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狗

现在是2024年春天的一个凌晨，我没来由地想念起二十多年前的一条狗，那是我生命中遇到的第一条狗，一条杂交雌狗，它长得小巧漂亮，它小时候的毛发是棕黑色的，因此我给它取名叫“小黑”，后来它的毛呈棕黄色，依然漂亮，而我也依然叫它小黑。

其实那么多年，我总会时不时想起小黑。我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它，想它时，我不认为它是一条狗，它是我的老友，毕竟它是我缺乏养分的童年的“至交”。

只是，每每想起它，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的死，它是怎么死的？绝对不是自然老去的，而是意外。是什么意外呢？这段记忆我已模糊不清了，大概是车祸，或是吃了什么毒物，亦或是被邻居打伤后死去......。那么多年来，老家的家人养过许多狗，每一条狗都有着各自的狗生和故事。而我长期性背井离乡，间歇性回乡暂留，因此跟同一个空间但不同一个时间里的狗儿们各有相熟和相疏。

小黑当是我最熟悉的那一条狗！那种熟悉早已随着它的死去而凝固成了一朵云朵，云朵在天空中没日没夜地飘呀飘，飘呀飘，我不抬头，它就处于藏匿状态，我一抬头，它便顷刻显现，只是它每一次的形状都有所变化。变化，对，变化是无时不刻的。隐约记得小黑小时候是那么的活泼调皮，我是调皮第一名，它是调皮第二名；后来，变化了，我变得沉默寡言，而小黑则变得异常成熟——狗的寿命本就比人的短，小黑的“早熟”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况且那几年它生了许多许多窝的小狗。成熟，令小黑的眼神里有一种光在不断地消融，消融成三两滴泪，潮润着它自己的眼角。我亲眼见到过那一幕，那一次它生下两只狗宝宝，不知何故均死了，奶奶将那两只狗宝宝带到户外掩埋，当时的小黑不断地用鼻子拱着掩埋狗宝宝的新土，而它的眼角流出了泪，哦不，那是光。

最近看到一个关于狗的视频，视频的旁白大概是这样说的：狗也和人一样，时间会赋予它一种神秘的力量，那叫成熟，它不再活泼，它不再好动，它眼神里尽是气定神闲和宁静......我在想，是不是熟透了的生命，都会萎蔫。不得而知，我只是单纯地想念一条死在我年少时的狗而已，我为何想那么多呢？

不得而知！

文/若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