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园子

/小雨文图

童年的园子/小雨

萧红在《呼兰河传》描写她和祖父的菜园子。这是一段她幼年的回忆，轻松而美好，充满孩童的纯净。

她说花园里有蝴蝶，蜻蜓、蜂子、蚂蚱，飞来飞去，当然还应该有很多的花开着。后来，祖父在花园里种菜，种小白菜、黄瓜、倭瓜等。她常学着祖父的样子栽苗拔草。不认识哪是草，顺便把韭菜割掉，把狗尾巴草当谷穗留着……

她的心事没在种菜上，看花开了，看鸟飞了，追逐一只蝴蝶，摘一个黄瓜顺便吃了。累了，树荫下躺着，看大团的白云撒了棉花白似的飘过。

童年的时光，无忧又无虑，这是才女萧红最留恋的吧。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窗台。我遥远的童年，没有跟随祖父的记忆，但和萧红一样，祖父家也有一个大园子，家里人一直叫后园子，在我们住的最后面，有一道篱笆们隔着。那时感觉是真大，常常转不过来，现在想来足有一亩多地。祖父常限制我去那里，我常偷偷趁他不注意自己去。

  园子里不种菜也不种花，一年四季都是高大的树。有榆树、柏树、楝子树，还有几棵老枣树。夏天树叶浓密，遮天蔽日，树下长满茂密的草，没有别的声响，只有灰喜鹊飞来飞去，阴森森的。一年又一年的落叶堆积在树下，秋天能听到树叶飘落的声音，冬天一棵又一棵树静穆，守护着两座坟茔。

母亲说，那里躺着祖母和曾祖母曾祖父，我不明白为何他们躺在那里让我看不见？

那时，我也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我的祖母会梦里来亲我。所以，我会偷偷推开篱笆门走进那里，围着高高的坟包转圈儿。那里很安静也很潮湿，我看一只又一只的青蛙跳来跳去，也和那些生长的树自言自语。白天看过之后，我在夜晚常常会大哭 不止。年轻的母亲便常念念叨叨，让祖母看我一眼就可以，不要吓孩子。长大后，母亲还常提及这事，我知道这是迷信，但又不能和母亲辩解，她说给祖母说几句话，第二天我就会活蹦乱跳。自此以后，祖父不允许我再去，我对那个神秘的后园子一直很好奇。祖母去世时只有43岁，病逝于一场肺结核，还没有我现在的年龄大。

又过两年，祖父给我们分家，我搬离了和他共住的大院子，那个后园子离我越来越远，直至宅田合一，我的叔叔在那里盖起了房子。

恍若隔世，我家曾是村中殷实的大户人家，有三进三出的院子，还有村东头的一大片杏园，这些都是从父母口中得知。我只记得我住西厢房，在祖父前边的院子里，他从中间的院子走出来，常常是很威严的样子。

祖父是很干净的老头儿，皮肤很白，我的父亲叔叔姑姑也继承了他的基因，我的儿子也有些。

我的祖父已去世18年。他去世前我带3岁的儿子去看他，他干瘦苍白的脸露出不曾停留在我身上的笑容。

他这个太姥爷，看到重外孙直说像我们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