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

心有所执，方能甲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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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生活提着裤裆、嘴角带着不屑冷笑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才蓦然发现不是我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令人懊恼的是事后我还颇为享受。”

六月，搁H省哪个地方都像个大烤炉。此时，身处J市的甲第便显得不太安生。

夜里，某人又被室友的呼噜声闹醒。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燥意加之美梦被扰醒的愤懑，翻来覆去几次的甲第无奈地爬起身从床头摸起烟，顶着个爬满恶龙的大裤衩走到寝室的阳台。

对着没有玻璃的铁护窗向外深深吸了口气，烦闷的感觉才稍稍平复些许。

“妈的，这破学校，空调不给装就算了，搁个转起来轱辘声大又不起风的破吊扇来嗝应老子这算哪门子事！看吧，过两天老子就拆了你的！”甲第一边慷慨激昂一边用脚勾来放在阳台边上的木凳子坐下。

习惯性点着从床头拿出来的红双喜，长吸了一口，良久，吐出大团浓烟。

甲第其实以前是不抽烟的，有鼻炎，对烟味过敏，只不过高二实在无聊跟着同桌胖子的风抽了几根，后来又受某个逼格很高的网络小说作家影响玩弄了下文字，蛊惑着自己说文艺青年必须要会抽烟，那样才能让女孩子觉得成熟，也不知道是一时间头脑发热还是咋的竟然真的抽上了，这冲动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啊。

烟龄不长的甲第对烟并不太懂，又因为太早钟情于对上口的双喜，抽过的烟来来回回也不过那么几种。除了有时候朋友一起吃饭喝酒会买包黄壳子装的芙蓉王外，平时宅在寝室也就六块的双喜十三块的利群轮换着来罢了。买过一次六十的软中华，然后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被一群禽兽糟蹋完后，甲第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有些品种的烟跟他是八字不合的，以后能不买便不买。

甲第就这样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不时还望望头顶夜空不算多也不少了的星辰。

脑海里那个结局被打断了的美梦萦绕不去。

……

坐了很久，地上的烟头多了四五支，甲第才终于直起身。

“我真是如女人般感性的生物，趁睡不着还是得写点什么了。”自语。

甲第回到床上，打开手机里的印象笔记应用，点开《随笔》笔记本。又接着点了右上角的＋号创建新笔记。

这晚上甲第在新建《夕拾》的前面几行这样写着：这是一掬在闲暇时候偶然得来关于已逝几年的回忆，夹杂些许青春里任性着的激荡和丁点儿不想为外人道的一个人的爱情。

……

上午上课又迟到的甲第和死党小林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炎夏的日头就是起得早，这不，才八点多这厮就已经肆意地把光洒向世界了。

“林哥，林爷！别生气，来，抽根烟压压惊，”觉得对不住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小林，甲第一脸媚笑着递过去一根烟随手帮忙点燃。

“算你识相，以后别再说是老子害你迟到了啊。”小林深深吸了一口，颇有些享受地说道。

“得嘞，好好做人。”得便宜不卖乖向来是甲第的准则。

小林是甲第大学最好的死党，没有之一。

小林曾对甲第说，第一次跟你喝酒，看你喝到吐了，还强撑着说没事没事，就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就想，这个人可以深交。当时在旁边听的甲第不说话，只是一直乐呵着笑。

小林是第一个买烟买两包给他一包的人，甲第一直记得。

…

甲第抬手看了看时间，八点过十分。

“要不吃个早餐先？现在去也迟到了，而且学生会巡逻的还没走？”小林死猪不怕开水烫提议。

没办法，反正都是迟到，不能影响班级荣誉。不过甲第已经想象得到英语老师恨不得将他们两个千刀万剐到扭曲的表情了。

“走起！”

……

期末，小林有幸成为班上参加考试的唯一英语挂科人员，而甲第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