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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车祸

「停车！停车！」

李小燕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抓着身旁负责开车的丈夫周晨逸，尖声叫道。

周晨逸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左右打着方向盘，但车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用力地踩着刹车，车子却不见一点减速的迹象，显然是出了故障。

二人瞪大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山崖。

他们却无能为力。

「哐——」

一声巨响，车子撞在了护栏上，强大的惯性让二人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安全带顿时勒得李小燕胸口发闷，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周晨逸则没有她这么幸运，直接一头磕在车玻璃上。

上面顿时裂开了几道细纹，以及有着一小块清晰可见的血印。

他本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车子在撞上护栏后，速度丝毫不减，继续朝着山崖冲去。

李小燕也顾不得周晨逸的安危，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在如此高速的车上跳车，后果可想而知。

李小燕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不断在地上翻滚。

直把她滚得浑身是伤，翻滚的过程中，双眼还进了疑似碎玻璃的异物。

让她疼得双眼流血，睁不开眼睛来。

待得她停下翻滚，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意识。

而周晨逸则随着那辆车，一同葬身于山崖之下。

待得李小燕恢复意识，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纱布。

她刚要抬起手，想要把纱布揭开。

可她身体一动，浑身便感觉疼痛异常，让她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小姐，请不要乱动！」

医生在床边轻声说道。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瞎了？」

李小燕显得很慌张，因为眼睛看不见，双手只好朝声音的方向一阵摸索，试图抓住医生，问个明白。

听到她的话，一直在病床前陪着她的父母，不禁掩面哭泣。

「小姐，你不用慌……」

医生依旧是轻声细语地抚慰道。

「你的双眼进了些玻璃碎片，已经动手术全都取出来了，但是要恢复全部视力，还需要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失明只是暂时的。

听到这话，李小燕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只因她想起了自己生死未卜的丈夫周晨逸。

「晨逸呢？晨逸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她的父母，不禁问道：「晨逸是谁？」

李小燕的父母见状，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拿着本子站在病房门口。

「你们好，我们是针对车祸事件，过来录口供的。」

医生和李小燕的父母互相对视一眼，便默契地离开了房间。

两个警察各自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打开手里的本子，做好记录的准备。

但他们还没开始发问，李小燕便率先问道：「警察先生，我想问一下，我的丈夫怎么样了？」

你的丈夫？

「你是指……」

男警官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女警官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不解地看向女警官，却见女警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容易刺激到对方。

「果然……」

李小燕的小嘴一扁，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谁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答案，李小燕却已经猜到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议一起去自驾游的话，就不会出事了！」

李小燕带着哭腔地自责道。

眼瞅着李小燕的情绪逐渐失控，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的医生和她的父母双双走了进来。

「小燕，我的乖宝贝，这事不怪你……」

李小燕的父母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而医生则是下了逐客令，说道：「两位警察同志，我也很想配合你们的工作，但你们看，现在病人的情绪这么不稳定……」

你们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两位警察看着情绪已然崩溃的李小燕，对于这起车祸，根据他们的调查，有太多的疑点了。

车子的刹车和方向盘早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是何人所为，仍在调查。

但这足以说明这起事故，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另外，车子早不出故障，晚不出故障，偏偏行驶到山崖处才发生故障。

这说明犯案的人，不仅对车子的结构异常熟悉。

而且还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这么了解他们的行程。

而这一切答案，都需要从受害者之一的李小燕身上找到。

但看到李小燕现在的精神状况，也的确不适合录口供。

男警官脸上带着歉意，低头说了一句“抱歉”后，便带着女警官离开了。

二  故人

一连几天，李小燕都沉浸在丧偶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每天早上，李小燕都坐着轮椅，让父母推着她来到医院的凉亭。

随后便让父母离开，让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吹吹风，静一静。

她双眼看不见东西，腿脚也不方便。

父母自然不敢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自然就躲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他们倍感担忧。

但却又无可奈何，直到他的出现。

这天早上，李小燕一如既往地一个人坐在凉亭，发着呆放着空。

「小燕……」

就在这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听到声音，李小燕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立川，是你吗？」

陈立川见阔别多年，哪怕她看不见，但只听声音，还是能第一时间记起他来。

他不禁笑了笑，说道：「是我，小燕！」

「你在哪呢？」

李小燕的双手在眼前摸索着，试图找到陈立川的位置。

见状，陈立川立刻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看着李小燕此时的模样，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在这呢，燕子。」

“燕子”是李小燕的乳名，除开她的父母，就只有陈立川会这么叫她。

他们两家人从他们还没出生，便已经私交甚密。

待得他们出生后，自然就成了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两人年纪相仿，私底下是青梅竹马，上了学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金童玉女。

男的帅，女的靓，就连双方的父母，也早就认定了他们在一起了。

李小燕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人各有志，陈立川不愿一直按照家里铺好的路走，想要跳出舒适圈，见识外面的世界。

他努力地勤工俭学，终于攒够了出国留学的费用。

临别之际，陈立川曾经想过要带李小燕一起出国。

但李小燕却只想着过安稳的生活，待在自己的舒适圈内。

就这样，两人的恋情还没开始，就因为理念的不合，而分道扬镳。

这一分别，就是十年之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小燕也逐渐失去耐性，不再等着陈立川回来了。

而是接受了丈夫周晨逸的追求，谈起了恋爱，一直到结婚。

时隔十年再相见，以前李小燕预想过无数次他们相遇的场景，也想过有太多的话要跟他说。

但此时此刻，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有太多的话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燕子，我听叔叔阿姨说，你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陈立川这话，顿时让李小燕的手缩了回去，不再与陈立川有太过亲密的互动。

陈立川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禁暗自懊恼，一把握住她不断闪躲的小手，说道：「我在美国，一直都没有结婚，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想我未来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可我已经结婚了！」

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可你的丈夫，不是已经出车祸，死了吗？」

陈立川问道。

「那我就应该当机立断地离婚，另嫁他人吗？」

陈立川的话戳中了李小燕的痛处，厉声呵斥道。

陈立川也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揉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只是想要弥补我跟你错失的那十年时光，我想要照顾你下半辈子，而不是让你做一个寡妇。」

陈立川这番深情的话，却没有打动李小燕，反而让她感觉陈立川变了。

变得既虚伪又油腻。

谁要你的弥补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初就不会消失了十年，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发给我，现在我的丈夫刚死，你就来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说要照顾我下半辈子……」

这算什么，趁虚而入吗？

而且让别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

「燕子……」

陈立川急了，感觉李小燕对自己出国十年，对她不闻不问，怨气极深。

他不禁站了起来，开口正要为自己辩解，李小燕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喊道：「爸——妈——」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吵起来的父母，连忙走了过来。

「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李小燕说道。

她的父母看了看呆立在旁的陈立川后，便推着轮椅将李小燕送回病房。

自始至终，李小燕都没再回头多看他一眼。

三  婆媳

第二天一早，陈立川去买了一束花儿和一个果篮，来到了李小燕的病房，想要为昨天的言辞道歉。

但他打开门后，却见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收拾着病床。

「护士小姐，请问昨天还在这个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陈立川走到护士身边，急切地问道。

「哦，她已经提前出院了。」

提前出院？为什么？

原来，今天是她的丈夫周晨逸下葬的日子。

从她住院开始，一直到现在，婆家人都没有来看望过她。

就连警方已经在山崖下找到他的尸首，也是询问警察后，方才得知。

也是录口供的那两个警察，告知李小燕，今天是她的丈夫下葬的日子。

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自然义无反顾地去参加。

陈立川匆忙道了声谢，便通过李小燕的父母，找到了她现在的位置。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当陈立川赶到时，现场已经只剩下李小燕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就这样站在周晨逸的坟墓前。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坟墓的方向。

气氛有些凝重。

让陈立川走向他们的步伐，都不禁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们。

「为什么他们连我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都不给我？」

李小燕哽咽着说道。

原来，当李小燕他们来到时，周晨逸的尸首就已经永远埋葬在这座坟墓之下。

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全都已经撤走了。

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爸——妈——」

李小燕轻声唤道。

「诶——」

李小燕的父母回应道。

「把我推过去，我想摸一摸它……」

李小燕的眼睛看不见，摸总可以了吧。

也让她感受一下墓碑上残存的温度，和周晨逸做最后的告别。

李小燕的父亲点点头，正要推着轮椅过去。

一旁的陈立川却抢先握住轮椅的把手，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用嘴型说道：「让我来吧！」

