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方言里的各种称呼

    “我五爸家那一片竹笋开挖了……”

    “呵，五爸？你妈给你找的爸爸可真多！”

    “嘴巴放干净点，那是我爸亲五弟，不是五爸是啥子呢？！”

    网上两个人吵起来，为了一个称呼，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团，各种奇奇怪怪称呼冒出来。

    关于亲属间的称呼，除了书面化语言，方言口语的称呼差别太大了。

  想起我老家称奶奶是“娘娘”，上学时，一个外省同学惊呼，你们家把你奶奶当“皇太后”了？

    给她解释，这个“娘娘”的意思不是指宫里的娘娘，是类似别的地方称某大娘，是泛指老年妇女。

    又有另一个同学疑惑，娘娘在口语里不是指的姑妈吗？

    其实，姑妈是“孃孃”，不是“娘娘”，孃孃指姑妈，也泛指中年阿姨。

    还有一些老称呼已改变，我妈称呼我外公“北北”，方言“伯”念“北”类似音，其实是喊的伯伯。

    喊生父为伯父的意思，是为了儿女好养活，如同寄养，也就可以改命，因为我外公一共有过十个孩子，最后只养活了三个。

    我妈称我外婆则是“褓褓”，原本褓孃是保姆或干娘的意思，称生母褓褓也是为了好养活。

    有些地方，姑妈也称褓褓，姨妈同样称褓褓。

    我爸称我爷爷是“大爷”，我以为是类似北京“二大爷”的意思，据说是因为我爷爷排行老大，儿女和侄儿侄女都称他“大爷”。

    再后来，长辈才说是一种尊称，彰显身份和威严。

    比如《红楼梦》里宝玉都称父母是“老爷，太太”，并不是奴仆称主人，更不是儿辈降为孙辈，称父为“爷”，就是表示是当家人。

    不过，我总觉得这么称呼把亲情变冷漠了。

    我称我的三伯是“三爷”，但这里的三爷又和尊称啥的无关了，更不是三大爷。

    就是父亲同辈男亲属，比自己父亲年纪大的男称“爷”，比自己父亲年纪小的称“爸”。

    爷和爸在文字语境里是两辈人，指祖父辈和父亲辈，可方言里，只是年纪有点差距。

    现在方言用得越来越少，各种称呼也趋统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很好，至少又减一样矛盾。

    人和人很容易发生矛盾，因为人和人总有差异，又总是希望自己同化别人，不能同化就排斥，难以互相尊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