一方面或许真的因为那厚厚的几沓人民币，另一方面可能女人本身就带着几丝难以表述的韵味在里面，我既然答应下来，就要开始着手准备纹身的事宜。
实际上，养灵刺和普通纹身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关键就在颜料。
要想养灵，首先要看你想养的是什么灵，混在颜料中的特殊东西才是重中之重，古代的阴阳术士擅长以鸽子血纹身，说是有破邪去妄的妙用，自从有了养灵刺这种东西以后，混在颜料里的东西也就奇奇怪怪的越来越多。
比如坟土、尸油、骨灰。
还有苗疆常用的蛊血，寺院里的阴灵等等，但无一例外都是邪物。
这种东西，一旦自己的命格压制不住，就会反噬，遭受不明不白的血光之灾。
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想要去纹如此凶险的阴灵，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去打听客人的私事。
有一句话说的好，千万别去揭开客人的面具。
“你确定要纹？”
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纹身师，我还是警惕性的多问了一句。
“养灵刺是很凶险的东西，你既然知道这个名头，那应该听说过关于它背后的来历和故事，要是八字不够硬，我劝你还是不要碰的好，有些鬼不是你给钱就能推磨的，阴魂不是人类，一旦你无福消受，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只管纹就好，别多管闲事。”
她眉目轻挑地看着我：“我相信你的手艺，事成以后，可以再给你追加一万。”
“前提是，你纹的养灵刺要确保有用才行。”
我反问：“你想纹什么？”
养灵刺的种类纷繁复杂，每种阴灵养在体内的效用都不尽相同，有抓财的，有祈福的，有改变气运风水的，也有想要长生不老，容颜不衰的。
彪叔曾经和我提起过一件案例，事件的主人公就是一个影视明星，她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大咖，但也不是什么屈居七八线的小人物，算起来不是大红大紫但也平平淡淡，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还是决定委托高人帮忙纹了一个用于保证容颜不衰的养灵刺，结果没过三个月，就因为阴灵反噬，导致面部溃烂而死，说起来，也是她内心太过贪婪的缘故。
女人有些迟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最近时常做一个梦，老感觉房间里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而我和老公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怀过孕，千打听万打听，才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关于养灵刺的东西，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这个你们，自然是指我和彪叔了。
“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纹养灵刺我不管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千万别怪罪到我的头上来。”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面色一红，身子气得微微有些发抖，果然有钱人家都是不好惹的主。
“这是我托人从泰国带回来的灵，就用它吧。”
说完，女人就把手里提着的那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我接过以后发现有些沉，本想打开看一看，但想起彪叔说过的话，还是强行忍住了这股好奇的冲动，背后只是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直接从脚脖子往脑袋里蹿，如果当时我能醒悟过来立马拒绝这门差事，那想必日后也不会惹上这么多的麻烦。
我稍一思量，就道：“行，那你想纹个什么图案？”
她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随便什么都行，反正佑子，只要我这婴灵纹进去就成。”
“你是女人，我建议你还是纹个夜叉会比较好一点。”
我看着她，又道：“你要纹养灵刺，养的灵是重中之重，其次就是图案，因为养灵其实和泰国那边流传的养小鬼类似，所以必须要纹能镇得住它的东西，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三种，第一种叫罗汉、第二种是菩萨、第三种是夜叉，另外还有两种，就是天王和钟馗了。
“这些有区别吗？”
看样子她似乎是第一次接触此类东西。
我挠了挠头：“区别是肯定有的，女孩子阴气比较重，本身就容易招惹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现在你还主动去养婴灵，这实际上是非常凶险的，罗汉是佛家固有的神明，天性阳刚，和养灵混在一起容易受到排斥，反倒没什么效果。
“至于菩萨嘛，福气不好的人则不能纹。”
女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的意思就是我的福气不好呗。”
“我还没说完呢。”
