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前的桑葚树

  今天回家看奶奶了。

  午饭后，奶奶午休，我就一个人去老屋转了一圈。

  老屋已破得不成样子：厨房倒了，厕所也倒了，唯一还算完整的堂屋被一把生锈的铁锁紧紧锁着。

    我趴着窗户向里面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生活过的迹象。

    我站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有点儿恍惚：曾几何时，我们在这院子里玩耍、吃饭、写作业。这个院子承载着我整个童年的回忆，然而，此时此刻，我竟找不到一点儿过去的痕迹了。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棵桑葚树。

    刚开始，我竟然没认出来它：它那么高那么粗，枝繁叶茂。我盯着那带着锯齿的叶子觉得好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桑叶吗？

    看到桑葚树，记忆一下子像开了闸：小时候，村里有一棵粗壮的桑葚树，那是我们全村小朋友的乐园：我们在那儿采桑叶来养蚕宝宝，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还会去吃桑葚，印象深刻的就是吃桑葚了，桑葚可是我们那时候能吃到的为数不多的美味之一，它又甜又多汁，那味道至今难忘。

    要吃桑葚，得先爬树，这可难坏了像我这种不会爬树的人。不过我们也有办法，由于树下围着一团荆棘丛，不会爬树的就给会爬树的小伙伴作人字梯，帮他越过那团荆棘丛。树上的小伙伴在树上用力一摇，树下便有吃不完的桑葚。这时候，无论树上还是树下的小伙伴，嘴巴都乌紫乌紫的，我们一边互相取笑着彼此，一边吃桑葚。与此同时，老树的主人也会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提醒树上的小伙伴千万要小心。

    慢慢地，会爬树的小伙伴越来越多，树下只剩我一个人了。有一次，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个人越过那团荆棘丛爬到了树上，却坐在树叉上一动也不敢动，桑葚没吃到，却被困在树上下不来，最后在邻家大姐的帮助下才下来。现在，每当我想起唯一的那次爬树经历都会忍不住发笑。

    后来，老树生了病，就慢慢枯萎了，小伙伴们的乐园没了。奶奶见我们总站在那棵桑葚树下张望，就在屋前栽了这棵桑葚树。

    然而，记忆中，这棵桑葚树从来没结过桑葚：它太小了，细细的树干，零星长着几颗叶子，我们常常问奶奶它什么时候能结桑葚，奶奶总说明年就结。

    我们等了无数个明年，却没等到结果，小朋友们都慢慢长大，离开了村落。

    如今，它长得这样大了，像那棵老桑葚树那么大了，肯定可以结果了。我想，它一定也会成为现在这些小孩子的乐园的，只是，我不知道，当年以那棵老树为乐园的小伙伴们现在在哪儿，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