当陈立川推着轮椅，来到墓碑前。

李小燕突然双手撑着轮椅，强忍着全身上下无数个伤口带来的疼痛感，勉强站了起来。

可她刚走出一步，双腿一软，正要一头栽到墓碑上。

陈立川一声惊叫，赶紧伸出手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也是这一声惊叫，暴露了他的存在。

「立川？」

李小燕先是疑惑，然后是愤怒，一把将他推开，呵斥道：「你给我滚开！」

而她在推开陈立川后，额头也是磕到了墓碑的一角，顿时破了个口子，往外流淌着血。

「燕子，你没事吧？」

陈立川看到李小燕额头流着血，整个人坐到了地上，身体倚着墓碑，眼中满是心疼。

同时，他也有些不甘，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周晨逸已经死了，你还不能接受我？

为什么我仅仅只是碰了你一下，都不行？

为什么曾经两情相悦的人，只是隔了十年，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道鸿沟？

「我不想让晨逸看到我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李小燕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墓碑，一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陈立川的眼中，满是嫉妒的怒火。

就在这时，李小燕的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让他回公司处理事务。

挂断电话后，父亲走到了他们身边，说道：「小燕，爸爸妈妈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是时候要走了。」

李小燕听到后，有些念念不舍地摸着墓碑，没有立刻回话。

「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送燕子回家就行，我现在租的房子，就在燕子隔壁，也顺路。」

陈立川笑道。

「立川，麻烦你了！小燕她刚刚……」

希望你不要见怪！

父亲有些歉意地拍了拍陈立川的肩膀，说道。

李小燕的父母走后，他们在周晨逸的墓碑前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方才离开。

这次李小燕没再拒绝陈立川推轮椅，只是来到他的车前，陈立川想要搀扶她上车，却被李小燕拒绝了。

就算是爬上车，李小燕也不愿和陈立川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见状，陈立川的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来到了李小燕的家门口，陈立川接过她递来的钥匙。

开门时，却发现门根本没锁。

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声尖酸刻薄的质问声。

「你舍得回来了吗？」

说话的，正是李小燕的婆婆，周晨逸的母亲——苏锦嫦。

「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医院里，今天才刚刚出院……」

李小燕的声音带着一种克制的啜泣声，光是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此时心里的委屈。

尤其是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婆家人一个都没来看望过她。

出院回来的第一天，迎来的不是关心，而是她婆婆的指责。

「我儿子的葬礼你怎么没来？你知不知道我在亲戚面前有多丢脸，别人都说我管教儿媳不当，还说没准这次我儿子出车祸，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我现在看着你，我就火大！」

苏锦嫦一脸狰狞地说道，看她的表情，感觉她都恨不得将李小燕抽筋扒皮。

她此时的样子，简直就是电影电视剧里恶婆婆的范本。

其实一开始，李小燕和苏锦嫦的关系还没那么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好。

李小燕的家境很好，相对来说，周晨逸一家反倒是高攀了。

借着李家的帮助，周晨逸创业成功，白手起家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至此，周晨逸一家人还是对李小燕很感激的。

直到他们已经结婚了三年，李小燕却迟迟怀不上孩子。

苏锦嫦对她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而且周晨逸还是他家的独苗，他们还是单亲家庭。

由此可见，苏锦嫦对于周晨逸，该有多么重视。

结果，他们家唯一的独苗，跟李小燕去了一趟自驾游后，便传来了死讯。

因此，苏锦嫦得有多恨李小燕啊！

甚至将周晨逸的死，全都归结于李小燕。

这让李小燕本就崩溃的情绪，更加压抑。

或许在苏锦嫦的心里，她死了换成周晨逸活着，就好了。

「那些警察说我儿子开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和方向盘是坏的，所以才会冲下山，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动的手脚，故意害死我儿子！」

苏锦嫦瞅了一眼一直站在李小燕身后，默不作声的陈立川。

她突然指着陈立川，厉声喝道：「还从外面带了个野男人回来，想要一起瓜分我儿子的遗产是不是？」

苏锦嫦的话越说越难听，把李小燕都给骂哭了，陈立川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这个死老太婆！」

陈立川突然站到了苏锦嫦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这番举动，也吓得苏锦嫦把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还往后退了两步。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燕子这段时间都住在医院里，你有去探望过她吗？她好不容易出院回来了，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知道骂她，而且还诽谤我们的关系，别看你是个老人，我就会对你客客气气！」

陈立川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撸胳膊卷袖子的动作。

看样子，似乎都要忍不住动手打她了。

苏锦嫦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她的话把陈立川给惹毛了。

她只好嘴里唠叨几句，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锦嫦一走，整个房子都清净了。

哭累了的李小燕不禁揉着自己的眉心，感觉一阵头疼。

见状，陈立川蹲下身，关切地问道：「燕子，你怎么了？」

「止痛药……」

李小燕轻声说道。

闻言，陈立川没有二话，直接拿了两片止痛药，倒了杯水递给了李小燕。

吃过药后，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便让陈立川推着轮椅回卧室。

她还是拒绝了陈立川的搀扶，一个人勉强爬上了床。

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李小燕不禁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声。

「立川，谢谢你！我先睡会儿，你可以先回去了。」

陈立川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可当他来到玄关处，开了门，他却迟疑了。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里屋喊道：「燕子，我先走了！」

随后他把门关上，但人却留在了屋里。

四  潜伏

陈立川在玄关处把鞋子脱掉，赤脚走在地板上，这样能把自己的脚步声降到最低。

他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卧室，蹲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李小燕的睡颜。

而李小燕此时，还以为陈立川已经回家了。

殊不知，他正蹲在床边，看着她。

陈立川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是那么的恬静，丝毫没有之前对他那般的抗拒。

他越看越着迷，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节抚摸着她的脸颊。

李小燕皱了皱眉，只感觉是有苍蝇在她的脸上，不耐烦地拿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便转过身继续睡觉。

是啊！

燕子如今这么抗拒和我的亲密接触，那我不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不就行了吗？

反正她又看不见！

陈立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李小燕的秀发，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李小燕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十点多。

她肚子也不饿，没有胃口吃东西。

只想着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去洗手间拿毛巾擦一擦身子。

因为之前在外头淋了雨，这身湿衣服，还没换下来呢。

她缓缓坐起身来，身体一动，身上的各处伤口，便随之传来一阵阵的撕裂痛。

让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她这一动，也惊动到了一直蹲在床边的陈立川。

他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和李小燕拉开距离，屏住呼吸，紧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让李小燕发现到他的存在。

在陈立川的注视下，李小燕拿起放在床头的两根拐杖，拄着拐杖便走出了卧室。

她先是去了阳台，将每一件晾在阳台的衣服都摸一遍。

将确认好的衣服收回来，便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这个过程，陈立川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

眼见李小燕是要换衣服洗澡，陈立川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里了，有一种莫名的亢奋情绪。

李小燕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虽然她认为这里就她一个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随手把门带上。

就在门即将关上时，陈立川眼疾手快地伸出脚把门顶住，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没有意想之中的关门声，李小燕也并未放在心上，直接开始脱起了衣服。

上衣脱掉后，露出了她身上白皙的肌肤以及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都拿绷带包裹了起来。

医生特意叮嘱，这些伤口不能碰到水，不然会感染的。

因此这段时间，李小燕只能拿毛巾湿水，擦一擦身体就算是洗过澡了。

而且还得定期联系医院的人上门换药。

就在李小燕在卫生间里摸索着找着毛巾时，陈立川在门外做了许久的思想建设，才缓缓把门推开一道缝隙。

他则透过这条缝隙，窥视着门内的春光。

李小燕绝美的容颜以及火辣的身材，尽收他的眼底。

也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更让他血脉偾张的是，李小燕将上半身擦完后，开始脱起了裤子。