我示意她继续听下去：“佛法僧三宝是正法的所依，人天尊贵，其实你要想纹菩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它目前对于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凡菩萨都有精神洁癖，你上厕所的时候，它也跟着你上厕所！你做房事的时候，无疑是当着菩萨的面行淫，这是大忌讳。”
“而且你想纹的养灵刺是佑子灵，对没有生育的人来说有加持效果，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是纹完身以后你就准备要孩子了，自然房事就会增多，我怎么敢给你纹菩萨呢。”
听完我的话后，美少妇似乎有些信服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菩萨和罗汉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纹的。
如果你想纹这些图案，起码得避讳好一阵子不能行房事，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无法隐忍的，除非你真的已经断绝了性欲，而且需要福气非常大的情况下才能纹，否则非但受不到加持效果，还容易受到排斥，导致接下去的福气减半，厄运缠身。
“我只能给你纹夜叉。”
美少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那天王和钟馗为什么不能纹了，夜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笑了笑，释疑道：“天王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明，总共有四个，在我们这一行有老话说“宁不纹身，也不拆四”说的就是天王，它虽然镇鬼有奇效，可和罗汉一样，是非常阳刚的东西，你也纹不得。”
“至于钟馗，那就更不能纹了，本来就是捉鬼天师，你要在身体里养灵，只怕刚一纹进去就被钟馗捉走了。”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这女人这么飞扬跋扈，夜叉是最符合她身份的一种纹身。
当初彪叔传授我纹身技艺的时候，还和我说过此类纹身的妙用，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图案，那也没什么事，如果是养了灵，就能镇住一般的邪性。
婴灵多半是刚出生就死的胎儿所化，生来邪性就大。
夜叉最早来源于古印度神话，在其中是指类半神，财神俱毗罗的侍从，守护其在吉罗娑山的园林和山中的财富。
它的形象有时被描述为美貌健壮的青年，有时又被描述为腹部下垂的侏儒。
女性夜叉则被描绘为带有快乐的圆脸和丰满的乳房与臀部的美丽年轻女子，这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美少妇面貌相仿，也是最符合其气质的一种纹身。
按照传说，夜叉分为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天夜叉也。
地夜叉但以财施，故不能飞空，天夜叉以车马施，故能飞行。
“那就夜叉吧。”
我向美少妇简单的解释了几句，说夜叉是五种纹身里镇鬼比较厉害的一种。
听我说完以后，她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叫我王姐就好。”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早听说你师父的手艺不错，想必你的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看你身材稳实、面向帅气，由你来操刀的确在合适不过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从桌上递过去一本平板电脑。
“这些都是夜叉的图案，你仔细看看，选个自己满意的。”
纹身用的夜叉有好几种，既有印度传回来的印式夜叉，也有通过国人演变过来的中式夜叉，还有日本传来的日式夜叉。
印式夜叉多见于佛教建筑上的图案，大部分类似，而中式夜叉则随着时代的变化渐渐融合了本土化的图案，变得更加精致，高水准的纹身师还能将它纹得美轮美奂，对于镇鬼来说，无疑中式夜叉更有效果，这也是不少养灵人首当其冲的图案之一。
而至于日式夜叉，一般来讲，般若最为出名。
对于这种纹身，有几种说法，第一种，说是一个妒忌心重的女人变成的。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众多冤魂的合体，一般小鬼不敢靠近他，所以能辟邪，也能镇住养灵人体内的灵。
从日本流传进国内的般若，一般形状都是身披红衣，身材曼妙，却唯独长了一张极为凶恶丑陋的鬼面。
它眉头紧皱，眼窝深陷，而且头顶上还长有两个怪角，一对突起的眼睛就像铜铃，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王姐仔细的看了看，最终才挑选了一副比较喜欢的图案递回给我。
我的年龄要比她小，称呼她一声王姐也不为过。
关键是她有钱，能拿出十万来纹养灵刺的人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非商即贵！
我心里暗暗想着，接过平板电脑一看，才发现她选中的图案正好是般若，这下有的忙了。
纹身的手法一般有规划、割线和打雾三种。
而养灵刺则与普通的纹身技法不同，又主要分为扛、降、背、缠、抱这五种，还细分上、下、左、右、中、前、后七大小类别，所谓扛，最常见的就是过肩龙，也就是刺在肩膀上的纹身，降一般是纹在脖子或以上的地方，诸如面颊、额头或者是耳朵后面。
