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今日看点旅行·在路上

那一年,咱说走就走

2016-09-07  本文已影响258人  深莫

妞妞是J县人,得益于K大桥开通,C县与J县的距离缩短到一个小时车程。工作地则在Z地区,也在这里安了新家,长年奔波于三地之间。

乐爷出生后,在哪里抚养一直是个头疼的问题,宝宝肯定是不能离开妈妈的,爸爸最好也一直陪伴在身边。满月后就带上照顾妞妞与乐爷的丈母娘在Z区住下了。

带孩子是一种怎样的辛苦?经历过就会明白,尤其是那些妈妈奶水不足的,两个兼职一个全职三个大人,带一个孩子还显得焦头烂额。一个多月下来,终于撑不住了,祖孙三人回J县了,多个老丈人照顾,应该能应付得来了。

上个周六坐了个火车来到J县,丈母娘看上去脸色不好,估计是这么多天来劳累积累导致的。

当晚就去医院看了,挂点滴到了晚上11点,第二天还是没多大气色,这下,大家都慌了。

礼拜天下午,正好有亲戚去市里,便带上了丈人丈母娘去J市看病了。

我搭上火车回Z区了,适才满满一屋子人,一下子只剩下妞妞和乐爷两个人了。

什么叫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试试一个人带孩子吧。不能离开孩子半步,孩子醒了得陪着,孩子饿了得喂着,孩子哭了得哄着,孩子睡了得护着。什么叫我的眼里只有你?这样的情况下,整个世界就只能有你。

妞妞也要休息啊,那倒可以趁着乐爷睡着的时候眯一会,可是食物呢?孩子吃奶,妞妞吃什么?

饿了别叫妈,叫饿了么?可哺乳期妈妈不仅要吃饱,还得吃营养,这样的条件下,这点实在做不到了。没几天倒是可以让亲戚来送下饭,但总归不是办法。

礼拜一,在舅妈的照顾下,妞妞勉强撑过来了。礼拜二,隔壁的姑妈给妞妞送了午饭,然后就又只剩下妞妞和乐爷了……

J市那边传来消息,岳母至少要待上一个星期,然后做核磁共振,接下来要怎么样,要多少时间,要看检查结果了。

妞妞如果来Z区和我一起,也和现在没多大区别,必须得有个专职照顾她的人,也想过雇人来照顾,可又不放心,一来二去,我和妞妞达成了一致,让妞妞和乐爷去C县我爸妈那住几天,办法总比困难多,新问题来了再解决,况且C县离我也近些,方便照应,不然在大海对岸的J县,有点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

车子留给妞妞了,可妞妞一个人根本没法开车带着乐爷过来,一个不配合坐安全座椅的三个月大的宝宝,如何能在没有其他人照顾下坐上一个小时高速?我改签了原本周五的火车票,决定来这样一场说走就走。

我并不是去旅行,我只是去做个司机。想起妞妞和乐爷两个人在家呆着,我就心烦,这煎熬的时间怎么熬过去?

临近年中,工作忙的超乎想象,不是我不想请假,是根本没办法请假,我知道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我也知道要尽量不让工作影响生活,可也要尽量不让生活影响工作呀。五点半下班,我买的是晚上八点的火车票,两个半小时足够让公交车在下班高峰期慢慢挪了。我很庆幸我的目的地J县。因为靠近SH,J县的交通显得比同类区县更有优势,去SH虹桥火车站的大多数车都经过这里,有约一半的车停J县火车站。

下班后,我没多余的时间回家换件衣服,即便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赶火车,我喜欢赶早,即便火车站的食物又贵又不好吃,但我心里舒服。估摸着公交车到火车站至少要七点出头了,会过我的晚饭点,吃不吃东西倒没有多大所谓,就怕不舒服,就在公交站边上的包子店买了我的晚餐。

虽不是礼拜五,下班回去的公交车还是欢乐的,看着身边人喜悦的表情,或是回家吃饭的,或是出去活动的,一天紧张工作下来,这是最幸福的时刻了。我看着手里没啃完的菜包,突然间有点眼眶发热,想起五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亲爱的妞妞和乐爷,再难啃也是要啃下去的。

原来我是如此的孤单,原来这座城市让我如此陌生。我在这里工作,我想在这里扎根,可我要过上五个小时才能见到我亲爱的妞妞。妞妞说一个小时都不想等了,心理防线崩塌的一瞬间,那是最危险的。就像在灾难中,被地震压在地下,若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得到救援,或许会苦苦支撑很久,而当知道几个小时后会有援救时,一刻也不愿等不下去了。

如此短暂又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我在一步步靠近妞妞,妞妞依然奋战在母亲的岗位上。

我顾不上疲惫,也不去想明天一早就要上班,脑袋里只有妞妞和乐爷。

今天的公交车出奇得快,到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要是我改签的是7点12分那班火车就好了,这样妞妞只要再等我三个小时就好了。可我已经改签一次了,在如此紧张的时间内退票再买,谁能保的准一定能买到呢?当然不去试试也不会知道能不能成功,我还是选择了原来8点4分那班车,舍不得退票那20%的手续费,也怕买不到7点12分的火车。

至少这样我能很坦然地等火车了。

我的一小时时间难道还不如15块钱手续费?说不定确实不如,这一个小时即便变成两个小时,我也不会拿来赚钱的。

时间不能用钱去衡量,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时间才能转化成报酬,而且因人而异。

一边想着,我打起了瞌睡,不知道几个小时后见到妞妞,我的精神状态如何,妞妞会不会骂我打我,看这一身汗的衬衫,哪是个白领?