这一幕，看得他心里痒痒的，也让他对李小燕的占有欲，膨胀到了极点。

渐渐地，只透过缝隙去偷窥，已经满足不了他逐渐膨胀的兽性。

他将门缓缓推开，自己则侧着身子挤进了洗手间，再将门虚掩上。

双眼带着欲火，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李小燕曼妙的身材。

当一个人首次放下自己的底线行恶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那时候，他的底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也为之后的故事，埋下了隐患。

对于陈立川而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李小燕便擦干净了身体，换上了睡衣，继续拄着拐杖回到卧室。

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李小燕，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陈立川只感觉异常刺激。

是的！刺激！

他像是在和李小燕玩着躲猫猫的游戏，而偏偏，李小燕永远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换言之，他可以在这个房间里，为所欲为。

甚至他看着已经睡沉了的李小燕，回想起刚刚在洗手间里看到的春光，不禁有了生理反应。

恨不得当即就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

最终，还是他的潜意识不断地告诫他。

你这是在违法！你这是在违法！

但是，如果自己把她迷晕了，那她睡着之后，不就不知道自己，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吗？

就像是刚刚在洗手间里一样。

陈立川看着毫无察觉的李小燕，脸上不禁露出瘆人的邪恶笑容。

而李小燕，还不知道，自己如今正深陷于危险之中。

五  诡异

李小燕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她眼睛看不见，无法判断此时此刻是早上还是下午。

她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洗手间，正要开始洗漱。

双手在洗手盆上摸索着，在显眼的地方，一把就摸到了自己的漱口杯。

而且杯子上已经装好了大半杯的自来水，上面还横着放了一根牙刷，牙刷毛上还挤好了牙膏。

这是谁做的？

原本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李小燕，一下子清醒了。

同时，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李小燕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哪里还有心思洗漱。

她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从洗手间里，逃也似地跑了出来。

她刚来到客厅，便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似乎是煎蛋的香味！

李小燕跟着味道来到了饭桌前，双手在桌面上摸索着。

好半晌，她才摸到了一个碟子，碟子两旁还细心地放了一张纸巾和一双筷子。

随后李小燕走到了灶台前，伸手探了探锅炉。

上面还散发着热气，显然刚刚才使用过。

这人不仅“贴心”地为李小燕倒好水，挤好牙膏，让她一起床就可以开始洗漱。

甚至还亲自下厨为她做好早餐，但李小燕却丝毫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她觉得对方简直胆大包天，不仅鸠占鹊巢，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搬进来私自动用自家的东西。

还如此堂而皇之，生怕自己察觉不到。

这房子，她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我得去报警！

李小燕眼睛看不见，无法找到隐藏在自己家里的神秘人。

甚至他可能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毫无察觉。

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想尽快逃离此地。

就在她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时。

「啪——」

电视机打开的声音响起，里面正播放着生前丈夫最爱看的节目。

这一下，把李小燕吓了一跳。

电视机的位置离客厅很近，说明那个神秘人，就在附近。

如果自己轻举妄动，或者做出逃跑的动作，说不准对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由于投鼠忌器，李小燕一时间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除了电视机里的声音外，没再听到别的动静。

李小燕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挪动着脚步向电视机的方向走去。

「请问你是谁？」

李小燕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时，拐杖在前方探路，敲了敲沙发的坐垫以及茶几，但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她伸手摸了摸沙发的坐垫，没有瘪下去，也没有人坐过留下的余温。

随后她又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上面也同样是冰冰凉的，不像是刚刚有人拿过的样子。

但电视机的的确确是自己打开了，还有一大早挤好的牙膏，准备好的早餐。

难不成自己活见鬼了？

李小燕侧头听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丈夫生前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她突然灵机一动。

难不成是……

「老公，是你吗？」

李小燕知道这很荒谬，周晨逸早就已经火化被埋葬了。

自己昨天还去到了他的坟墓前，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但如果不是他本人回来，是他的鬼魂呢？

现在的李小燕，因为过于思念丈夫，已经有些魔怔了。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吓得李小燕一个激灵。

她拄着拐杖来到门前，问道：「谁啊？」

「是我，燕子。」

是陈立川的声音。

虽然李小燕不想和陈立川有过多接触，尤其是现在还是敏感时期，寡妇门前是非多，容易遭人说闲话。

但今天早上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李小燕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终归是好的。

她想了想，还是给陈立川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陈立川便举起手里提着的早餐，笑道：「你的外卖小哥到了，我给你买来了早餐，毕竟你现在不方便。」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眼尖的他，一眼便瞅到了客厅饭桌上摆放的一碟煎蛋。

陈立川故作惊讶地说道：「燕子，你厨艺这么高超，眼睛看不见了，还能自己做早餐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小燕便有些紧张地抓着陈立川的胳膊。

以往李小燕都拒绝和陈立川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但现在，她显然把陈立川当成是她的救命稻草。

死死抓着不放手！

待得他听完李小燕家里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后，他的脸上却露出狡黠的笑容。

显然，这一切，都是陈立川事先安排好的。

他昨晚一直都睡在李小燕的床底下。

如果睡在房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李小燕半夜起来，他都会有暴露的风险，唯有床底下不会。

而他今天起得特别早，刚睡醒便去洗手间提前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并且做好了早餐，放在客厅的饭桌上。

随后他更是拿起了遥控器，调好了时间，让电视机到了时间点，便会自动打开。

做好这一切装神弄鬼的准备后，他才离开了这里。

即便李小燕没有在他预想中的时间醒来，他也会卡着点，来这里按门铃，把李小燕吵醒。

再故意让她发现这些诡异的地方，目的只有一个，为他留在这个家，准备好一个充分的理由。

六  下药

陈立川装模作样地在房子里巡视了一圈，李小燕则是紧跟在他身后。

「没有啊！燕子，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陈立川摇了摇头，说道。

「可那杯水，牙刷上的牙膏，以及客厅里的那碟煎蛋……」

李小燕依旧惊魂未定地说道。

「燕子……」

陈立川笑了笑，右手搭在李小燕的肩膀上，轻柔地抚摸着，说道：「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有点神经质了。」

李小燕丝毫没有意识到陈立川在揩油，只呆呆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状，陈立川更得意了，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推到了客厅。

「先吃早餐吧，别饿着。」

吃早餐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立川见李小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率先开口说道：「燕子说的那些诡异的事情，会不会是你昨晚上梦游，自己做了但不记得了？」

梦游？李小燕皱了皱眉头。

「以前我也没听家里人和我老公提起，我有这个毛病啊？」

李小燕提出了质疑。

「可能是你以前没有，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力太大了，所以会梦游，也不奇怪了。」

也有这个可能！

李小燕点了点头，逐渐被陈立川说服。

「要不，我今天就留在这陪你吧。」

哈？

这话把李小燕吓了一跳，毕竟这句话说得也太暧昧了。

她连连摇头加摆手，正要表示拒绝。

陈立川却抢先说道：「燕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趁人之危。」

「我只在这逗留到晚上十点，你睡着了，我自然会离开，不会在这过夜的，再者说，我也不确定这房子里是不是藏了别人，我留在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啊！」

陈立川这话说得非常真诚，李小燕想要拒绝也不太好开这个口。

主要是她也怕这房子里是不是藏了陌生人，欲对她行不轨。

家里有个男人，终归是有个保障。

陈立川见李小燕默认了让他留在这的请求，不禁露出得逞的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立川表现得异常卖力。

不仅主动承担了家里的家务活，还亲自下厨，做午饭和晚饭给李小燕吃。

这种感觉，让李小燕梦回当年陈立川还没出国的日子。

期间，李小燕的父母也来探望过她。

当得知陈立川主动留下来照顾李小燕时，他们都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他们只在这坐了一会儿，又因为公事，匆匆离开了。

吃过晚饭，李小燕拄着拐杖就要去阳台收衣服洗澡。

「让我来，让我来！」

陈立川还是抢着活儿干，但这回，李小燕却红着脸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这些都是贴身衣物，不太好。」

陈立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立川……」

在收衣服的过程中，李小燕突然开口说道。

「我在！」

陈立川一直站在李小燕的身旁，没有离开。

「你出国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吗？」

陈立川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因为我一直在想念着你！」

李小燕感觉到他赤裸裸，不带一丝掩饰的爱意，表情却有些苦涩。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话音刚落，陈立川却突然握住李小燕的手，问道：「燕子，难道你没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当然能感觉得到！