背则是刺在背后的纹身，譬如满背的罗汉、菩萨、天王，以及邪性非常重的关公，这类地位比较高贵的纹身多半都是纹在背上，需要背着，一旦你命不够硬，就极有可能会被压死。
缠指的是刺在手臂或大腿上的纹身，通常指环绕一圈的纹身，多见于手腕或小腿。
抱说的就是刺在胸前的纹身，一般指脖子向下到肚脐眼向上的位置，而所谓的七小类就是更加具体的划分。
王姐选的图案是般若，和她想养的佑子灵最为合适。
我点了点头：“你先坐着等一会儿，我帮你规划一下，般若这种纹身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纹在大臂上比较好，毕竟女人阴气比较重，不适合抱在胸前或背在身上。”
“你说了算。”
她的脸色之前一直是迟疑不定的，可现在却分明有些欣喜。
要说整个深圳，能够懂得养灵刺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绝大多数的纹身师都怕会受到什么牵连所以对于此类纹身基本闭口不谈，就算一些老师傅也大都金盆洗手不愿意再操针去纹这种邪性的东西，要不是因为钱，打死我也不会犯贱。
事到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人到底是不是彪叔指点来的，要真不是，那我也是一条路走到底，顾不上这么多了。
所谓的规划，就是利用刻印纸将选中的纹身图案刻印下来，细节、比例以及尺寸都必须恰到好处，一副完美的规划图是养灵刺完成的基础，我从抽屉里拿出尺子走到王姐的面前，示意她把上衣脱了.
王姐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十分听话的把上衣脱了下来。
她虽然穿的是一条赤红色长裙，但这衣服并不是连体裙，为了纹身方便，也怕把颜料沾到衣服上，脱衣服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王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异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忽然间，我不禁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以后才从她的手臂上量出图形的大小比例，将般若图刻印好以后，就让她坐到了工作台的椅子上。
“你这几天应该没休息好吧？”
打开灯光，我才发现王姐的面色确实有些惨白，大概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即便打了妆底略微修饰了一下，但在灯光的映衬下，还是有些疲乏的感觉，于是顺口问了一句。
她有些失神的笑了笑：“这几天晚上确实是有做噩梦，常常梦见有个孩子出现在我身后，晚上睡觉失眠多梦，又常常心悸，感到胸口疼，无论走到哪里都感到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窥视着我，扭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现在不能纹。”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急了，拿到手的阴针又放了下来。
“你这是已经招惹到了邪祟，再养灵是会出事的。”
“没关系。”
王姐轻松的笑了笑：“后果我承担就好，你尽管动手。”
“这！”
我有些犹豫，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容易出岔子。
这个时候，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塑料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不多时，外围的袋子脱落，露出了一只如同大碗一般圈口的玻璃罐子，上下大概三四十厘米左右，玻璃是透明的，还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用药水泡着。
“这是你从泰国找回来的婴灵？”
我有些惊慌的看着王姐，寻常人养灵一般都是取用坟头土或者尸体烧化的粉末，虽然跟着彪叔学艺已经快三四年，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此类东西，肚子里不禁一阵反胃，有种翻江倒海的冲动。
毕竟那罐子里放着的东西确实太骇人了。
寻常的婴灵一般都是刚下胎就枉死的婴儿，有些是即将临盆又因为某种原因被强制下胎，或者是由于早产等原因非正常死亡的，而这罐子里的胎儿早就已经被泡涨到了几个拳头大小，全身有一种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惨白质感。
我店里的灯光是白炽灯，原本就是惨白的一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就更是白得可怕。
它周身血管还非常清晰可见。
手掌以及脚趾头都已经撕裂分化，初具人形。
养灵认为，刚满七八个月左右的胎儿实际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平常发生在母体以外的事情它都看在眼里，而一旦母体由于某些特殊手段，比如打胎、药流等导致胎儿流产，就会使这些即将新生的婴儿徒增怨气，一旦施行者八字不够硬，就会受到胎儿的报复。
比如一胎流产，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生育。
