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医专家包华
走进呼市的“内蒙古国际蒙医院”,像是进入一个硕大的蒙古包。圆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导诊台、挂号划价、蒙药房、西药房沿圈而设。抬眼环视,一个古铜色的环状浮雕群图呈现上方,上面一个个单元表现的是人体经络穴位、蒙族骑射生活,给人以古朴和庄重的感觉。正对大门,矗立着一个液晶大屏,一一介绍着本院蒙汉专家。一个满头华发,笑容可掬的蒙医专家照片跃入人们的眼帘---人们顿时会产生错觉:这不是那位鹤发童颜、号称“温柔一刀”的女外交家吗?
不是。这是她的四姨妈,我的四妹。不过,二人长的太像了!那家族标志的华发,那和蔼可亲的面容,那斯文细边的眼镜以及亲切慈祥、透视人心的眼睛,还有那慢里斯条却句句清新在理的谈吐,让你倾心折服老天爷造人的鬼斧神工。
她叫包华。生她那年,喜事连连:内蒙解放,成立了全国首个自治区,家家分田分地分牛羊,人人喜气洋洋庆新生。爸爸给她取名额尔顿其其格,是宝花的意思。谁也没料到,这个老包家第七个孩子、第四个女儿的宝花,长大后成了国家之宝、内蒙之花。
她浓眉大眼小嘴唇,高高的鼻梁,挺拔又端庄,是个美人坯子,逗人疼,惹人爱。父母干活再累,进家要先抱抱她;我下课往家跑,也是为了跟她玩。街坊邻居经常来串门,都想看看我家的美女。
妈妈把带她的重任给了我。洗头、穿衣、吃饭、屎尿,背着干活,搂着睡觉。一床小被,给她盖好,我的半边身子就露空了。嗨,说起睡觉,又好气又好笑: 她每天都要与我对面而眠,两手摸着我的脸颊不放,不准我翻身,否则她就向妈妈哭诉: 妈,三姐给我个大光屁股!
包华长到八岁,能帮妈妈做很多家务活儿。父母出外劳动,她就在家看护小妹,还喂鸡、喂猪、喂狗、烧水、做饭。家务再重,她每天照常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做事。放假了她就跟着妈妈打草、搂柴、下地、播种,跟着爸爸栽树、种地、翻土、撒肥,样样不落下。
15岁,她作为知青下放到牧区锻炼,并开始当赤脚医生,为缺医少药的家乡人民免费服务。70年,她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来到长春白求恩医科大学学习,还成了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读大学 赤脚医生她学了西医,又学蒙医和中医,读完了蒙医学教程,悉心研究三者的异同和互补性,勤于钻研,勇于实践,成了医院的全能型大夫,蒙、汉语兼通,蒙、汉、西医融通,三十多岁就担任了心脑科主任医师,品德高尚、好评如潮、业务出色、成绩突出,成了远近有名的专家,连蒙古国的议员、蒙古国科技大学校长等多名外国友人都专程来找她治病。
她曾经抢救过无数危重病人,还独创新疗法,治好了打嗝肌患者,获得了奖励。我亲眼目睹了她治病救人精彩一幕。
那是草原上的一个深夜,来人下马就喊:“包大夫救命啊!老阿爸倒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手脚麻利地背上医药包就往外跑。等我赶到病人家,正好看见她用毛巾拽住病人舌头,一针扎下去,黑血喷溅好高。几分钟后病人醒了,能说简单的话。她决定趁热打铁,再次行针,采用多次排尿的原始蒙医疗法,又在十指扎针滴血。半个小时后,病人奇迹般站了起来。
上班时在医院她是专家,下班了回家她是全家族的保健大夫。父母和兄弟姐妹,无论谁有病,她都亲自诊病、送药、陪护、安抚。
现在,满头华发、年近七十的她,虽已退休,仍被医院作为专家返聘,出门诊、带研究生、搞病案的审理和把关。她每周上六天班,还抓紧学习现代科技,电脑操作,远程会诊、听课、交流。接诊病人她面带微笑、一律平等,带新人和研究生她严格要求、倾己所能;对诊后病人她跟踪服务,从不懈怠。回到家里也很少闲着,经常电话回访病人,指导服药和食疗。很多病人为了等她亲自接诊,宁肯住旅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