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有故事的人》18

2019-08-17  本文已影响0人  少爷_1c6b
《成了有故事的人》18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关门在厕所里小解。黑人护士进来拿她的笔,因为要下班了。我欲罢不能,半扭着头,告诉她笔在桌子上。我继续,她拿了笔出去了。

换班护士过来,还是昨天同一时间的护士,是不太面善的那个。我告诉她想要一点儿水,她拿壶出去,又转回来,进了厕所,在里面接了水给我。说一会儿有人来换壶。心想太敷衍人了,虽然厕所的水也到了饮用的标准,但至少也应该从厨房冰箱里拿点儿滤过的水吧。

过了一会儿,护士递过来电话,说我儿子打的。儿子说他们今天要来接我,我觉得奇怪。就说不需要他们来接,有出租车送我。然后我又直接给我太太确认,不需要来接我。其实,在这之前她已经和护士说了一些话,是我不知道的。因为我的手机没电,他们才打到护士那里。其实这通电话让后面的事情陷入被动。

我无法了解路痴人的感受。我太太说,对于她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向前。其实,我太太不认路是有家传的。她说小时候生病,她妈妈带她去医院,本来要去竹南,却去了新竹。这是两个方向,一个在西面,一个在北面。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她爸爸,我太太很难受地蹲在电话亭旁边。

电话里说:“你怎么去了那里?”

“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前面有一个商店”。

后来我太太也忘记是怎么回去的。更甚者是我岳母回娘家都走错,一次她带着五个孩子回娘家。在公共汽车上问司机:

“去XX是不是超过了?”

“超过了好久了”

“哦,下,下”。

带着五个孩子下车走老远回去,就像老鸡带五个小鸡。后来再回去我岳父就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再往后就坐出租车回去。

初次认识我太太的时候,在艾克斯,她无论去哪里,都要先回到法院,因为她只知道那一条路。她带女儿去学钢琴,从我家去音乐学校的路走了无数次,而每次到了路口都要想一想,并且经常是我女儿说妈妈你走错了,然后再回去。她去医生那里按摩,每次走的路居然不一样。如果她从一家店出来,她自信到不需看路,直接往前走,因为对她来说只有一条路。反过来说,如果她能发现路的区别就不会迷路了。路痴的人眼中的景象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也是我们不能理解的。真庆幸我儿子女儿没有继承这个家传。所以,我太太说要带着两个孩子来医院,我是被镇住了,太有挑战了。这个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她虽然可以查手机,我儿子也能帮忙。可是他们倒好几趟车,花将近3个多小时来。然后再和我一起花3个多小时坐车回去。这有什么意义吗?

早餐又如期而至,只给了优格,不过把水壶给换了。刚才护士说的换水壶就是指早餐的时候会有人拿水壶去洗。所以那时候她就偷懒。

医生过来查房了,是昨天的高个黑医生和白人医生,跟着护士。我问什么时候把塞子取出来?看他们的意思是有问题,因为塞子太早取出来鼻子会蹋下去。需要有一个替代品,但是没有那东西。我说没办法呼吸。他们决定先把我没有受伤的那个鼻孔里的塞子取出来。另一个塞子到拆线的时候再说。本来布塞医生预计10天拆线,就是8月5号。但塞子不能拖太久,他们就决定在第五天的时候拆线,同时取塞子。那天是周六,他们让我周一打电话约周三的门诊护士拆线。护士说会帮我写在纸上。

我明白了以后,就马上问到出租车的事情。医生看着护士说“你弄一下”,护士立马说今天是礼拜六,还要用软件,不行,她弄不了。那时候其实她已经和我太太说好要来接我了。然后就咬定没有出租车,要么我自己付钱坐出租,要么我自己坐公车回去。从给我接水就知道这个护士是偷懒的人,不会与人方便。她又以为我故意不让我太太来,是为了自己省事,又为了沾便宜。其实是我太太根本没在法国开过车。因为她的驾驶证不能在法国开车。

高个黑医生帮我取塞子的时候,我对他说,没有车来接我,老婆孩子都不开车。我也没办法自己回去。我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坐什么车,手机没电。我没钱坐出租车。另外,这几餐只喝了三小碗汤,果泥和优格。我没有体力支撑到家,如果我昏倒在路上,就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他被我说动了,说去看看。后来那个护士又进来,说你太太告诉我会开车来接你。我说她不会开车,怎么来接我。她又死咬,说你太太告诉我她有驾驶证、她会开车。我说你现在打给她我们当面说清楚。她在我的威逼之下,打通了电话。我先问我太太有没有说那些话,她说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我太太就和护士对峙。护士有点儿气急败坏,在电话里吵。她吵的时候,就有一撮刘海耷拉下来,胀着红红的脸,好像被人蹂躏了试的。后来她出去了,和我太太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再进来的时候,说她叫了一个出租车,到家我太太付钱。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但我也不愿意较真了。我想到去找她的主管解决这个事情,那不是让我难看的脸上又增加狰狞吗?算了。我有点儿生气我太太把事情弄复杂了,做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早上她不和护士通电话,不说要来接我。我一定有办法让她们安排车送我回去,并且兵不血刃。后来我太太说是想看看这个医院,给我送干净的衣服。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太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出院,她以为会把我送到枫丹白露的医院,她去送干净衣服。因为我的手机关机,她就打了医院的电话。问护士我什么时候出院?护士说你要来接吗?我太太说对。然后护士就脑补我太太开车来,即然开车就应该有驾驶证。后来护士来病房把电话转给我听,我就说不要来接我。我当时不知道她已经和护士说好要来接我了。否则,当时我就给护士解释了。后来我提到出租车的事情,护士没有那个心里准备,就拒绝帮我。

护士过来把一些出院的材料给我,有医生开的药,有要求护士每天到家里帮我清理伤口的单子,有误工证明。还有写在纸上提醒我周一打电话约拆线的事情。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垃圾袋里和我的衣物在一起。

出租司机来了,我问司机大约需要多少钱?他说大约90到100吧。我穿上我的脏裤子和鞋。去护士那里把书还回去,并且问她有没有一件上衣?她说你穿着那个手术衣回去吧。我说给我一个口罩,她说不能捂着,就给我贴了一个纱布,看样子我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到楼下柜台,办理出院手续,没有交任何费用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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