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词语背后的真实（之七十）

【若有所思】词语背后的真实（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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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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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急抓

岁月之河，大多数时光是按部就班的缓缓流过，激不起几朵浪花，平静得一望无涯似的，让人颇感无趣。但是，所谓静水流深，河床底下却是激流暗涌，变化总在悄悄地不为人知地进行着。一当出现一个突然的变故，我们这些平常普通人常常手足无措、不知所以。因此，为了应对，巴蜀小民便只能“打急抓”了。

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临到事情即刻就要发生了，才开始手忙脚乱地行动。比如学生面对考试，挑灯夜战加班加点，被老师训之为“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老师批评学生打急抓，用语自然雅驯，可小老百姓批评学生娃儿打急抓，就俗得只能呵呵了，他们怎么说？说这些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是“屎胀了才来挖茅厕”。

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意思是我们做事得有计划和预案，不能总是被事情牵着鼻子走，否则，不管怎么样“打急抓”，都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穷于应付，那是最终将被洪水一般汹涌的事务无情吞没的。

但是啊，说得轻巧，吃根灯草，对一件具体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预先安排得有条不紊，甚至对于一件宏大的工程，我们也能够采取分段、分解，再综合的统筹办法，把它安排得头头是道，可是，对于人生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我们却常常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它碾压我们的肉身和灵魂，打急抓能抓住一根或几根稻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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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作业

交作业？对，说的就是交作业。朋友们一定纳闷了，这个词算什么巴蜀方言呢，全国各地都一样的，只要是读书的小二郎，哪个不交作业嘛。 是的，是的，交作业，就是指学生把做好的作业交给科代表，或者直接交到老师案头上，等待批改。

但是，这只是巴蜀方言“交作业”的本义——本源之义，而它在巴蜀百姓口中，还有比喻之义的。 那么，“交作业”比喻什么好玩的东东呢？这样说吧，今天周末了，不少分居两地的人要团聚了吧，我们对急匆匆回归之人——当然，主要是男人——玩笑道：“这么急猴猴的，又回家‘交作业’去喽！”懂了吧，这个“作业”是交给老婆大人的。

这个香艳玩笑当然还有下文。周一相见了，继续这个交作业的话题，打趣道：“作业交脱没得？”（意思是作业完成得如何）如果被取笑的同事幽默大度，就会顺着玩笑自嘲：“哎哟喂，说字迹潦草，叫重抄一百遍呢。” 这个“交作业”的玩笑主要流行于读了点书有点文化的人群，可见教师们罚抄作业的沉疴痼疾已经深入到了我们的群体记忆中了。

记得二十年前，在一个学校，我第一次见一位英语教师罚学生把写错的单词抄写1000遍，当时我瞠目结舌，都差点崩溃了。因为我是班主任，第二天追踪此事，没想到那学生竟然得意地完成了惩罚，原来他把五只笔编排在一起，一行就变五行了。后来，那学生辍学了，如今三十来岁了，早该成家立业了吧，不知道他面对朋友玩笑说他回家给老婆交作业，会不会有心理障碍呢。

唉，哪是作业，简直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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