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好就在
文/辛超凡
先说一声感谢吧,不是出于客套和礼貌,而是真真切切地觉得要感谢。这种感觉就像心底里面有一股力量,连着我的鼻角和泪腺,它稍微一用一点力气,泪水就会悄无声息地流出来。
我和我的爱人,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在一切爱的道理面前,我忽然想不出:每个人明明都是独立的个体,一个却会对另一个如此依赖,如此着迷。
我们虽然都不完美,我们却是那样地幸运,因为我们找到了彼此的唯一,在这一点上,时常使我确幸不已。
身在异乡,我们都是彼此的故乡,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买好票,坐最快的火车,到达我在的城市,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看到他的时候,我知道的,他经过辗转的车程、刚卸下了一路的警醒、经历了旅途的风尘、还未褪去疲惫,已满面笑盈。
他是笑的,我也是笑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所以相聚是令人欣慰的,可这些时光总显得格外短暂。
总觉得他才刚到,转眼就到了要暂别的时光。每次他来我都不能立马去接他,但是他走我都会去送他。他也看出我的心,几乎每次送他都会对我说:"这次的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我便点点头,心情明朗起来。
这次来,是因为我要去医院做一项检查,需要麻醉,家属必须陪同。他工作项目所在的城市正在创城,假不好请,可他为了我极力争取,请到了事假。
昨天一早,我们便到达医院,我是第一号,八点半进到准备间。我在医院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检查,已经没有任何担心与害怕了。阿鑫也是,从来不会疑神疑鬼地担惊受怕,他自然地坐在椅子上等我,回一回工作信息,看看书。在他心里,他知道我的身体素质很好,检查只是必要的流程。
我们像小学生一样,听从医生护士的安排。从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慢慢爱上这里,邵逸夫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从来都是面面俱到、温柔体贴的,每次来这里就像回另一个家一样。
穿上手术裙,戴上手术帽,穿上鞋套,测血压,接受询问,检查事项须知,签字。
接着躺到床上,盖好厚厚的被子,护士在我的静脉上打针,盐水袋被放到我的肚皮处的被子上,两名护士分别在我床的左右,其中一个护士温柔的跟我说:"我们走吧!"
接着,我的床被她们推着,去往手术室。我的床先经过一道自动门,随后,门自动关上了。床再向左转,再向右转,因我的眼镜被放在床下隔板的鞋磕里,所以我大概看着天画板和灯在我的眼前,向左闪再向右闪。转了两弯,到了手术室,我移到手术台上,我被戴上了氧气罩,手指夹上传感器,医生也核对我的基本信息,麻醉医生来了,她在我头的后上方,她对我说:"困了就睡吧"。
我安心的很,我知道我就要睡着了,在麻醉的作用下,我会睡得很深,只要没有人吵我,我会睡一个没有梦打扰到的好觉。
果然,在一个声音扰醒我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休息室了,我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厚被子被盖得踏踏实实的。我知道检查结束了,盐水还继续挂着,挂完一袋,护士又换了一袋。
我越来越清醒了,我令自己回忆一个造价的计算规则,能够清晰的想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世界,我回来了。
我问护士几点钟了,她说九点二十分,记得进手术室时候接近九点钟,二十几分钟就检查好了,这个检查很快,我心里更踏实了。
盐水挂完了,护士从我的鞋磕里拿出我的眼镜,为我戴上。我有些感动,想知道她怎么会发现我藏在鞋磕里的眼镜,她怎么知道我需要尽早戴上它?她太细心了。
护士为我拔了针,告诉我可以出门去了。我缓慢坐起来,才发现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慢慢走到更衣室,穿好衣服,出门找我的阿鑫。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安心的等我。他告诉我一医生已经把报告给他了,结果显示都正常,两周后再去医院拿一份送检的病理便可。
昨天和今天,他陪了我两整天。今晚,他必须要回去了。
此刻,他坐在回程的火车上,灯光昏暗,他说不适合看书。还有三十余日就要考试,他很努力。他说考过了,就立马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我能做什么回馈他呢?就是强大我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变成我们彼此热爱的模样。
感恩不会刻意,就似给我温暖的人也不是刻意一样。平凡普通的我,如此幸运,幸运到又觉得自己不再平凡。
天冷了,我最需要毛毯,毛毯一下子有四条,它们暖融融地堆在我的铺上,我觉得自己是最富有的人。
阿鑫是我秋天里的毛毯,夏日里的阴凉,懂我的委屈,挺我的抉择,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刚刚好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