李小燕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回了手，说道：「可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这次，李小燕没有对陈立川的亲近，表达出很强烈的抗拒，甚至态度有些动摇。

说完后，李小燕便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陈立川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却是变得阴恻恻的。

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你！

他的心里暗自发着狠。

待得李小燕擦干净身子，换上了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陈立川却不见了踪影。

「立川，立川……」

李小燕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就在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

「燕子，麻烦开下门。」

门外传来了陈立川的声音。

李小燕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给他开了门，问道：「立川，你刚刚去哪了？」

「我在外面给你买来几瓶红酒。」

陈立川一脸兴奋地提起手里的一袋红酒，随着他的动作，红酒互相碰撞发出了“哐哐哐”的脆响。

红酒？李小燕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晚上喝点红酒，能够适当地解压，而且能更容易入睡，说不定，你的梦游就这样治好了呢。」

原来如此！

李小燕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你家的红酒杯和开瓶器放在哪？」

根据李小燕的指示，陈立川找到了两个高脚杯。

开了红酒，给两个高脚杯都分别倒了半杯的红酒。

但在给李小燕的那杯里，却放进了两颗白色的药丸。

药丸落入红酒中，立刻冒出许多的白色泡泡。

并且药丸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

陈立川拿起李小燕的那杯红酒，放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轻微的晃动着，观察着里面的药丸是否还残留有沉淀物。

一切确认无误后，陈立川才拿着两杯红酒来到了李小燕的身边。

「燕子，给，每天喝半杯红酒，有助于睡眠，我喝完以后，也回去家里睡觉了。」

陈立川将放了药丸的红酒，随意地递给了李小燕。

一直看着她喝下红酒后，陈立川方才将自己那杯也喝光。

但他喝完酒后，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立即离开。

反而留在那继续和李小燕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一直等到药效逐渐发作。

只见李小燕的小脸红扑扑的，她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晃头晃脑地说道：「立川，我有些困了，想去睡觉。」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陈立川立刻站了起来，扶着李小燕站起身来。

可能是李小燕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对于陈立川搂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她都毫无知觉。

像是个扯线木偶一般，被带进了卧室。

陈立川看着刚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的李小燕。

他的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此时就躺在自己面前。

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此情此景，他怎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他当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脱光，钻进了被窝，搂着李小燕盈盈一握的腰肢。

随后，陈立川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分开了。」

言语中，透露出得胜者的洋洋自得。

七  小三

「李小燕，李小燕……」

李小燕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已经去世的丈夫，周晨逸的脸。

「老公……」

李小燕瞪大了双眼，睡意全无，惊讶地叫道。

只见周晨逸正跨坐在她的腰上，双手按住她的双肩，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他一边用力地摇晃着李小燕的身体，一边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我才刚死，你就把别的男人带回家，你对得起我吗？」

他说的是陈立川吗？

「你居然还跟他上床了！」

没有！我没有！

李小燕想要辩解，但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了。

因为下一秒，周晨逸便掐着她的脖子，表情异常狰狞。

用力之大，双手和额头上都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你这个荡妇！」

李小燕双手用力地掰着他的手，连指节都泛白了。

但女人的力气，怎么比得上男人呢。

渐渐地，她感觉呼吸困难，张大着嘴巴，却吸不进去一丝氧气。

两眼渐渐往上翻，周晨逸的一句句荡妇羞辱，在她的耳中，声音逐渐变小。

突然，在床上睡着觉的李小燕，身体猛地一震，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摸了摸眼睛上蒙着的纱布。

原来，都是一场梦！

她摸了摸身旁，空无一人，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呢？

梦里自己的丈夫，又为什么会说自己已经跟陈立川上了床？

虽然这只是一场梦，但李小燕却莫名地在意梦里的内容。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

于是李小燕拄着拐杖下了床，说来也奇怪，今天早上，李小燕感觉身体异常疲惫，似乎昨晚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忙活了一晚上。

难不成自己又梦游了？

但她起来后，一切如常。

没有再出现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做好的早餐，无缘无故自动打开的电视。

似乎自己的梦游，真的因为半杯红酒，给治好了。

「立川，立川……」

李小燕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反而让李小燕松了口气，或许陈立川早早就已经回家了吧。

经过昨天的相处，原本李小燕和陈立川的关系，已经逐渐得到了缓和。

但因为刚才的那个梦，李小燕又重新生起了要和陈立川保持距离的念头。

就在她刚刷好牙洗好脸时，客厅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谁打来的电话？

李小燕拄着拐杖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在一旁的茶几上摸索着座机电话，随即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叫王珂宝……」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起码李小燕不认识她。

但很快，她们就认识了。

「我是周晨逸的女朋友！」

女朋友？

只一瞬间，“小三”这两个字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李小燕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变得冰冷，说道：「周晨逸她已经死了，你打来电话所为何事？就为了过来示威？那未免也太幼稚了。」

突然得知自己的丈夫生前出轨，给她戴了顶绿帽子。

李小燕的情绪只经过了短暂的失神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逝者已矣，这类事情，如今计较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她对周晨逸的称呼，从“老公”变成了疏远的全名称呼。

王珂宝冷笑两声，讥讽道：「我听说，你跟他结婚三年，一直没有怀上小孩。」

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可我不一样，我才和他谈了半年，就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听闻这话，李小燕皱了皱眉头，隐隐猜到了她的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钱而已。

果然，王珂宝继续说道：「我打这通电话呢，主要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已经有了周家的骨肉，你的婆家人，都会站在我这一边，识趣的，就自己净身出户，不要到最后落得被人扫地出门的下场，这样你也很没有面子。」

听完她的话，李小燕都差点气笑了。

「我净身出户，然后你去跟一个死人结婚？你也太拼了吧，为了那么一点点钱。」

「我……」

听到李小燕毫不掩饰的嘲讽话语，王珂宝张了张嘴，正要反驳几句，但李小燕却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而且是周晨逸出轨在先，错在于他，就算是净身出户，也应该是他，你跟他结婚，也得不到一分钱，何必呢，妹子。」

王珂宝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冷笑道：「可我手里头，有你谋杀亲夫的证据呀！」

什么？

李小燕的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胡说八道！」

「我在那辆坠崖的车上，安装了几个隐藏摄像头，原本呢，是为了防止他瞒着我，再找个小四，小五什么的，结果，我却拍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

李小燕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你似乎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吧，好像是叫陈立川？」

这事与陈立川有关？

李小燕挑了挑眉，感觉这场车祸的水很深，似乎有很多的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

「我看到了，在你们出游前，陈立川在你们的车里停留过一段时间，我想，他到底做过些什么，我不用多说了吧。」

照这样说，的确陈立川的嫌疑是最大的。

「偏偏，你和陈立川的关系密切，而且在这场车祸里，周晨逸死了，但你却活了下来，你说，如果我的这段视频，交给警方，他们会怎么想。」

王珂宝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但李小燕却丝毫不惧，淡淡地说道：「首先，这类偷拍的视频，放在法庭上，是不能作数的，其次，仅仅因为我活了下来，就怀疑是我和陈立川一起合谋杀死周晨逸，这未免太过于武断了，你当警察同志，都是吃白饭的？」

你要把视频交给警方，就请便吧！

她自己都知道这段视频，根本无法坐实是我杀死的周晨逸。

她打这通电话，无非就是在诈我。

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李小燕没等她说话，直接就把座机挂断，一把拍在茶几上。

可她还是锲而不舍地不断打电话过来，不堪其扰的李小燕，干脆把电话线给拔了，这才换来了片刻的清净。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燕子，我又给你带来早餐了，麻烦开一下门。」

陈立川！他极有可能是蓄意谋杀自己丈夫的真凶！

李小燕只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去给他开门。

她要亲身去调查这场车祸的真相，第一步就从陈立川开始着手。

八  试探

门刚一打开，陈立川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小燕的身材。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晚那一夜的春光，他的脸上涌出止不住的笑意。