跟着人流上了火车,感觉这两个小时是如此的漫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找张床倒头就睡,可我又不能睡,J县并不是终点站。想起照顾乐爷几天都没好好休息的妞妞,我这点疲劳又算什么?

在上一站N西过了之后,我便一直盯着屏幕发呆,在火车刚刚停下,我就冲了下来,J县火车站有一班702路公交车,末班车是22点35分,好像是10到20分钟一班,22点11分下车到站的我跑过去应该还没赶上倒数第二班车吧。

一看到公交牌,我傻眼了,原来10到20分钟一班是白天,晚上是20到30分钟一班,看着情形,倒数第二班应该在22点5分就开走了,如果我等上20分钟做末班车的话,要23点多才能见到妞妞了,平常不晚于23点睡觉的我肯定一阵萎靡了。

这里打的非常方便,出租车排着队,打车的话估计15分钟就能到了,我能在22点30分前赶到也说不定。

我没有用15块钱换1小时,用了23块钱换了半个小时。

我记录下了我到达的时间,22点36分。

脚步声惊动了附近的狗狗们,原本安静的小区一下子众犬齐吠。我打开了手电筒软件照着楼梯,小哈巴狗可乐给我领着路。可乐虽有主人却没狗窝,每天在楼梯口睡着,妞妞经常拿些食物给它吃,也算我们的朋友了。

可乐跟着我上了楼,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外门,轻轻的敲打着里面一层门,想象着妞妞迎接我的表情,那会是一句怎样体己的话?还是一个急需关怀的拥抱?乐爷此刻睡了么?我会不会吵醒他?里面大厅的灯还开着,光线沿着门缝映了出来……

“来啦来啦,别敲啦……”我似乎听到了妞妞的声音,整了整领子,甩了甩头发,一路都没喝水,尿也憋着了,肚子也有些饿了,更多的是困意袭上心头……

可妞妞没有出现,门也没有打开,难道我幻听了?我下意识地拿着手机照了照门牌号,是不是敲错门了。没有走错啊,可妞妞为什么没来给我开门?

我敲得更重了些,安静的夜,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狗狗们配合的紧,叫得更凶了,可我依然没有听到屋内有任何动静。

我敲得更猛更急了,想是妞妞在房间里没听到我轻柔的敲门声吧。这次引来了三个邻居,问我为什么不打电话,我想也是,打个电话给妞妞。彩铃倒是蛮好听的,可就是不见传来妞妞的接通电话后的声音。

我几乎使出了最大的力在敲门,再大力恐怕要把门敲坏了,狗狗的叫声越来越近,我害怕地停了下来,真怕来只陌生的野狗咬我一口,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待狗声渐渐小去,我继续敲起了门,不过没刚刚那样大力了,只是频率更大了,敲得非常急促,耳边传来了人的声音。“怎么一直在敲的啦,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家里没人吧……”“外面怎么回事啦,怎么一直好敲的啦……”我明白,再敲下去说不定对面邻居要出来打人了。

我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你,我敲醒狗,敲醒人,就是敲醒不了我的妞……这个二十分钟前还在和我聊微信的妞妞怎么突然害羞了?不敢见我了?

我在微信里发了很多消息,也打了好多通没有接通的电话,撂下了最后一句狠话,“你再不开门我就回去了,我走了。”

我下了楼,连外门都没关,可乐跟我一起下了楼,在这种时刻,至少还有可乐愿意陪我。

该死的,想去外面找个厕所解手,天空居然飘起了雨,我这是造下了什么孽?

我站在一根电线杆下,路灯照亮着道路,雨水击打着我的脸庞,我们的小白也停在这里,可惜车钥匙不在我手里,不然就在车里将就一晚了,开回C县回家睡觉也行啊。

我抬着头仰望天空,天空如此寂静,此刻已经没有闲逛的人了,唯有流浪狗流浪猫还在活动,小区里亮灯的房间不多,相信除了刚刚被我敲醒的邻居,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想,而我,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此刻已经过了23点,平常即便工作的再晚我也要上床睡觉了,如果有什么还没完成的,等到第二天早起继续。可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落脚点。

一个如此熟悉的城市,突然间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怕,我,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来这里?

