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能能和明秀 目送多方走

第二天，锿睡到了晌午时间，终于和端晴吃了早餐。而能能不敢多耽搁锿的时间，只能一个人出去玩。而多方早已不见，没有人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王宫里面，只知道他活在人间。而太阳一张圆盘似的脸，照耀着人间。
　锿和端晴出去玩耍，光是换套衣服，都换了一个时辰，出去的时候都下午了。
　“去哪里呢？”锿问，拉着端晴的手。
　“随便吧，反正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风景。”端晴说，笑了，在探花府门口，看了看太阳，光芒太刺眼，不敢一直看，低下头，接着说：“国王说了，我们很快有自己的府，正在建，一个星期之内，等不到菊花开，就能建成。”
　“不如去竹海亭吧，我想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或许有什么不一样了。”锿说，摇摇端晴的手。
　端晴不说话，只是和锿肩并肩手拉手在府附近随意地走。
　“还是不去吧，那个地方太复杂，现在的我，很简单。”端晴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我俩更简单的地方呢？”
　“或许就是我弟弟的内心世界了。”锿说，笑笑，四处望望，没有说话。
　“能能？”
　“对！”
　“希望他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切，我的一切就是你。”端晴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有意思，可以看到小半个王宫，但地势不高。”
　“有这样的地方，不会是在国王衣食住行的地方吧？”锿说，笑笑，不太相信。
　“你的心跳声都是相信的，为什么语气给人一种不相信的感觉。”端晴说：“走吧，去望山坡。”
　“我去过那个地方。”
　两个人说着，手拉这手肩并着肩，往望山坡走。
　“和谁？”
　“和你！”
　“不会不是我吧！”
　“除了你，还是你。”
　“一定有其他人，男的女的，会不会是能能？？”端晴说，笑了，很开心，像个傻丫头一样，可是她已经是女人。
　“还真给你说中了，就是能能，那天我饿了，能能也饿了，多方也饿了，就是那天，我们在望山坡上面等你送吃的来，结果你没来。”锿说，忆苦思甜，反而让他更珍惜现在。
　“哦，那次，难道真的是饿了吗？”
　“不是饿了，干嘛说饿了。”
　“你不说实话，坏蛋。”说着端晴用腿踹锿，锿慌忙避闪，端晴赶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有一瞬间逃跑了，有一瞬间不在身边。
　“好吧，好吧！”锿赶紧认错道歉，说：“那次是多方的馊主意，想骗你来，可你没来，他那个笨蛋，想些花样出来都不是花样。”
　“这还差不多，”端晴说的时候昂了昂脖子，说：“多方是个地地道道的笨蛋。”
　“走吧，快到了。”锿指了指前方。
　太阳之下，望山坡没有变高也没有变大，只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仿佛无数星星落在那些叶子上面，闪呀闪呀的。空气的温度也刚好，虽然阳光灿烂，但并不感到热，有一股微微的风吹着，泥土的香气和野花的香气四处飘散，上坡路变成了享受之路。
　“其实能能挺傻的，真的，我是这样觉得的。”端晴说，尴尬一笑，转眼间，能能已经喊她大嫂了。
　“是啊，谁说他不傻呢，连我这个做哥哥都觉得他傻。”锿说，一声长叹，不多说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傻，我并不认为他低能，他只是有点傻，跟了你这么个大哥，还这么多年，以后就是一辈子了。你说他傻不傻！”端晴说，看了锿一眼，有说：“只有我这样的傻姑娘才会看上你，而且义无反顾了。”
　“我其实也是个傻蛋，反正我这辈子就聪明过一次，就是遇到了你，而且不由自主无法控制莫名其妙就遇到了，你。”锿说，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还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呢？？
　端晴只是笑，不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走到半山腰，锿忽然说：“其实能能还傻傻地爱着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已经开始了。”
　“不会是他大嫂吧？”端晴下细地观察着的锿的眼神，久久地，专注地，一动不动地。
　“他敢！！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锿说：“是明秀！”
　“明秀喜欢他吗？”
　“不知道。”锿使劲摇头。
　“其实啊，明秀比我小不到半岁，但他一点都不了解男人，虽然他观察力比我好多了，可对男人的了解，相比较我，简直是一无所知。”端晴说：“也难为她了，其实才进王宫的时候，我们还扯过皮闹过矛盾。”
　“后来呢？”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其实就是娱乐心态，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端晴的姐妹，就是锿的姐妹。