「燕子，我买来了你最喜欢的烧麦和肉包子，赶紧趁热吃！」

李小燕让过身子，陈立川就在她的旁边擦肩而过。

他兴匆匆地将早餐放到饭桌上后，见李小燕一直站在原地，门口也敞开着，没去关上。

他不禁一脸疑惑地说道：「燕子，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快点过来吃早餐呀！」

李小燕深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关上了门，也意味着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上了。

自己要和这个可能杀害了丈夫的真凶，独处一室。

见李小燕走了过来，陈立川一边招呼她在自己旁边坐下，一边殷勤地给她张罗着早餐。

有了昨晚的一夜温情，陈立川已经开始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因此，对李小燕也是格外的贴心和温柔。

但李小燕却不领这个情，即便陈立川并非是杀害周晨逸的凶手。

但有了刚刚的插曲后，李小燕和陈立川之间，终究搭起了一道墙，将二人隔开。

因此，李小燕并未按照他的意思，坐在他的旁边，反而坐在了他的对面。

中间隔了一个饭桌的距离，也预示着此时二人之间关系的微妙。

陈立川显然也感觉到了李小燕这种刻意的疏离，不禁皱了皱眉头。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打回原形了？

他干笑着，搬动着椅子，厚着脸皮硬是坐到了她的旁边。

顺带着，他也将早餐挪到了李小燕的面前，说道：「燕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动起手来了，将手搭在了李小燕的肩上。

李小燕随即抖动肩膀，把他的手抖了下来，答非所问地说道：「立川，你见过我的老公吗？」

陈立川愣了几秒，方才回答道：「我没见过他，我也不认识他，当我知道他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正常情况下，也理应如此。

李小燕和周晨逸结婚这么多年，陈立川一直都在国外。

当再见到他时，却是在车祸之后。

因此陈立川没见过周晨逸，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他刚刚的反应，却有点耐人寻味。

听完陈立川的回答后，李小燕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静静地吃起了早餐。

「燕子，你还放不下他吗？」

陈立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李小燕沉默了几秒，方才鼓起勇气，问道：「立川，你喜欢我吗？」

陈立川大喜过望，想也不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那是肯定的，我昨天就已经跟你表达过我的心意了。」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李小燕有些厌恶地抽出了手，甚至还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仿佛陈立川的手，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看得陈立川的眼中，闪烁起了一丝丝怒火。

今晚你给我等着，我给你玩一些新花样！

陈立川顿时又起了下药的小心思，一旦作恶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要想重新关上，可就难了！

过了一会儿，李小燕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一边走向陈立川，一边问道：「那你会因为想要占有我，而杀掉我老公吗？」

李小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惊出了他一身的白毛汗。

他的双拳也下意识地握紧。

难道李小燕她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自己多么舍不得，多么爱她。

为了自保，他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见陈立川迟迟没有给出答复，李小燕不禁催促道：「立川？」

「那怎么可能！」

陈立川讪笑道。

虽然李小燕的眼睛看不见，但她的耳朵可精着呢。

听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对他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但李小燕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怕把他惹毛了，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二人的气氛随之降至冰点。

因为心虚，陈立川的目光躲闪，再也不敢落在李小燕的身上。

他左顾右盼，目光随之定在酒柜里，他昨晚才带来的红酒身上。

「燕子，不如我们喝一杯吧。」

陈立川作势就要站起身来，去取酒。

他的想法很简单，下药迷晕李小燕，随即将她残忍杀害，弃尸荒野。

尽管他很喜欢李小燕，但如今他的事情有东窗事发的风险，他还是优先为自己考虑。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李小燕狐疑地说道。

这话也让陈立川起身的动作一顿，随即缓缓坐回去，不敢多说什么。

经过刚刚李小燕的那番试探，陈立川俨然成了惊弓之鸟。

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和李小燕做过多接触，生怕自己言多必失，露出什么破绽。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陈立川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感觉差不多到李小燕睡觉的时间了。

他再度提议道：「燕子，快十点钟了，你也该睡觉了吧，跟昨晚一样，喝杯红酒吧，有助于睡眠。」

他怎么一直在劝我喝酒？难不成酒里有问题？

如今的李小燕，因为对陈立川产生先入为主的戒备心理，因此不由得对他这一奇怪的举动生出疑心。

而且由于李小燕的双目失明，这反而让她的其他感官比起往日来，更为敏锐。

如今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陈立川倒酒的声音。

当倒酒的声音停下后，李小燕清晰地听到两声“咚咚”声。

听起来，像是药丸掉进酒里的声音。

他在给我下药？

得出这一结论的李小燕，心里非常害怕，但表面上，却像是没事人似的。

「燕子，这是你的。」

陈立川故技重施，倒了两杯红酒，将掺有迷药的红酒，递给了李小燕。

九  惊险

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意味着自己明知这杯酒被下了药，还要去喝，没准这杯是毒酒呢？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接的话，刚刚的那番试探，无疑是打草惊蛇了。

没准已经让陈立川对自己动了杀心，如果不在他面前把这杯酒喝光，他没准会亲自动手，把自己杀掉。

接与不接，她都没有选择，喝与不喝，都是死路一条。

毕竟自己只是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

这，俨然形成了一个死局。

「燕子？」

陈立川拿着酒杯的手一直停留在她面前，见她一直不接，不禁开始催促道。

不知是不是李小燕的错觉，她从陈立川这声催促声中，听出了一丝丝恼怒的情绪。

「放在这吧。」

李小燕向面前的茶几努了努嘴，说道。

闻言，陈立川听话地放下酒杯，随后坐在了李小燕身旁，直勾勾地看着她。

只等着她把酒喝下。

「咕咚——」

李小燕咽了口唾沫，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陈立川在注视着自己，且一言不发。

气氛异常凝重，让她的额头都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

死就死吧！

李小燕心里暗暗发狠，随后双手在茶几上摸索着酒杯的位置。

手背刚碰到酒杯，便看似无意地把酒杯碰倒，发出“哐当”的一身脆响。

伴随着这声脆响，李小燕隐约还听到陈立川不满地啧了啧嘴。

酒杯刚倒下，他便眼疾手快地重新扶起酒杯。

但里面的酒水，还是流出了一大半，只留下一个杯底的红酒在杯子中。

洒出的红酒顺着茶几的台面，一直顺着滴到地上和李小燕的腿上。

「啊——毛巾毛巾……」

李小燕慌张地说道。

「我去拿，我去拿……」

陈立川随即起身去洗手间拿毛巾。

但他刚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却停了下来，看向李小燕的方向。

只见李小燕拿起了酒杯，一仰头，把杯子里剩余的红酒全都喝光。

见状，陈立川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他走进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回到了客厅。

他一边将茶几上的红酒擦干，一边斜眼睨着倚靠在沙发上的李小燕。

只见她一只手杵在沙发的扶手上，脑袋则是用那只手撑着。

同时她的头摇摇晃晃，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药效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陈立川伸出手推了推李小燕的胳膊，说道：「燕子，燕子……」

但李小燕却没有任何反应，随即陈立川横着将她抱进了卧室，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将她丢上了床。

「砰——」

李小燕重重地摔在床垫上，整张床都为之一震。

甚至她还被床垫的弹性，差点弹下了床。

李小燕的嘴角扯了扯，显然刚刚陈立川弄疼她了，她差点就疼得叫出了声儿。

但她不可以，因为她还要装出一副喝醉了的模样，想要看清楚陈立川他到底想要干嘛。

是的，刚刚的那一小杯红酒，她没有喝进去。

而是趁着陈立川起身去拿毛巾的时候，自己利用了视角的盲区，在茶几的抽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垫在自己的领口上。

在陈立川的视角中，李小燕似乎是仰头把自己的红酒喝光。

实际上，那些酒都倒在纸巾上面。

随后，在陈立川进洗手间时，再把纸巾藏起来即可。

陈立川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小燕，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看着她那惹火的身材。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眼里满满都是欲火。

反正都是杀，何不在杀之前，先快活快活。

李小燕似乎听到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陈立川脱衣服裤子时发出的声响。

随后她便感觉床垫明显往下一沉，陈立川把被子盖在他们身上。

而她则被陈立川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随后她便感觉到有人在用头拱着自己的颈窝，嗅着自己的秀发。

