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经过菜市场，看到路边摊青翠欲滴的菜苔挪不动脚步--我的最爱啊。

菜苔多少一斤？

因为下雨，卖菜的人打了把大黑雨伞，只看得到菜篮旁黑色带泥的雨靴以及露在雨靴外青色潮湿的裤管。

你要菜苔？

雨伞举高了，露出一张瘦削慈祥的老人脸来。

看到有人询问，嘴角上扬，额上的“川”字皱纹写尽他这大半生的车水马龙。

对，我要菜苔。我说。

两块一斤，要多少？

两块一斤？我没听错吧？昨天去超市两块八呢。

要多少？一家四口，兵分四路。我一个人能吃多少？

滴滴答答的雨打在雨伞上，寒意袭来，仿佛在催促我快点回家。

一斤吧。我迟疑着。

老人顺手抓起一把，甩了甩水，放在袋子里，然后掂量一下，开始称。

哎，看好了，还差一毛钱。老人抓起一把菜苔要往袋子里装，那水灵灵的叶子，绿油油的菜杆使我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来五块钱的吧，我说。

两斤半？吃的完不？我每天在这卖，你要吃，明天再来吧，新鲜。

没事，就五块钱的。

那你稍等，我换个大袋子。

最后上秤时，老人摇摇头，哎，老了，少了两毛钱的。

我赶紧去拿袋子，不用，不用，够吃，够吃。

老人看着我，充满真诚，哎，你可是个好人。下次来买我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