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当莓子红时……

文/旗旗

近日，下班经过园地，发现院子里的树莓不知何时红了起来。一片片的，细细密密的枝叶，结出毛茸茸的小莓子，历经三载春秋，终于在盛夏时，挂上了满满当当的红，鸟儿在地上跳，蹦着吃，挑着吃，尖尖的小嘴都给啄红了。

一嘟噜一嘟噜的小莓子，在层层叠叠的绿色间躲闪，午风温温吞吞地磨着人的性子，只有它们在枝头脉脉地摇，偶有一只蓝蜻蜓弱弱地飞出来，小姑娘似的，这一刻才感觉，世间还是美的多一些，一颗早出晚归的心，连同疲烦也被吹得好远……好像是一颗颗亮亮的红铃铛，将沉重的日子摇轻了，驻足凝神，人间可爱。

前几年，年年初夏，正午休息十分晃晃地来到园地前边，同事们老的少的，女的还有男的，顶着热辣辣的太阳，乐此不疲地一趟趟“遛树莓”，平日低头走路，若是恰巧迎上了，轻轻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向来比较“高冷”，不大喜欢和人结交，经常自己独来独往。近年才慢慢转变，渐渐适应了职场的日常，不卑也不亢，眼光远一点，方才活的开。

经过一个下午，午休时摘下的那些矜弱的果子，果蒂渐渐风干，原来碧绿碧绿的已变黄变蔫，唯软津津的果实颗颗珍贵地包在柔软的纸巾里红艳如初，轻嗅，似有阵阵挥不尽的花香，简直太好看了，也太喜欢了。

树莓其实也谈不上甜，只有淡淡的一丝甘味，一点点指甲般的果实，稍微用手一捏便会汁液淋漓，淌一手，染一手，囫囵将整个果肉丢进嘴里，无需咀嚼，只要舌尖轻轻一抿，甜中带酸的汁液浸透整个口腔，子弹一样击中你的口水，果肉瞬时化作一摊水，漏进喉咙……一连吃了六七八九粒，停下，仿佛若有所失，继续，又嫌不够过瘾，果实太太小，实在是有些不襟吃啊！

听说树莓还有白的，极甜，且无一点酸味，见所未见，大概是培育的什么新品种，回想早些年不曾想过的“白草莓”，现在随便去大型超市逛逛，冷藏区里透明包装的精致又好看。可价格偏高，个头硕大，颜色淡淡的白，不过，食之，味淡，甜也不是，酸也不是。它们已经脱离了草莓本来的样子，仿佛加入一堆改良剂膨大剂，催熟了，变异了。

闲来无事翻翻画册，向来喜欢花草顽石，画两颗白梨，旁边一只蛐蛐儿卧着，喜欢；画一棵石榴半吐红,两只麻雀枝头唧唧叫，也喜欢；画三个金灿灿的老南瓜，添两只螳螂梗上起舞，喜欢极了；倘若画一片树莓，应该画些什么虫鸟来作陪呢？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吧。

日复一日，小果子落了一地，不远处落下一只瘦瘦的白蝴蝶，果子熟了，通红通红的，也有紫的、绿的，杂糅在其中，真的好美，画上去的一样。人来人往无人驻足，不因冷寂而别扭难过，就那么自在地坠着，摇着，这就是怡然自得。自恃的果子，颗颗像极了透明的心，绝了人间的烟火，无丝毫杂质，纯粹也无邪。小白蝴蝶，像一个人，清清静静，自微风中来，自荒野草莽中来，欲与世人亲，但，一直也是拒人的。这份冷，每每见之，总是心疼，令人心碎。心碎的另一层大概就是好梦难圆吧。

—The End—

❤️你～还～好～吗

作者：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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