那种感觉，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原来，昨晚的他，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那自己岂不是……

一想到这，李小燕羞愤难当。

她万万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陈立川，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下一秒，陈立川轻车熟路地搂上了她的腰肢，摸向了她的裤腰带，正要给她宽衣解带。

而李小燕则是握紧了拳头，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反抗这个人渣。

就在这时，门外的门铃声响起。

「李小燕！你给我出来！」

是婆婆苏锦嫦的声音！

这是第一次，李小燕觉得苏锦嫦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十  冲突

「叮咚叮咚——」

「李小燕！你给我出来！」

门铃声夹杂着婆婆苏锦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眼看着好事被打断，陈立川啧了啧嘴，打算不加理会，继续开始脱着李小燕的裤子。

「砰砰砰——」

但陈立川的不作为，却没有让婆婆退去，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用力地拍打着铁门。

铁门被拍打的刺耳声响，在这大半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同时，引来了街坊邻居的不满。

他们嘴里纷纷念叨着不满的话语，一边打开门看向门外的苏锦嫦。

「妈的！」

陈立川低声咒骂一声，终于停下宽衣解带的动作，起身去开门。

他生怕苏锦嫦把街坊邻居都引来，把事情闹大。

李小燕听到陈立川离开了卧室，顿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下床，跪坐在门前，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陈立川开了客厅的灯，把门打开。

看到门外不仅仅只有婆婆苏锦嫦一人，还有着另一个挺着大肚子，虽然是素颜，但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女人光看外表，似乎比李小燕还要年轻。

苏锦嫦见是陈立川开的门，而且此时的陈立川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

她自然是联想到了些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道：「李小燕，你给我滚出来！有胆儿偷男人，没胆儿出来见我呀！」

而身边的女人则显得平静许多，只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立川的身材，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鄙夷之色。

这个女人，就是先前给李小燕打过电话的王珂宝。

而她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陈立川，就是视频中的男人。

果然，李小燕和他有一腿。

她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王珂宝的嘴角勾起，对于此行的胜算，更增加几分。

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听到了苏锦嫦的话，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张望着这边的情况。

而陈立川则是探出了身子，向他们表达歉意。

而他的出现，更是加深了邻居们的误会。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大男人，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在寡妇家里过夜，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懂的都懂。

陈立川也顾不得这些街坊邻居是怎么想的，道完歉后便把门关上，将各种流言蜚语隔绝在门外。

「李小燕，李小燕是不是在这里头？」

陈立川刚把门关上，便见苏锦嫦在家里四处寻找着李小燕的下落。

眼看着她们要走进卧室，陈立川三步并作两步走，蹿到了卧室门前，将她们挡了下来。

而此时的李小燕，早已经听到了动静，重新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装睡觉。

苏锦嫦的目光越过身前的陈立川，看到有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立刻冲着那道背影喊道：「李小燕，你的婆婆来了，你都不懂得出来迎接一下吗？别忘了，虽然我儿子死了，但你依旧是我的儿媳妇，你究竟有没有家教？」

陈立川看得暗暗咧嘴，李小燕早就被迷晕了，哪能听得到她说话。

但陈立川偏偏不能让她们知道，此时的李小燕已经被迷晕了，不然他解释不清楚。

他只好往前走几步，硬是把她们两人逼退，挺了挺胸口，说道：「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你算什么东西？」

我们的家事，关你屁事！

这回，苏锦嫦对陈立川不带怕的，只因王珂宝给她看过那段偷拍的视频。

陈立川有把柄落在她们手上，因此苏锦嫦说话才会如此硬气。

「你……」

陈立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怒视着苏锦嫦，而她也毫不示弱地与其对视。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王珂宝突然娇笑几声，引得苏锦嫦和陈立川纷纷向她侧目。

「我还以为李小燕有多爱自己老公呢，原来也是个婊子！」

而且，谁先出轨，还不一定呢！

「这下，李小燕可以和我的男朋友离婚了吧，而且你们出轨了，我们要求她净身出户，不过分吧！」

男朋友？

陈立川愣了愣，随后冷笑几声，说道：「原来是一小三儿！」

王珂宝一直以周晨逸的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小三这个词，显然是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立刻咬牙说道：「你给我放尊重点！」

「怎么？有种插足别人的婚姻，就没种承认？」

陈立川双手抱胸，讥讽道。

「你不也是吗？」

王珂宝反驳道。

「我是周晨逸死了之后，而你是在他死之前，这性质能一样吗？」

这两个小三，居然还辩论起了谁比谁高贵的话题。

眼看着他们吵个没完没了，王珂宝更是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苏锦嫦赶紧跳了出来，说道：「停——」

「我们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李小燕签下离婚协议，同意和我儿子离婚……」

她话还没说完，陈立川便用下巴向王珂宝的方向挑了挑，说道：「然后和她举行冥婚？」

哟，还挺聪明的嘛。

「没错，而且她还要净身出户！」

凭什么？陈立川皱了皱眉头。

「别摆出这一副表情，我们没让你们去吃牢饭，就已经算仁慈的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立川直勾勾地盯着王珂宝。

王珂宝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一番后，翻出了一个小视频，点击播放，将屏幕对准了陈立川。

陈立川赫然看到自己在周晨逸的车上做的小动作，全都被拍了下来。

怎么会？

陈立川瞪大了双眼，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珂宝和苏锦嫦对于陈立川这副震惊的模样，很是满意。

视频播完，王珂宝将手机重新装进包包里，继续说道：「我今天早上，也跟李小燕聊起这事，原本，我对她和你合谋，一起害死晨逸这事，还处在怀疑阶段，但现在看到她明知道你是害死她老公的凶手，结果还跟你继续偷情……」

我已经断定周晨逸的死，和你们这对狗男女，有莫大的关联！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的燕子，会跟自己说那一番话。

现在的陈立川，算是彻底明白了。

知道真相的，不仅仅只有李小燕。

苏锦嫦和王珂宝，她们也同样列入了陈立川的暗杀名单中。

十一  杀心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小燕她没有尽到传宗接代的责任，就算了，现在难得宝儿有了周家的骨肉，我们让她退位让贤，不应该吗？」

苏锦嫦依旧在侃侃而谈，但陈立川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了。

他从苏锦嫦二人中间穿过，径直来到了门前，将门锁上。

「你要去哪啊？」

苏锦嫦见陈立川走到门口，以为他要离开，不禁问道。

将门锁上后，陈立川转过身，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锁个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随后他走到了酒柜前，拿出三个高脚杯和一瓶已经开封的红酒，说道：「有事好商量嘛，咱们坐下品着酒，慢慢谈。」

闻言，苏锦嫦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毕竟他可是杀害自己儿子的真凶！

只要等到她们利用这段视频，逼迫李小燕和自己儿子离婚。

届时，二人就去报警，把他们送去吃牢饭。

陈立川倒了三杯红酒，侧头瞥了一眼苏锦嫦二人。

见她们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不着痕迹地将迷药放进其中的两个酒杯中，打算将她们迷晕。

而后加上李小燕，三人一并除掉。

在场的三人，都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

陈立川端着酒杯，将掺有迷药的两杯酒，分别递给了苏锦嫦和王珂宝。

王珂宝看了眼递到面前的红酒，连连摆手，说道：「我怀有身孕，喝酒不好。」

陈立川皱了皱眉头，转目看向苏锦嫦。

苏锦嫦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喝酒！」

陈立川暗道一声麻烦。

他没想到这一向无往不利的迷药，居然在这两人身上碰壁。

但他也不好坚持让她们喝酒，反而容易让她们生出疑心。

只好把酒放在茶几上。

「怎么样？可以让李小燕她出来了吗？我们连离婚协议书都已经带来了。」

王珂宝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掏出那张离婚协议书。

而陈立川则是走向王珂宝，看似要去接过那张协议书。

但他在经过苏锦嫦身后时，却突然发难。

从苏锦嫦的身后，狠狠地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

只这一下，就让一大把年纪的苏锦嫦，眼珠子都瞪得差点掉下来。

老脸瞬间就红了，眼珠子往上翻，两只手下意识地去试图掰开陈立川的手臂。

可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上男人，更何况这还是个老女人。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王珂宝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王珂宝厉声质问道。

