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贾雨村的为官之道。通过贾雨村两次为官经历,揭示了官府之间的腐败与黑暗。也以深层次的笔调,剖析了为官之途的迂回曲折。
贾雨村起初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个读书人,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有野心并不是不好,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一定是好兵。同样不想为官,不想好好报效国家的读书人未必又是好读书人,读书为官,历来都是读书人的最高境界。过去推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从唐朝开始,实行科举制度,实际上朝廷希望从民间、从最底层选拔人才,这也是读书人的一种出路,鲤鱼跳龙门也好,封建门第等级观念森严也罢,总之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闻的那种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显赫与荣耀的确值得每个莘莘学子为之苦苦奋斗一生。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统观念,虽然现在不为许多人所接受,但在那种封建统治时代,这种观念一直深深占据人们的心里,为所有读书人苦苦追随。不然怎么会有50多岁中举,70多岁中举的范例呢?
反映古代科举制度弊端,揭露其丑恶,残害、禁锢人思想行为的作品,就有《儒林外史》,其中最著名一个人物,范进中举就是出于此书传。考了一辈子,终于在54岁那年中举,得到消息,范进一时急火攻心,又喜又狂,疯了,最后还是他的老丈人扇了他一巴掌,才使他回到现实。
贾雨村通过苦读诗书,在甑士隐的资助下,终于蟾宫折挂,但很快以失败而告终,原因是被人参了一本,其实参本的原因应该是小人得志,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心高气傲,不懂为官之道,得罪了某些权贵所至。简言之,就是说他初为官时也是想好好报效朝廷,秉公执法,为民作主的,但最后却为此丢了官。
第二次为官是在贾府大力协助下,重返仕途,作者专门写了一场场官司。贾府王夫人的娘家侄子薛蟠强抢民女,打死了人,贾雨村知情后勃然大怒,决心替民做主,但小沙弥告诉了他护官符的背后,他为难了,退缩了,如小沙弥所言,你如果不懂这些官场的复杂关系,最后连命怎么送掉的,你都不知道,通过护官符,揭示了官场腐败,官官相卫的弊端。
其实审案时,贾雨村何尝不想秉公执法,可是面对对他有恩的贾府,面对四大家族的权益联姻,他如何去秉公执法?只有妥协退让。只有徇私枉法,草草了案,保住了自己的官位。
同时为了不败露他的隐私,他也将那个小沙弥充军发配到很远的地方。通过这些描述,我们知道了官场内幕的黑暗,但有时也真的出于无奈。
并不是为贾雨村开脱,当他刚开始得知案情经过时,也是义愤填膺,当下就欲吩咐狱卒将罪犯捉拿归案。当他了解到案情复杂背后的根源后,才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其实他起初何尝不是痛苦矛盾的,最后在权欲,利益罪恶的深渊越陷越深,以至于后来的“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能回吗?我看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