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一
我是个很懒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那种类型。我偶尔也会想,如果不是上学要交学费,我是否会学习。我记得一个学姐问我,我的热情能否支持我干完一年的活儿?
我回答不上来。
我是一个不愿意想未来的人。世事难料这个词,在我身边我见到得太多。不能说是被震撼到了,只是越来越敬服没有发生的事。一面镜子需要很多的工序才能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而打碎它,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时间。
同时,我是个感情很淡的人。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吧:不会因为少了一件兴趣爱好而活不下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耿耿于怀。只是这样反反复复,便不期待开始,也无所谓结束。
所以,学姐的问题,刚好是我的死穴,我回答不上来。
想了想,我编辑了一条这样的回复:热情······其实比起热情,我更看重责任。我仔细瞧了一遍又一遍,才按了发送。
这句话带着我的三分怀疑和七分笃定。怀疑的是自己的心态到底老到哪种程度,笃定的是这句话不带有半分敷衍的意味。
我勉强算是一个看重责任的人。所以,我会以不好不坏的成绩上学,有着不深不浅的爱好,比优秀的人差一大截,可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也勉强有一点诚实守信的优点。所以,对于我不会承诺学姐想要的答案,不是怕担不起责任,也不是怕负了初心,而是热情这种不定因素,我承诺不起。
可是,学姐毕竟是学姐。她回复我说:做事讲究尽力,也讲究尽心。尽力是因为责任,尽心则是因为热情。
二
在高考以前,我想去这个世界看看的。不安于现状,不喜欢公式,脑海里都是“奇思妙想”。将每天的走神连在一起,就会拉出一场光怪陆离的闹剧。
我生活在一片小人物的圈子里。他们都是那么普通的人,只用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薄地,养养鸡,喂喂鸭,会在菜市场讲价还价,会在人家背后讲点小闲话,会在心里打些小算盘,都无伤大雅。我很向往这样的简单。与人无争,与世无害。但我最终难以成为这样的人,与世无害能做到,但与人无争就不可能了。
我喜欢慢慢的生活,喜欢一步一步慢摇摇的节奏。我喜欢安静,不喜欢闹腾的场合。我喜欢听歌,不在乎旋律,更在乎声音和歌词——这是很早之前养成的习惯。喜欢搜集一些小玩意,然后推了满满的一柜子。喜欢尝试是真的,一事无成也是真的。
我有一个小我10岁的小侄女。今年暑假回去的时候,我终于舍得将我的一柜子的东西交给她了,就像她妈妈曾经把那些东西交给我。其实那些小玩意从上高中以来,我就没碰过了。只是自己固执的留着,不愿意转让。我想不明白,明明这么漂亮的东西,我收集了这么久,为什么要送出去。
可是,就像毕业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一样,当我真的把我满满一柜的东西送给我小侄女的时候,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舍。
也许所有的事情都在等那个刚好的时间,等到云雾散,等到花草开,等到自己明白。
三
八月长安发过一篇独白,讲的是关于“好”这个话题。她提到她去做活动的时候被问到的种种关于选择的问题,她说:这些问题总归是逃脱不了用一个好字来衡量。
那什么才算好呢?
记忆中探讨这种庸人自扰的问题的次数很少。唯一挨着点边的事还是发生在三年前,在填志愿前的一个英语课上。英语老师鲜少地没有拖堂,而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有的人适合做大河里的小鱼,有的人适合做小河里的大鱼。
我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拖堂还是因为这句话本身,但是我确实是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然后,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适合的才是好的。
那什么才是适合的呢?我不知道。
四
高考结束的不仅仅是12年的寒窗,一并结束了的还有多年的目标。然后给了我一把打开成人世界的钥匙,告诉我:去吧,孩子,那个世界有你期望的一切。(引用的八月长安于2015年6月发表在微博上的心灵鸡汤的一段话)于是我就这样莽莽撞撞地来了,还没有任何准备。
我不知道我敬畏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刚好的时间到底什么时候到,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好······我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走了这么多年终于到来了,那么,这些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年轻,我的路还很长,我一步一步慢慢走,一点一点积蓄,即使被嘲笑向上的姿态很难看也没关系,即使被逼到走投无路也没关系,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所有经过的都是必经的。而那些必经的,终会带我遇见那个刚好的时候,给我最好的答复。(加粗斜体的两句:前面的来自于看过的一本杂志上的寄语,具体是哪本忘记了。后面一句是在同学的签名上面看到的,不知出处。)
这是开学前我们辅导员要求写的自传。全学院454名新生都要写。在新生群里,好多人都问,辅导员会看吗?
辅导员会看吗?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用心的写完了,我的大学第一份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