同时，她也站起身，正欲去阻止陈立川的暴行。

可她刚接近陈立川，陈立川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起腿就是一脚。

正正好踹在她的肚皮上，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对于孕妇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她受这一脚之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着沙发。

宽大的孕妇裙，裙摆下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这一脚，直接把她肚里的孩子，都给踹流产了。

王珂宝的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面目狰狞，形同恶鬼的陈立川。

她张开嘴想要向外界呼救，但却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乖乖地把酒喝了，就能减少这些不必要的痛苦了。

可你们偏不听！

陈立川看着苏锦嫦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双手无力地垂下。

直至死前的那一刻，她的双眼依旧在死死地盯着陈立川的那张脸。

这时，陈立川方才松手，任由苏锦嫦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随后他抄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玻璃制烟灰缸，缓步走向坐在地上，无力起身的王珂宝。

王珂宝想要起身逃跑，但腹中的剧痛，却让她的身体弓成了虾米的形状，无力起身。

陈立川在她面前蹲下，将离婚协议书丢到一旁，开始翻她的包包，找她的手机。

王珂宝知道那段视频，是她唯一的保命筹码。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着包包，不让陈立川夺走。

见状，陈立川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烟灰缸就是一砸，砸到了她的脑门上。

王珂宝顿时躺倒在地上，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很快，陈立川便找到了她的手机，用她的手进行了指纹解锁。

正当他认真地翻找着手机里的视频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正有一人，赤着脚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啊——」

下一秒，陈立川痛呼出声，只感觉自己的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来者正用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扎进他腰间的软肉。

等到陈立川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用刀连刺了他三下。

陈立川用力地推开来者，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定睛看向来人。

竟是李小燕！

怎么会？她不是已经被迷晕了吗？

而一旁的王珂宝，也是后知后觉地看向李小燕。

待得她看清来人时，不禁松了口气，只感觉自己有救了。

殊不知，李小燕的出现，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送他们最后一程的。

「燕子，你……」

陈立川发现李小燕不仅没有被自己迷晕，而且她一直蒙着双眼的纱布，也已经被她解了下来。

她的双目有神，丝毫不像是一个眼睛受伤之人。

而且她没有用拐杖，就能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行动没有丝毫不便。

难不成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的？

不得不说，陈立川还真猜对了！

十二  回忆

时间回溯到车祸前的一个晚上……

睡梦中的李小燕，身子一震，突然惊醒。

她摸了摸枕边人，却发现周晨逸不在。

去洗手间了吗？

「老公……」

李小燕冲着门口叫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禁下了床，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恰巧看到洗手间正亮着灯。

她刚走到洗手间的门口，便听到周晨逸正在里面打电话，说道：「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亲爱的？

这个称呼，即便是李小燕，都已经许久没有从丈夫的口中听到过了。

他在给谁打电话？

此时此刻，正和周晨逸通话的人，自然是小三王珂宝。

只见王珂宝压根不想听他的解释，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不管，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和她离婚？」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李小燕。

「这个……」

周晨逸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你不会是不想要吧？」

话音刚落，周晨逸立刻急声说道：「我要我要，我当然想要了！」

他跟李小燕结婚三年，都没怀上，因为这事，不仅仅是李小燕，他也时常遭到苏锦嫦的白眼。

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孩子，他自然是想要王珂宝把他生下来，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一个交代。

王珂宝冷笑两声，语气很是刻薄，说道：「如果你不给我个名分，我明天就把这个孩子，给打了！」

她竟然把腹中的孩子，当作是要挟周晨逸的一个手段。

不过，这个手段的确行之有效。

「不要啊！你不要冲动啊！我也想和李小燕离婚，可是，我现在的事业，还需要得到她家的扶持，如果离了婚，我很可能就一无所有了，你也不想要嫁给一个穷光蛋吧！」

这倒也是！

王珂宝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如果是李小燕死了呢？」

什么？

周晨逸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李小燕死于意外，那你就可以趁机接过她名下的遗产，以及有巨额的保险赔偿，到时候不仅可以顺利离婚，你还能从中获利，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王珂宝出的这个主意，不可谓不恶毒。

更可怕的是，结婚三年，每天都睡在一起的枕边人。

听到另一个女人居然要谋害自己的妻子，他第一时间问的，竟然是怎么让李小燕死于意外。

站在门外偷听的李小燕，虽然听不到王珂宝的话，但通过周晨逸的只言片语，也把他们的谈话内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枕边人，不仅出轨了，甚至还想要联合小三，置自己于死地。

此时此刻，她心都碎了。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声，惊动到里面的周晨逸。

「你可以假意和李小燕去自驾游，从中再发生个什么交通意外，那人死了，也不足为奇啊！」

王珂宝给他出了个主意。

「发生车祸？可她不会开车啊！要我开吗？那到时候我不是也一起遭殃？」

王珂宝不禁翻了翻白眼，只觉得这个男人蠢透了。

又没主见，脑子还笨！

「就是要你们一起发生车祸，到时候你可以撇清关系，警察也只会认为是交通事故，而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认为是你故意杀人，你懂吗？」

王珂宝不耐烦地说道。

话说周晨逸这人，不仅是个凤凰男，还是个妈宝。

胆子不大，脑子又笨，人也没什么主见，但他对自己还挺下得去狠手的。

这么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他居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跟她说，到时候她一死，我就娶你过门，我们名正言顺的迎接我们的宝宝到来，所以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周晨逸连连点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王珂宝不耐烦地回答道，随后还不等他说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呼——」

王珂宝长舒了口气，总算是应付完这个傻子了。

「珂宝，讲完电话了吗？」

只见王珂宝现在正躺在酒店的双人床上，一个无论是长相身材都完胜周晨逸的男人，下身仅裹着一条浴巾，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说道。

「宝贝……」

看见这个帅哥，王珂宝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甜美的笑容。

与刚刚对待周晨逸时的敷衍，简直是判若两人。

帅哥和她一同躺在床上，王珂宝枕着他的胳膊，而他则抚摸着王珂宝那越来越大的肚子。

「冤大头那边，怎么样了？」

帅哥口中的冤大头，自然是头戴绿帽子的周晨逸。

正所谓绿人者，人恒绿之。

王珂宝在认识周晨逸之前，就已经和这个帅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帅哥，人是长得帅身材好，就是不去工作，吃软饭。

王珂宝一个人可供不起他，于是才接近周晨逸，为的就是他的钱。

而帅哥对此，不仅不反对，还举起双手双脚赞成。

现在，王珂宝肚子里的孩子，是周晨逸的，还是这个帅哥的，还未可知呢。

王珂宝将刚刚和周晨逸的对话，又和帅哥复述了一遍。

「如果周晨逸成功把他老婆杀了，他侥幸不死，那我就可以顺利嫁到豪门，我们就有长期饭票了，如果他们两个都死了，那我也能妻凭子贵，和他举行冥婚，到时候只要等到他妈死了，他的公司，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这笔买卖，可谓是稳赚不赔。

帅哥和王珂宝对视一眼，脸上皆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话分两头，周晨逸被挂断了电话，从洗手间里出来。

门外，哪里还有李小燕的身影。

他重新回到卧室，看着躺在床上，李小燕的背影。

他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而背对着他的李小燕，微闭的双眼缓缓张开，眼睛都已经有些哭肿了，双眼更是充满了血丝。

这一夜，二人注定无眠。

十三  始末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周晨逸，打着哈欠从洗手间里出来。

同样整夜没睡的李小燕，却早早地起身做着早餐。

两夫妻见了面，却连句“早安”也不说。

周晨逸更是坐在饭桌前，刷着手机，等着吃早餐。

李小燕看着她丈夫这副模样，心中苦涩，暗自懊恼着当初为何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好吃懒做，没有主见，不仅是个妈宝，还是个凤凰男。