突然想到九个小时以后,我又要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

我再次向妞妞家楼下走去,脚步是如此的轻盈,可还是没逃过狗狗的耳朵,原本每天栓住的大白狗也被解开了,这狗会咬人么?突然间心里发毛,似乎自己像个贼一样在楼道里穿来穿去。

实在是站不住了,身体早已疲惫,要是给张床,我能立马睡着,可我的床在哪里?我拍了拍屁股在楼梯上坐了下来,一手护住包,一手托着头,还好今天没带什么累赘的东西。手机的电越来越少了,要是没电了我该用什么照明?真怕突然出现一个人走楼梯,倒不是怕把我当贼,而是怕被人家不小心踢着,要是有点亮光就肯定不会了。

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钟,即便心中有气也消了。

乐爷,没有哪个晚上像今天这样渴望你能半夜哭起来,哭得越大声越好……

乐爷,爸爸就在门外,好想陪你共度这个美好的夜晚……

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人找我聊天。

“胖胖。”

“哎,我大老远的宁波做火车过来,现在被我老婆关在门外,我的心情很糟糕。”

“为什么关门外啊?你们怎么了?”

“她妈生病住院了,她爸去照顾着,她一个人在家带娃,一个人带娃怎么可以呢,我下班后火车过来,想明天一早接到我老家去。然后我到了她家门口拼命敲门,里面灯还亮着,可就是不来开门。”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是我,我感觉我老公已经很用心了,我会很开心,他有你一半我就满足了。”

“我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又困又累,我现在门都不敢敲了,邻居怕是要骂人了,狗也和我作对,打了十几个电话一个都不接。”

“她自己照顾宝宝是今天开始的么?那你来的也很及时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么?”

“不知道。”

“这个傻姑娘睡着了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怎么可能?睡得这么香?不过也是哦,手机肯定静音了,怕吵到宝宝……”

眯着眯着差点睡过去了,电话响了,终于响了,想必妞妞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打我电话。

我说要回去着实让她受惊不少,尽管她知道我不会的,可她既然能把我关在门外这么久,我为什么不能做点过分的事情出来?人啊,最怕冲动,一冲动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本来打算一接到电话就大骂一声白痴的,可一听到妞妞刚睡醒时柔弱的声音,我一点气都发不出了,只是淡淡地说让她来开门。十几秒后,门,终于开了。

两颗心这么近,两个人的距离却是那么远,隔着一扇无法逾越的大门,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妞妞何尝不想早点见到我,我也何尝不想早点进去看看乐爷。妞妞实在太累了,累到脑子都不记事了,即便知道我在十分钟后就会来敲门,即便知道没有其他人会来给我开门,她还是深深睡去了,深到我敲醒了全世界,就是敲醒不了她。

而此刻,她居然突然清醒了,既不是乐爷的哭闹,也不是其他任何声响,就这样突然醒了,看来潜意识激发了她,我依然潜伏在妞妞脑海的最深处。

妞妞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凌乱,不只是披头散发那么简单,而是应该完全没有形象了,即便在我面前,妞妞也没这样过,我清楚,这两天的独自带娃是如此的艰辛。我已经没有任何怪罪妞妞的意思了,虽然口中说说,但绝对不会生气了,想起独自在外面等待时,感觉狗都要上来咬我的无奈时刻,我只留下淡淡的微笑,不就是因为这番等待,才使得这次旅程格外精彩么?比起妞妞这几天的经历来,我这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乐爷睡得好熟,妞妞说估计不久就会醒了。也就是说,如果妞妞没看到手机的信息,等乐爷醒来后自然也醒了,只是妞妞会不会不知道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搞不好完全忘了我也说不定。母爱的伟大,在于可以忘记任何事,也不忘了娃在哭。

我几乎躺下就睡了,睡得那样坦然,累的娃哭闹时实在不想起身,而一个人带娃的妞妞能这样任性么?

妞妞又让我干东干西了,说实话,在过来路上我是如此的坚定,这个晚上一定要让妞妞好好休息,娃饿了我来喂,娃哭了我来抱,可事到临头真的难以做到啊。希望这顿吃饱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吧,我们都太需要休息了,我们得一早出发赶往C县,然后我再回Z区上班。

这个晚上我根本睡不踏实,除了娃半夜醒来外,怕睡过头,我也根本无法获得深度睡眠。

乐爷从1点50闹到了2点50,这场大闹,不知耗费了我们多少精神。不过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妞妞可以好好休息上几个小时了。

我醒来是在5点20分,而后一点点搬着东西,可笑的老天爷又下起了雨来。

还不到6点,我忍痛叫醒了妞妞。

姑妈给我们送来了早餐,可我们没时间也没心情吃,赶路吧,前路漫漫。

本来是想让车技高的妞妞来驾驶的,这样的情景下还是由我来开吧,大不了开慢点,J县到C县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舍得让妞妞受累了。一切就绪后,妞妞同样忍痛叫醒了乐爷。放在平时,乐爷睡着的时候谁舍的“惹”他?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打到身上都感觉到一丝凉意,乐爷的皮肤如此娇嫩,怎么能沾上雨点呢?这边的雨或多或少都是酸雨……想想实在太可怕了。下楼到小白停的地方还不到100米,却走的如此紧张。

出发,咱乐爷驶向下一站。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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