归根结底就是死去的胎儿虽然已经落产，但它的阴灵还依附在母体的子宫内，所以导致不孕。
而对于男人来说，如果和阴灵寄居的人行了房事，就会受到此类怨气感染，从而导致再无生育能力，甚至无法挺起。
这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所以现在的人基本都会寻找一个尚未落胎过的女人结婚，而至于那些多次落胎的人，无疑怨气更重。
“是怎么来的。”
我死死盯着那件被封在罐子里的胎体看了几眼，不禁觉得后背汗毛直立。
“听朋友说，似乎是从泰国那边的医院买来的，不过效果好不好，还得养了才知道。”
“你知不知道养灵实际和养小鬼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也就是古曼童。”
我附和了一句：“这东西本就邪性的很，可你现在想要养的灵居然还是睁着眼睛的，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有点后悔了，死去的胎儿怎么会睁眼。
我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炸，刚才目光瞥回来的时候，分明是看到罐子里的婴儿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是眯着的，而且缝隙不大，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至于王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提过来的时候记的它还是闭着的，怎么现在睁开了呢？”
“你拿到的时候难道没做仪式。”
对于古曼童，我也算是一知半解，虽然不是很懂，但根本性的东西还是要了解一些，免得着了道，当即面色微微有些惊恐，说道：“只怕你这次托朋友带回来的不是普通的阴灵，而是小鬼了。”
“我做仪式了。”
王姐也有些慌张的看着我：“不过做完当天我就感到全身发，没有力气，还以为请阴灵普通的现象，所以也没怎在意。”
我看见罐子里的胎体已经睁开了双眼，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更显恐怖。
“还是别纹了吧？”
我劝道：“小鬼和阴灵虽然是同一种东西，可也不是你现在能够养得了的，况且你已经招惹到了邪祟，在添一物，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怕什么。”
王姐摇了摇头：“来都来了，还怕它不成，直接动手吧。”
闻言，我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有钱人家的人连想法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不过就在我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阴灵的眼睛又猛地突然闭上了，虽然只是仅仅的一瞬间，但那一秒的煞意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准备下针的手又愣了愣。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蔓延过来。
空气里的温度没来由得低了几度。
“怎么了？”
王姐见我迟迟不肯动手，心里也有些急了。
我摇了摇头：“还是上柱香比较好。”
当时我和彪叔说准备出师自己开店的时候，他还特意帮我去寺庙里请了一尊佛像，虽然是普通的罗汉，可也是受到高僧开光加持过的，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管我没有正式接触过养灵刺，但也知道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现在一只活生生的小鬼就放在了我的面前，害怕是本能，不想办法避过去就是自己无能了。
罗汉在我们行业是镇鬼类的东西，它的神像更具凶猛，哪怕真有小鬼打算出来也须得避上一避，否则我这神像的威力也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从下方的桌子上取出三只檀香，我虔心的呢喃了几句，就将香火插在了坛子里。
说来也奇怪，做完这件事以后，空气里的温度又恢复了原样，似乎没有刚才这么冷了。
难道是心在作怪？
我想了想，又有些嘲讽的自我笑了笑。
养灵刺虽然和纹身一样，也是把不褪色的颜料刺进皮层，但全程都必须借用阴针，一针一针的刺进去，不像我们纹身师常用的机器化刺针，那东西虽然方便，刺出来的图案也算规则，但过快的震动频率容易在过程当中散灵。
也就是震碎需要养进体内的阴灵。
一旦阴灵被震碎，那基本也算是无用之功，就算图案刺好了，也起不到半点效果。
而且某些阴灵生来强大，不用受过法力加持的阴针的话，根本就镇不住它们。
这类东西通常分为两种，即活的和死的，活的就是王姐带来的这种婴灵，或者是死人的魂魄一类的东西，有些人去死以后，家属就会请行内人将他即将散去的魂魄捉回来，然后刺进身体里开始养灵，这对于死人来说通常是不公平的。
因为将它们的魂魄养在身体里，就是禁锢，也就是无法超生，除非养灵的人自己死了，才得以解脱。
所以就会有很多此类的阴灵回头谋害亲人的事，算是恶性循环吧！
而至于死的阴灵，一般就是亡者的坟头土，或者尸体化成的骨灰、蛊虫之类的东西，也有效果，只是比活的阴灵会差一点而已，而且此类大多平和，对养灵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