自己每天辛辛苦苦操劳家里的事务，却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出轨找小三。

这么一个毫无优点的男人，到最后，还要卸磨杀驴，欲与小三合谋把自己杀掉。

「小燕……」

就在这时，正低头刷着手机的周晨逸，头也不抬地叫道。

「嗯？」

李小燕同样头也不回地回应道。

「不如，我们这几天去自驾游吧。」

果然……开始了吗？

李小燕的眼神一黯，心不在焉地问道：「那公司的事情怎么办呢？」

「自己当老板，那些事，当然交给手下的人去处理啦，不然我请他们回来干什么吃的，我们就去几天，不碍事。」

李小燕都已经忘了，结婚后，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去旅游过了。

「那去哪？」

李小燕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回过头来，看着周晨逸问道。

似乎是感受到李小燕的目光，周晨逸也不禁抬起头，看向她。

此时的李小燕，可能是因为日夜操劳家务的关系，脸部缺乏保养，样子略显憔悴。

但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美艳动人，但在周晨逸的眼中，却不见一丝情欲。

有些男人，不爱就是不爱了，没有任何理由。

无关你的外貌，你的身材，你的脾气，有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花心，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想要谋财害命的恶毒女人。

周晨逸只匆匆看了一眼李小燕的脸，目光便又落在手机上，仿佛手机里的内容，比李小燕的脸更加吸引人。

「走到哪，就玩到哪呗。」

周晨逸敷衍道。

「那吃完早餐，你先去取车吧，我把垃圾倒一下就过来。」

闻言，周晨逸连早餐也不吃了，直接起身离开，连句“再见”也没有说。

片刻后，李小燕提着一个垃圾袋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隔了好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人家，大门正打开一条缝隙。

一道目光正透过这条缝隙，偷偷地观望着越走越远的李小燕。

此人，正是陈立川。

他刚去地下停车场，给周晨逸的车做了些手脚。

回家的路上，还和周晨逸碰了个照面，只是周晨逸并不认识他。

李小燕来到了小区门口，周晨逸已经将车停在那，等待着她的到来。

李小燕临上车前，不禁回头最后看一眼这个已经生活了三年的小区。

她深知，自己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这里。

昨晚一夜没睡的周晨逸，一直在思索着今天的自驾游，要途经哪些地方，是最适合发生车祸，且不会引起人怀疑的。

最终，他选择带着李小燕，开车上山。

李小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周晨逸，他在自己的腿上放了好几个U型枕，夹在他和方向盘之间。

不了解内情的人，可能会很费解。

毕竟这样做，对于开车人士来说，有着诸多不便。

但李小燕心里明镜似的，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待会发生车祸时，这些U型枕，能够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这个男人，还真是惜命啊！

「我的腿有些冷，没有带毛毯，所以先用这些盖一下。」

李小燕并没有问这些U型枕的用途，反倒是周晨逸主动解释起来了。

或许，他自己也有些心虚吧。

「我的腿也有些冷，可以借给我盖一下吗？」

李小燕有些卑微地问道。

「什么？」

周晨逸侧了侧耳，假装没听到。

「……」

原本，李小燕对于周晨逸，还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

毕竟，他们也做了好几年的夫妻，有着几年的情分。

但在看到他已经做好了车祸的准备功夫，李小燕就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自己了。

「你爱我吗？老公。」

李小燕不禁问道。

周晨逸想都不用想，干脆地答道：「当然爱啦！你是我的老婆，我不爱你还能爱谁啊？」

果然，男人撒起谎来，眼都不用眨一下的。

他每天对自己的冷淡，是肉眼可见的，可就是这样，他也能口口声声的说爱我。

「你还能爱小三呀！」

这话一出口，明显周晨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小三呀？」

周晨逸干笑着，打着哈哈。

「你昨晚在洗手间里跟小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自驾游是假，实际上，你是想要制造车祸，把我给杀了，是不是？」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李小燕突然抓住他的方向盘，叫道：「那好呀！我成全你们！」

昨晚积累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李小燕猛地握住方向盘，就要控制着车往悬崖的方向开。

这一突然的变故，直接把周晨逸给吓傻了。

他连忙跟李小燕争夺起方向盘的控制权，同时用力地踩着刹车，但车速却始终不减。

「这刹车怎么坏了？」

周晨逸惊恐地说道。

方向盘也不好使了！

随着“哐”的一声巨响，李小燕成功跳车捡回了一条命。

而周晨逸却伴随着车子，一同葬身山崖之下。

原本的周晨逸，只想着发生一次不大不小的车祸，只局限于车与车的相撞。

但没想到，却因为李小燕的突然发难，陈立川的从中作梗，而葬身山崖，作茧自缚。

苏锦嫦说得并没错，周晨逸的死，与李小燕有脱不开的干系。

十四  报应

时间重新回到现在……

陈立川捂着腹部的伤口，瞠目结舌地听完李小燕，叙述着车祸前后的经过。

他从不知道，李小燕的心机竟如此深沉。

她早已知晓丈夫出轨的秘密，却假装毫不知情。

甚至，她的双目失明是假的，行动不便是假的，那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在她的眼中，恐怕就像小丑一样，是一个笑话吧。

「燕子，你……」

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李小燕对上陈立川震惊的眼神，从她的眼中，只看到对陈立川的失望。

「立川，其实，在医院重逢的那一刻，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刚回到家时，你为我出头，赶走苏锦嫦的时候，我对你是感激，后来你留在我家，照顾了我一整天的时候，我对你是心动。」

陈立川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我，出国闯荡的话，我们也许会结婚……」

「如果当初我没有发现，是你害死我老公，甚至差点连我也一起杀死的话，我们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如果当初你没有给我下迷药，对我做出各种恶心的行为的话，或许我们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李小燕每说一句话，就如同一记闷锤砸在他的心上。

让他的心里很憋屈，但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他做错了。

「或许，你们会很疑惑……」

李小燕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苏锦嫦身边，抬起手把她无法瞑目的双眼合上。

「我明明出院的时候，双眼就已经好了，却还是要装作失明的样子。」

这个也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团，王珂宝和陈立川纷纷抬起头，看向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一切，都因为我从录口供的警察口中得知，原来我和周晨逸的车祸，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事先在车里做了手脚，我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所以我更要表现出弱势，来麻痹隐藏在暗处的人，这样，我才能看得更清楚。」

话毕，李小燕不禁看向躺在地上的陈立川。

见状，陈立川立刻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更何况，如果我不装瞎，不装行动不便，怎么能借刀杀人。」

什么？

陈立川顿时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从未出现在李小燕脸上的狰狞笑容。

这一幕，直至他死前的那一刻，都无法忘怀。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小燕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珂宝，说道：「周晨逸想捎带着自己，和我一起发生车祸，将自己置身于受害者的立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我则是让你们三个狗咬狗，互相伤害，让我才是真正的逃脱法律的制裁，因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这失血过多而死！」

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警方只会认为是他们三人打斗造成的。

而自己呢，则是因为被陈立川迷晕，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了这一命案现场。

然后报警！完美结案！

陈立川瞪大了双眼，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费力地往前爬，想要一点一点爬到门口，开门出去求救。

可他爬行的速度，简直堪比乌龟。

而且他活动的幅度越大，伤口的流血量就越多。

他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看到的东西逐渐有了重影。

而且随着失血过多，他还出现了头晕耳鸣等现象，甚至连力气也逐渐丧失。

而王珂宝早早就已经放弃了挣扎，坐在地上，眼睛只睁开一条细缝，看着陈立川从刚开始的挣扎，到逐渐的消停下来。

李小燕对于陈立川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从卫生间拿出一条湿毛巾，将刚刚拿来捅陈立川的水果刀，刀把上的指纹仔仔细细地擦掉。

随后放在王珂宝的手上，并且将其紧紧地握在她的手里。

她转头见王珂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李小燕只淡然一笑，说道：「你利用我老公来杀我，现在我利用你来为我脱罪，不过分吧！」

这些都是报应！

最终，苏锦嫦、王珂宝、陈立川三人，无一例外都死在李小燕的家中。

只有苏锦嫦是窒息而死，王珂宝和陈立川二人皆是失血过多而死。

在家里平添了三具尸体的情况下，李小燕依然可以在家里睡上一觉。

心理素质不可谓不硬！

直到第二天，她方才假装无辜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引来其他的街坊邻居。

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拨打了报警电话。

因为李小燕那杯掺有迷药的高脚杯还在，因此警察也认为这个案件与她无关。

这一出匪夷所思的闹剧，才终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