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相濡以沫，中宗宠后
说成语典故 讲历史故事（34）
相濡以沫，中宗宠后
文/石岩磊
成语“相濡以沫”出自《庄子》，它的原意是：泉水干涸后，两条鱼困在了陆地上，它们相互用唾液湿润对方，以维持生命。后来多用它比喻夫妻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而唐中宗李显与韦皇后的遭遇则对这一含义做了很好的诠释。
唐高宗病逝后，武则天立自己的三儿子李显为帝，即唐中宗，实则是她把控着朝政大权。可李显初生牛犊不怕虎，总想自己说了算。中宗十分宠爱韦皇后，有意提拔她的老爸韦玄贞为侍中，结果遭到母后党羽的反对，李显当即大怒道：“我以天下给韦玄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武则天岂能容忍他人违抗自己，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不行，就废掉了中宗，贬其为庐陵王，李显只当了55天的皇帝，便被扫地出门。
公元684年，如丧家之犬的李显带着怀有身孕的韦后匆匆赶往庐陵，在一路颠簸中生下了安乐公主。李显特别怜爱这个小女儿，因为总觉得对不住她，而更令他深感内疚的是他的老婆韦后。爱妻没有乐享几天荣华富贵，却要与自己一同遭受流放之苦，两人颠沛流离患难与共，尝尽了人世间的艰难。由于武则天当上女皇后大肆屠戮李氏族人，李显整天在担惊受怕中度日，时时提防着自己遭遇不测，几次想到要自杀。
韦氏开导他说：“祸福倚伏，这是没有常理的，人哪能没有死呢？何必自寻烦恼。”李显这才感到一丝宽慰，对着妻子信誓旦旦道：“如果日后我能重见天日，绝不会辜负你”。此话真的兑现了。武则天晚年听从宰相狄仁杰的建议，最终想还政给李家，于公元698年立李显为皇太子。经过14年辗转之苦的李显夫妇终于得以回京，7年后大臣们造反逼武则天退位，李显二次登基做了皇上。
李显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家事国事统统交给韦皇后处理，并任由安乐公主为非作歹。没想到韦氏一朝得志便肆无忌惮，不仅卖官鬻爵恣意敛财，还与儿女亲家武三思关系暧昧起来，李显则大度到听之任之。一次，韦后与武三思宽衣解带在床上玩牌取乐，李显看到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到坐在一旁帮他们数筹码。而韦后的野心更是与日俱增，开始梦想着效法武则天自己当帝王。
一同贪欲膨胀的还有安乐公主，她要父亲立其为“皇太女”，有朝一日也可过过女皇的瘾。但不作死不会死，公元710年55岁的李显驾崩，一些史书称其是被韦氏母女所害。随即韦后立了个小皇帝，由她垂帘听政，但她与女儿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篡位，便双双被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手所杀。韦后所说的“祸福倚伏”终是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只是再也不会有福气降临到她的头上。
韦后同安乐公主上演了一出自掘坟墓的闹剧，而幕后推手应该是李显，他毫无原则的宠溺勾起了母女二人心底的无穷奢望，最终自焚于贪欲中。欲念正如外泄的汽油，遇上明火即会爆燃，将一切贪婪炸得粉碎。如果李显读懂了古文的真实用意，或许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庄子》的原话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朝堂不就是世间最大的江湖吗？在国事上夫妻相忘才是最深沉的爱意与最大的幸运呀。
2020.12.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