　“后来所有人都发现你和能能是傻子，尤其是你，经常挨揍不还手，哪有你这样的男人啊！”端晴说：“不过还好了，都认为你是个好人，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就是傻了点。”
　“多方就很聪明，什么时候让他教教我，把我变成聪明人。”锿说，高兴不已，傻人有傻福吧。
　“你干脆吃聪明药得了，或许其他算命先生那里有卖的。”端晴说，指了指前方，说：“好像有人啊，我听到了笑声。”
　“好像是明秀的啊，还有一个，听不分明。”锿说。
　两人快步往山顶上赶去。
　到了山顶，一看，果然是明秀，另外一个人是能能，两个人蹲在地上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两个熟人。
　“干嘛呢，小两口这是？”端晴走过去，拍拍明秀的肩膀。
　“玩泥巴呢，姐！”明秀笑笑，头也不回。
　“要不，大哥，你也一起来玩儿？”能能说，看着锿。
　“我不太喜欢玩这个。”锿说，没多说什么，蹲下去，在能能旁边。
　“你什么时候喜欢玩这个的？”端晴也蹲下去，在明秀旁边，四个人像坐在一起吃饭的一家人，不过是蹲着而已。
　“我从来不玩这个，但能能喜欢。”明秀说，脸刷地一下红了。
　“哟，哟，这是怎么了？”端晴捏了捏明秀粉嫩的脸蛋。
　“我们准备结婚了，姐，旧历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希望以后年年我们姐妹在一起过结婚纪念日。”明秀说，脸更红了，但话语不乱。
　“是啊！”能能只是说，却没有说明这个话是对谁说的。
　“真的假的？？谁给你俩说的媒？？”端晴问，坏坏地笑着。
　“是我！”多方的声音老远老远的传来，离望山坡山顶有三四百米远。
　“耳朵真尖，该死的。”能能说，声音极小，生怕多方听到似的，又生怕明秀听不到。
　“他可是你亲哥哥。”锿说，怪罪了能能一下。
　“我本来就是你亲哥哥。”多方说，越走越近了。
　“哥，你最好离我远远的，不然我以后怎么活啊，我是个男人。”能能说，背过身去，专心玩泥巴。
　可多方并没有停下脚步，一步一步走近了。
　能能听到他亲哥哥的脚步声，脸像高血压患者发病一样，不到几秒钟，红得发紫，只是不说话。
　“我是必须离开这里了，各位。”多方说，坐下来，不是蹲着，是盘腿坐着。
　“真的吗？”端晴和锿同时说。
　“真的假的？”明秀和能能同时说。
　“必须的，本来八个人，两条路，却多出了我这个人，有了三条路。”多方说，笑笑，看看太阳，下午刚过了一半，说：“就在黄昏。”
　“去哪里，哥，你不会又在逗我玩吧！”能能说，满眼泪水，慢腾转过来，说：“不会是真的吧，哥！”
　“是真的，能能。”明秀说，相当肯定自己，说：“你知道有刚和手柔那两个坏蛋去什么地方了吗？”
　“砺石那几个人都出了王宫，个走个的，以后碰面都很难。”多方说：“只是悲哀了他父亲，一个独子，老来无孝。”
　“蒙将军有什么打算？”端晴问。
　“他跟国王说，想去边塞，最好是一辈子，死了也埋在边塞，那是他待过多少年的地方，而多少年他又没有回去过了。”多方说：“差不多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留在王宫吧，哥！”锿说：“至少喝杯能能的喜酒。”
　“你都叫我哥了，我都没有喝你的喜酒，平起平坐吧。算了！！”多方说，低下头，似乎在看着草地，眼睛眯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的路就是找到别人的出路。”
　“既然你意已决，身上缺什么，我送你。”端晴说：“以后我们在王宫是不愁吃穿的，只是你的想法，无法改变。”
　“差不多了，我是饿不死的人，不然早就饿死了。”多方说，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慢慢走到城门口，也就是黄昏了。”
　“哥，你今晚在哪里睡觉啊，别走，行不行啊，哥！”能能拉着他哥的手，不放。
　“我有哪一天考虑过这个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困了想睡哪里就睡哪里，你和锿以前不也是这样？”多方说，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能能泣不成声，却又无法阻止，泪水汪汪流，嘴角都颤抖。
　锿和端晴目送着他，一直冲多方的背影挥着手，夕阳给多方穿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明秀不停地劝着，可能能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哭，一直哭，没完没了的哭。
　终于，黄昏来了，多方的人影消失了。
　夕阳下，多了两对情侣，一家四口，还有未来的孩子，还有未来的日子。无需几多言语，一切见证了这个场景，风见证了这个场景，太阳见证了这个场景，大地见证了这个场景，天空见证了这个场景。
　或许真的有命中注定，或许真的有宿命，但要将自己证明，除了用生命坚持，没有其他的路径。别怕敌人的疯狂，别畏惧内心的惊恐，一直坚守自己的心灵，以后的岁月都是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