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 读《人生》：有一种人，不管嫁给谁，她都会幸福
文/张小晩如月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写实主义作家阿诺德·贝内特曾说：“优秀小说的基础就是人物塑造，此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风格是有价值的，情节是有价值的，观点的新颖独创是有价值的，但是，它们中间没有一项像塑造令人信服的人物那样有价值。”
前天一口气读完了路遥的代表作《人生》，虽然时隔二十余年再次翻阅此书，但读文的过程中内心却依旧澎湃着。一整天，除了中午吃了个简餐，整个人一直趴在沙发上，任凭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铅字从指尖划过，人也跟着失魂落魄了起来。
读完小说，夜不能寐。整理主线副线和章节笔记。回味家乡生活，那窑洞中，坐在灶火发愁的加林妈，像极了母亲曾经的模样；那端着洋瓷牙缸子圪蹴在门前崄畔旁刷牙的巧珍，分明就是上学时期的我；那黄土飞扬的赶集路、那红缨穗惹眼的玉米田......多么熟悉，多么亲切啊！
寂静的夜，和爱人畅聊《人生》，只不过如今的畅聊与九十年代初他把《人生》这本书借给我看时完全不同。在不懂人生的年代，我把《人生》当作爱情故事去看。在略懂人生的年代，才深刻体会到文中所含的深层含义。阶层问题、男女不平等问题、自我认知的问题......凡是能够触动内心的点都值得深思。
整部小说以陕北高原城乡生活为大背景，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经历为主线，描写了高中落榜青年高加林回到土地又离开土地，最终又回归土地期间的人生变化过程。今天，我不想过多去讲述男主人公高加林，只想浅谈一下个人对于女主人公刘巧珍的认知。
01、坚韧的小白杨
整部小说中，女主人公刘巧珍是作者花重笔墨着力颂扬的一个农村新女性，作者一直在用并不华丽的笔调，道出一段朴实而又凄美的爱情悲剧，而这段悲剧之所以凄美，就是因为有刘巧珍的存在。
作者在描写刘巧珍的时候，多次写到她像小白杨一样美丽极了。作为北方人，对于小白杨最是熟悉不过，它们笔直挺拔、不怕风沙，总是矗立于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或风雪中。看到小白杨，不光是眼前浮现出人物挺拔的身姿，更是让人看到了一种希望，一种未来。
刘巧珍就像小白杨一样，不怕环境艰苦，总是坚韧不拔。这样的人，即便遇到再大的困境，总能扛过去。
正如文中所言，被高加明抛弃后的刘巧珍不说话，也不见人，半个月之后，她终于下地干活了，人瘦了好几圈，话也少了，但干活依旧卖力。因为她懂得：她应该活下去！她要劳动！她要在土地上寻找别的地方找不到的东西！
02、真心如金
显然，作者认为刘巧珍像小白杨这样的正面描写还不够，于是又借小说中的灵魂人物无儿无女的德顺老汉之口，塑造出巧珍如金子一般纯真美丽的形象。
用一把黄土为倔强的加林止血的人是他；几句人生哲理撮合不识字的巧珍和高材生高加明在一起的是他；带着巧珍和加林一起去城里拉粪的也是他；得知加林和巧珍分手告诫加林学会珍惜的也是他。
德顺老汉是一代普通农民的缩影，他们平凡没有念过多少书，却用自己的方式理解着人生，看待着人生。
“巧珍，那可是一块金子啊！”在以他为代表的世人眼中，巧珍是一块金子，一块珍贵的金子。
如此正反两方面的描写，更加突出了巧珍的性格特征，也与城市高干子弟黄亚萍的性格特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下文的爱情悲剧埋下了伏笔。
03、执着于爱情的新女性、归顺于传统的付出者
巧珍像小白杨、像金子，她是农村里最为完美最为神圣的代表。尽管她没有文化，但是她具备了一个农村女孩在那狭隘的天地里所能具备的一切，甚至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很难具备的一些品质。
比如刷牙。在当时人们的认知里，知识分子可以刷牙，城里人可以刷牙，农民就是不能刷牙。可是，巧珍在第一次和加林接触后被加林说了一句“以后，可要刷牙里”，第二天，她就圪蹴在门前刷牙了，满嘴的白泡沫和红血水，她非但没有躲躲藏藏，反而大大方方地让众人围观。
这对于当时的女性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可是巧珍这样做了，因为要刷牙是她最爱的加林说的。她为了爱情，愿意尝试新鲜事，那怕改变自己，只要加林好她就好。
再比如后来的她和加林一起当众骑一辆自行车去县城、一起给井水里撒漂白粉、对知识的渴望，种种这些，都足以展现出巧珍是一位敢于挣脱世俗的束缚并且执着于爱情这一新女性形象。
她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姑娘，她勇于尝试，但她也有着朴素的一视同仁的传统观念。分手痛哭之后，她依然站起来，开启与他人的另一段婚姻生活。她为了加林不顾一切的付出，最终宛若一场梦。
大马河依旧流淌，时间却不会倒流。
那个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马河桥上等待加林卖馍归来的巧珍，那个立在大马河桥上戴着加林送的红丝巾的巧珍，那个依在大马河桥边任凭泪水淌进大马河里的巧珍，永远住进了读者的心里。像她这样的人，不管嫁给谁，她都会幸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旺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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